白茯苓从聚贤居出来,却一直心事重重。虽然辰誉昨儿个晚上过来见了自己一面,自己也为他把了脉,虽然身体之中的毒,已经好了大半,但是辰誉体内的脉象,还是稍显混乱。仍旧不可掉以轻心。

自己现在被皇上封了官衔,赐了府邸,虽然皇上早就知道,自己是辰誉的人,可仍旧要事事注意,不可像之前一般,想见辰誉,便堂而皇之的登门入室了。即便是皇帝知道,自己是辰誉的谋士,也是大夫,就算是以探病为由,却也只能隔三差五的去上一去。若是频频出入皇子府,也难免会落人口舌。

白茯苓一筹莫展,想着究竟能用什么法子,在这种时刻去辰誉的府上看一看他的时候,目光却忽的瞥见,街边小摊上,正明晃晃的摆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珠。

“真是天助我也。”

白茯苓嘿嘿一笑,上前,付了银子,乐呵呵的拿着玉珠,匆匆离开了。

回到府邸,白茯苓便迫不及待的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叫来绿袖和百合,细细交代道:“你们两个一会儿替我办件事……”

绿袖和百合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望着白茯苓的背影,便急急去办了。这边的白茯苓,则衣冠束发,拎着自己的小药箱子,大摇大摆的走到了三皇子的府邸门前。

“黄大人!”

门口的守卫兵门,瞧见是自家人,而且之前三皇子也吩咐过,若是见到了黄芪黄大人,切不可阻拦。便恭恭敬敬的让了路,朝着白茯苓恭敬的行了礼。

“不必多礼!”白茯苓很是满意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刚走进府邸的大门,便瞧见了一脸严肃,急匆匆的朝着大门口走过来的连峰。

“连峰,辰誉可在府中?”白茯苓快步上前,唤住了连峰。

连峰听到熟悉的声音之后,一抬头,正瞧见白茯苓朝着自己这头急匆匆的走来,先是一愣,紧接着面露难色的开口,支支吾吾道:“呃……殿下他……在……”

白茯苓瞧着连峰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明白,心说这家伙平日里挺利索的,怎的今儿个竟然扮起结巴来?

“算了,我自己去找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白茯苓话音未落,便直直的朝着那条熟悉的路上走了过去。

连峰跟在白茯苓的身后,欲言又止,眼看着白茯苓已经到了辰誉的寝殿门口,连峰急急的上前,一把挡住了准备推门而入的白茯苓。

“连峰?你这是做什么?”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白茯苓一脸焦急的质问着连峰。

“见谅,总之……你不能进去。”连峰面露难色,还是咬牙说道。

白茯苓看着连峰这副欲言又止的摸样,实在是太反常了。怎的自己好几日没来辰誉的府邸,竟然连屋子都不让自己进去了?

还是……

“有事?”白茯苓的脸色一黑。莫不是辰誉这个家伙,再干些什么不敢让自己知道的事儿?白茯苓越想越生气,一把推开连峰,推门而入。

“咳咳……我不是叫你去找刘大人么,怎这么快就回来了?”屋子之内,传来辰誉十分虚弱的声音,再不见当初与白茯苓谈笑风生的模样。

白茯苓心头一惊,急急的上前,却见到辰誉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边剧烈的咳嗽着,一边满头大汗,她见到过他许多模样,却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样子,心中一阵疼痛。

“辰誉!你怎么将自己弄成了这般模样!”白茯苓急急走到辰誉的身侧,坐在床边,不由分说的拽过辰誉的手腕儿,便开始仔仔细细的把起了脉来,一边把着,一边眼泪便在眼眶里溜溜的打转。

曾经坚强的她,此刻矫情的见不得辰誉一丝的受伤害。

“咳……”连峰也跟着白茯苓站在身后,也不管辰誉一个劲儿的对自己使眼色,便直接了当的开口说道:“姑娘,自从殿下回来之后,便愈发的严重了起来。我本想着去找姑娘问问究竟为何,可殿下却不让我去,说是小病,叫我别大惊小怪。如今还好你亲自过来见他,不然,属下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多嘴。我吩咐你的事,赶紧去办。”辰誉咳了咳,皱眉怒道。

“是。”连峰无奈,只得转身离开。

这边的白茯苓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抬头望着辰誉的双眼,多了几分怒气。

“我叫你好好休息,你却将我的话,当作放屁一般吗?”

白茯苓气的连脏话都飚出来了,完全忘记自己的淑女设定。

“怎敢,怎敢。这不是在躺着休息了么。”辰誉轻轻咳道,这样的白茯苓,他倒是头一回见到。

“我这几日研读医书,发现有一上古流传下来的法子,可解你的毒。只不过这其中一味药材,实属罕见,我差府上的下人替我去寻,可几日来,都未曾有任何消息。”

白茯苓的语气,又焦急,又无奈。焦急的的是,这一味药材,不知究竟去何处方能寻的到。无奈的是,辰誉现在身体之中所复发的病,乃是因为解毒的反噬。而且若不赶紧找到那药材……辰誉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的。

“没事。既然是流传下来的方子,定然是有迹可循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你放心,现在除了你和连峰,还没有人知道我的病情如何。”辰誉道。

“我在乎的,不是外人怎么看你,我在乎的是你是否健康活着!”白茯苓咬牙,压抑着怒气,继续道:

“病成这幅模样,为何不让连峰去找我?还自己硬撑着?到底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你是病人,还是我是病人!虽说你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是怕我担心,可你的病若是再拖下去,有朝一日魂归西天了,你叫我怎么办?”

白茯苓越说越气,伸出拳头,愤怒的在辰誉的身上锤了几下。

“我知错了。是我思想简单,没考虑你的感受。”

辰誉抬手一拽,将白茯苓拉近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抱着,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