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沐白,怎么会是下不了手的呢?
景花甚至连做梦都想要把林沐白亲手手刃!
“你不打算说说你和林沐白的事情么?”朱雀叹了口气,也知道景花心中怕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怒气的。
而这些怒气也好,怨气也罢,朱雀还是希望她能说出来。
景花看着朱雀,想说什么,却又察觉到了屋外的动静。
屋外有人!
景花都已经察觉了,朱雀自然也已经发现了。
只是外头的人的气息非常的淡弱,也不带一丝一毫的敌意,让景花下意识的放松了下来。
单凭这种让人舒适的气息,景花就知道,那是去而复返的苏无月。
苏无月倒也不是想要偷听什么,只是忽然想起莲月要见景花的事情,打算回来告诉景花一声,便听到了景花和朱雀如此尴尬的对话。
他抿了抿唇,轻叹了口气,打算离开。
景花却是先一步开了口,“无月,进来下一局棋吧?”她将棋盘布好,却也没有催促,反而是在等屋外苏无月的动作。
她不打算强求什么,苏无月若是进来了,她就与他聊上一聊。若是没有进来,也无妨,她只当对方不想知道而已。
苏无月在门口站了许久,他的手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仍是有些纠结。
景花也不急,只是兀自的,将白子和黑子都放好位置,又兴趣颇好的开始沏茶。
其实,苏无月纠结的只是一件事,如果自己知道了景花的事情,那么自己的事情是不是需要与景花说个清楚?
可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想要知道景花的事。
在看到苏无月出现在屋里的时候,景花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轻轻勾了勾唇角,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苏无月看着已经沏好了的茶,先是一怔,却也是勾出了了然的笑容。看来,景花早就知道,自己最终会选择进来。
别的人景花不知道,但苏无月在这个时候进来聊一聊,那就是推心置腹的意思了,他一定是考虑了很多事情,能说的,不能说的,能听的,不能听的。
“没想到景花早就知道我会进来。”苏无月摇了摇头,在景花的对面坐下,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
“也不算确定,只是有那么一种预感。”景花的笑容仍是挂在唇角,只是想到要聊的话题,却仍是神色黯淡了几分,“只是觉着你听了也无妨。”
本来就不是这一世的事情,说了也没有几个人听得懂,甚至除了眼前的人,别人连林沐白是谁都不知道。
景花也不是什么放不开的人,仇是要报的,却也不局限在不能说上。
“听了无妨么?”苏无月一愣,却是连眼神都柔和了几分。
饶是景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苏无月听了无妨,说了没人懂的事情她身上有一大把,但今天但凡面对的不是苏无月,这个对话还是不会成立的。
她盯着苏无月看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有些幽幽的开口,“也许,只是因为你是苏无月。”
只这么一句话,就足以让苏无月愣怔在那里,一点儿动作都没有继续。
旁人很难想象苏无月听到这么一句话的时候的感触。苏无月不是没有想过景花为何会想要告诉自己这些之前都避而不谈的事情,可这么简单的理由,还真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景花来了异世倒是也有了一段时间,她相信苏无月除了是因为与生俱来的,这具身体带来的感觉以外,还有她的直觉,更甚者,还有苏无月的舍命相助。
这些,都是景花愿意相信苏无月的理由。
可这些,汇聚到一起的时候,景花宁愿用一句,因为他是苏无月来说,因为其他的理由似乎都不够全面。
“景花,有些事情,我现在没有办法告诉你。”苏无月叹了口气,却没有急着想要知道景花的事情,反倒是先说起了自己的事情,“可有一件事情你得相信,我苏无月从今日起,对你绝无恶意。”
其实苏无月的这句话说的已经非常的坦诚了。
坦诚到,景花能轻易的听出,苏无月在此之前对自己大约是动过杀心的。
她回想了一下以前的种种,倒是没有太过放在心上,“无妨,本来就是想跟你说个故事,也没什么听故事的打算。”景花先执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苏无月的表情有些无奈,内心却是有一股暖流流过,像是被触动了什么柔情的机关,一发,而不可收。
“穷奇的天命者林沐白是我的师父。”这句话大抵苏无月并没有听见,景花便重复了一边,让苏无月好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苏无月只是点头,便顺着也落下了自己的白子。
一来一往,对话没有断,棋局也在继续。
“我到现在也不是很能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所以林沐白大抵是欠我一个解释的。”景花叹了口气,微微闭了闭眼,便想到了往日种种。
月色有些撩人,让苏无月忍不住看向了景花的神情。她的脸上没有太多的痛苦,却是带了一些无奈和迷惘,就像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会导致现在的结果一样的迷惘。
这种迷惘,他曾经也有过。到后来,即使他还是不知道理由,却已经习惯性的不去在意了。可景花,他看得出,她是在意的。至少此刻,她还是在意的。
“我记得那个晚上,也如同今日一般,月色迷人,是个杀人放火的好日子。”景花的话语中带了点儿调侃。
苏无月还是头一回听人这么形容好日子。
杀人放火的……好日子?
发现苏无月的表情,景花也没有解释,只是耸了耸肩,表示这种形容对于她自己来说,真的是再适合不过了。“毕竟,做我们这行的,天气不好的时候也挺糟心的。”她微微顿了顿,才又做了一番解释,“我,先前是个杀手来着。”
苏无月有些惊讶,但又觉得正常无比。
想起在文南之森感觉到的煞气,他又觉得,若是用这个理由来解释,就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