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他发起车,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握住离合器准备倒车。
“搬出去住的事。”
他手顿住,转头看我,“说……你这穿的什么鬼?!”
“诶?”我愣了一秒,低头看了看自己,很正常啊,就是在毛衣外套外面套了件棉衣,“不是你说的上面冷,让我穿件厚的外衣么?”
他一脸无语的看着我,“你那棉衣是你妈|的吧。”
“!!!”我这是反应过来了,他这是又嫌弃我了,而且话出口还是那么刺。
我是有些被刺到了,别开头闷闷的说:“不是我妈|的,是我自己买的。”
“呼——”一声无言至极的吁气声后,他说:“算了,哥明天带你去买,简直不忍直视,我妈穿的都比你洋气。”
“……”我转回头瞪他,嘴张了张,却在看到他专注倒车完全无视我的样子后一口气憋住,半响再度把头别开看向窗外低低的说:“不要。”
“呵。”他哼笑出声,“管你要不要。”
“……”
“对了,你堂姐怎么说的?”
我还有些气,顿了两秒才回他,“说要先问问我爸妈。”
“你们家怎么那么烦啊,不就是出去住么,问这个问那个,怎么没人问问你啊?”
“……”我缓缓转头看他,谁刚才还说管你要不要来着,他是不是忘了?
他没看我,打着方向盘转出二区,“反正我不管啊,下周,我房子弄好了你就收拾东西过来,天天这样跑来跑去的,磨死人了。”
“……”我好像只是答应了他会问,尽量试试吧,怎么现在好像全变了。
我心里是那么想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那侧脸,这话我根本不敢说,只得继续憋着。
车子很快就在小区门口,一如昨日,他停下车就按喇叭,今天我完全没什么进展感,一种‘实践中成长’的感觉。
挡车杠很快就升起了起来,他踩下油门,飙出小区一个急转,我心往喉咙提起,伸手扒住车门,紧接着在车子平稳疾驰后心放下来,手也跟着放下。
“你别开那么快。”我拧眉看他说。
他侧眸浅浅的睇了一眼,“要不要看什么才叫快?”
“……不用,谢谢。”
“呵,那胆子。”他笑我,却还是把车速放缓了一些,“对了,你肚子饿不饿。”
“不饿,你饿么?”
“有点。”他说着,顿了顿又转眸看我,“毕竟体力消耗大。”
“……”我怎么会听不懂呢,脸刷一下就又烫了,连忙别开头看向窗外装作没听到。
边上又传来他低低的笑,然后他又问我,“想吃点什么?”
“不、不知道。”声音出口,竟有些哑,我连忙滚了滚喉咙。
“那就随便吃点吧,要不真睡不到两个小时了。”
“嗯。”
十分钟后,我们走进一家不算大的宵夜店,起初我还有些担忧的低着头左右看,结果被他两句埋汰得差点连东西都吃不下。
但不可否认的,他说的也没错,我在房城就没几个认识的,那些个老师学生,这个点怎么可能还在外面。
只是,很多时候,知道是一回事,担心又是另一回事,我觉得我还是需要一些时间适应。
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去了,到老房子的时候却已经两点多。
之前出来的时候也没关灯,路看得很清楚,而风好像比之前还大了……
我蹙眉看着牵着我的手往楼上走的他,“你不冷么?”
外衣是穿了,但那薄薄的棉质外衣……我觉得真没什么用。
“有点吧。”他头也不回的说。
“那也不穿多点。”
“不喜欢。”
“……”还有不喜欢这种说法?!
他没看我,却好似感觉到我的疑惑,在房间门前停下脚步转头看了我一眼说:“穿多了总觉得碍手碍脚的。”
“哪碍手碍脚了?”
“呵。”他轻笑了声,上下扫了我一眼,“跟球一样。”
“!!”嘶——这人真的是,完全不想和他说话!
我瞥他一眼别开头,就听到他低低的笑,然后是钥匙开门的声音,然而我这一转,忽然发现,远处本应该矮山到处是星星点点的灯光。
“看什么呢?进屋了。”
我蹙了蹙眉,“那些是什么地方?”
我有些好奇,毕竟这都很晚了,而且这还不仅是一处,而是环山的,一眼扫过,感觉是环绕着这个房城一样。
“那些是选厂。”
“选厂?这得多大。”我有些惊讶的转头看他。
他笑了声,收回目光垂眸看我,“那不是一家好吧,是很多。”
“很多?”
他摇了下头,拉着我走到围栏前,然后抬手朝着左边的方向指了指,“那边,你现在看到的那边亮着灯的地方,有一处就是你姐夫家的选厂。”
我睁大了眼,缓缓转头看向他,“你、你怎么知道的?”
是的,怎么知道的,我都不知道好么?!
虽然堂姐和姐夫已经结婚好几年,我也到这里两个多月了,但我只知道姐夫家是做矿的,家里很有钱,还开了厂,其它我基本都不知道。
而他,居然连我姐夫家的厂在哪都知道!
他弯起唇,那是嘚瑟的笑,“早和你说了,房城就那么大点,谁不认识谁啊。”
我愣愣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他却笑容一敛,拽着我的就往房间走,“走啦,还有正事要办。”
“!!!”我眸子顿张,“什、什么正事?”
“你说呢?”他将门关上,不答反问。
我身体一下僵住,下意识的低头抬手攥了攥肩上的包带,“我、我很累。”
“又不要你动,你累什么?”他一把将我的包抢了过去,“我草,你都装的什么?”
我脸是热的,心惊于他前面一句,就没明白他怎么可以把那种话说得那么自然顺口。
我没回他,头压得更低了,小幅度掀起眼看他,就见他拎着我的包越过我就走到茶几前,手一抬就将包往沙发丢了过去,发出‘砰——’一声闷响,我心都跟着重重跳了下。
“要关灯自己关,反正我是不想关。”他一边脱着外衣往床边走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