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九章 要紧事(1/1)

于小灵在这里干坐着思绪漫天,也没人陪同,有眼力见儿的人,自然会走上来的。

于小灵打发了两三拨,这几拨人中,竟还有一拨人着意问起与她一同到来的于小霏的亲事。

而当于小灵说她刚出了孝期,还未及定亲的时候,那家太太眼睛还亮了亮,好一番的夸赞了于小霏。

那太太每说一句夸赞的话,于小灵便在心里摇头一回,表面上,却仍笑嘻嘻地与那太太一道,好似夸自己种的花一般,半羞半迎,顺带着还把于小露也暗暗夸了几句。

于小霏如何,她当然不在意,不过她向来喜欢的乖顺的三妹妹,她很是乐意让她沾一沾自己的光,嫁个好人家的。

过了一会儿,陪吴氏过去,同老夫人们说话的闵氏回来了,闵氏生完孩子这还没几个月,浑身发胖的似白面馒头。吴氏对她如今十分看重,于小灵觉得似乎比往年吴氏带着封氏,吴氏还要上心的多。

大概对程默泽多失望,便对闵氏多在意吧。

于小灵觉得这样很好,以闵氏的性格和见识,绝对可以当得起北程的家。

闵氏这方笑盈盈的走过来,看见她还笑嗔了一眼,然后走近,低声附在她耳旁说道:“你往门外左拐林子里去吧,有人在那等你呢!”

于小灵一听,愣了一下。

她抬头看了闵氏一眼,见闵氏笑得揶揄,心知定是徐泮找她。

可是让她奇怪的是,徐泮找她,为什么不找小丫鬟或者顾春雨?而是找到了闵氏那里,还在门外的林子里,这般近的地方?

难道他有什么要紧的事不成?

于小灵心里觉得自己有些着急了,止不住想立即见到徐泮,她连忙起了身,却还被闵氏嗤笑道:“看你急得,还没嫁过去呢?!”

于小灵也不回他,朝她笑了笑,装作害羞地模样跑开了去。

她出了门往林子里绕了几步,便觉得一阵疾风刮过,再看时,徐泮已是站在她眼前了。

她没开口,便听徐泮沉声道:“出了些事情,你随我来,咱们边走边说。”

他说着,便拉了她的手腕,带她往林子中穿去了。

“出了个事?”竹香扑鼻而来,于小灵来不及品味,禁不住问他。

徐泮闷哼一声,道:“麻烦事,”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真是怕什么便来什么,若是此事处理不当,你的清誉怕是又要受损的!”

他最怕这个,总觉得着她白璧无瑕,却因为嫁给他,受人诬诟。因而一碰上关乎她清誉的事体,实在让他难以不紧张。

于小灵倒是皱了皱眉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能把我连累到清誉受损?你且说来我听听。若不是什么大事,咱们不管也罢!”

“那你可错了,灵儿,这事还真算得上大事。”徐泮十分无奈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旋即又将她往自己身侧扯近,将他知道的事情同她说了一遍。

方才,他本与几位贵勋应酬了一番,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想找了于小灵出来见一见。

自上月在京郊,他匆匆瞥了她一眼之后,如今已是有好些日子没同她说说话了,这心里想的紧。因而他三推五推地辞了那群人,着意往花园边缘走了走,寻了不打人眼的地方,要把她叫来。

可谁曾想,他刚出了门,便被人从身后喊住了。

“伯爷可是觉得厅里闷得慌,要往外边散散心。”来人不是旁人,却是平成侯世子费元。

忠勤伯府与平成侯府,虽说都是京中的侯伯之家,到了近三代,已是没什么交情。徐泮识得他,因为二人年龄相仿,又在应国公朱家的宴请上见过两回。

平成侯府与朱家倒是姻亲,论起来,徐泮倒是要叫他一句表哥的,可这一表不知表了几千里去,徐泮又身为伯爷,自然没有心思自降身份与他交际。

然而,这会儿徐泮回过头来,正瞧见费元嘻嘻的笑脸。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说的好极了,为着这个徐泮,也只能按下不耐,同他虚与委蛇。

徐泮暗示他道:“安亲侯府景色不错,安静宜人,我每每到来总想走一走的。”

不过,费元没听懂他言下之意似的,还三步并两步的走上前来,同徐泮笑道:“我同伯爷所想甚是相同,刚才不过略饮两杯小酒暖暖胃,便觉得脑中乱的很,想到这花园景色宜人,出来走走。”

他近前来,又说了话,徐泮也闻到了他口中残存的几分酒气,心道宴会还没开始,他便饮酒助兴了,倒也是个随性的人。

似安亲侯府这样的人家,早不像早年那般,让子弟在军中摸爬滚打。现今他们教育子弟十分松散,像这样的宴会反倒一场又一场。

他们爱玩乐,自然也希望旁人跟着一道玩乐,正经的好茶是有,可助兴的果酒,拿出来也毫不吝啬。

徐泮对于杯中之物,全不贪恋,喝得最多的时候,不是在军中与兵同乐,便是被他心上那人折腾得难以安寝的时候。

而平成侯世子费元,显然同他不同了

他那两杯小酒下肚,眼睛明亮起来,谈性也上来了,想着徐泮比他还小些,伯爷的架子也没那么大,便有意同他套起近乎来。

“安亲侯府的景致,算得京里的侯伯府邸中数一数二的了。原本便是王府改建,再加上安庆侯爷又擅此道,打理得井井有条。人行其中,如游仙境,流连忘返啊……”

他说着还伸手指点了两处,啧了两下嘴。徐泮见他陶醉如痴,不由暗笑两声。

刚想说两句什么,让他自行陶醉去,便不用再陪了他,便瞧见不知哪里窜出来个小丫鬟,直奔二人来了。

小丫鬟是来找费元的。费元恍过神来瞧见她,终于不再吟诗作赋,指点江山了,不好意思地同徐泮道了句“伯爷见谅”,便同那小丫鬟往一旁说事去了。

他走了,正好符合了徐泮的心思,徐泮也不用自己再多费口舌了。他抬脚刚想离开此地,多年在军中历练的直觉,却让他转眼之间,精准地捕捉到了藏在不远处的,一个躲躲闪闪的身影。

他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的定睛看去,在刚好看清那人面容之时,反倒大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