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这大缸下头油腻腻的是何物？闻着还挺香。”
在最后一间空屋内的大缸前，明玉锦指了指竹制沥架下头那飘着的一层油状物，嗅了嗅空气中飘荡着的淡淡清香，不解地问着。
明玉衡摇了摇头，不甚肯定地道，“好像是香油之类的东西，具体的，要带回去验过，才能知道，你那有一次性的针管吗？”
“有。”
明玉锦赶紧从空间掏出一次性的针管，和一个玻璃瓶。
想了想，又给她递了个医用手套，也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玩意，还是别沾到的好。
翼天看着这两人自说自话，又掏出一堆子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就准备动手了，轻挑剑眉，冷硬开口道：“不用验了，我知道。”
咦？
正待动手的明玉锦二人闻言一愣，同时抬手看向他，一脸的惊奇。
见不得二人如此大惊小怪的模样，翼天冷声解惑：“尸油。”
霎时，两人一跳三步远！
“你确定？！”
两人齐齐捂住口鼻，有些作呕。
见翼天肯定得点了点头，两人刷得一下就奔到了屋外。
那动作，迅捷无比。
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
明玉锦看着明玉衡，挖苦道：“你不是神医吗？肠子内脏都见惯了，怎么还怕这种东西？”
明玉衡横她一眼，凉凉地回敬：“你不是从丧尸堆出来的吗？怎么也怕这种东西？”
好吧，谁也别挤兑谁了，那玩意儿确实能恶心死人。
彼此以眼神交换了这个信息后，也不互相揭短了。
但是看到翼天出来，却是同声讨伐了起来，“你一开始就知道了？”
这家伙竟然知情不报！
还让她们闻了那么久的那啥的味道！
翼天轻勾嘴角，冷冷抛出一句，“我以为你们知道。”
一句话表明，这是你们自己笨，不是我知情不报。
明玉锦二人就是一噎，尼玛，这混蛋真是太坑人了！
二人正欲再说些什么，就听翼天道，“人到了。”
话落，一个跃身消失在当场。
明玉锦用精神力一探，才知道他是去给京兆尹的人指路去了。
和明玉衡对视一眼，两人齐齐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太坏了！
而这厢，知道是安平县主，景阳县主派人去京兆尹要人手的，为慎重起见，谢平章自是亲自来的，他有预感，这两位县主要做的事，怕不是什么寻常之事。
果不其然，听到明玉锦所述，谢平章心中就是一个激灵，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眼看着前头的孕妇孩童案都还没有正式结案，这边又起了这么一件诡异的案件。
可真是个多事之冬啊！
“下官现在就命人把这几口大缸运回验查，并通令衙役全城彻查，一有进展，下官会马上派人去禀告两位县主。”压下万千思绪，谢平章躬身道。
抬手虚扶，制止了谢平章躬身之举，明玉锦脆声道：“都说了谢叔叔不必多礼，谢叔叔自行忙去吧，我们这边有进展也会去通知您得。”
说罢，同谢平章挥手示意之后，便让翼天明玉衡带着自己跃出了院内。
再不走，等衙役把大缸抬出来，不是又要见那油，闻那味了吗？
赶紧得，先闪人要紧。
出了那空屋。
明玉锦决定打铁趁热，让翼天带着自己和明玉衡绕着全城通走了一遍，把那些个空屋子，都探查一番。
只是她快，有人比她更快。
快的人，自然是那些凶手，每每都比他们快上一步，而且之后不仅清理了现场，更是把大缸都给砸碎了，只给他们留下了一地的残瓦碎片。
当然，还有那啥的残留物。
这毁尸灭迹的功夫练得那真是炉火纯青。
明玉锦三人无语地看着那一地的狼藉。
被砸碎后的大缸里的那啥，滴得满地都是，避无可避，闻得明玉锦二人那叫一个酸爽。
后来两人也干脆不进去了，找到地方后，只让翼天派人通知谢大人，让他命人过来接手。
这一番下来，三人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幕后之人行事残忍果决，心志之坚忍非比常人。
这从他这断尾求生的行事便可知一二。
明玉锦三人可不相信，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弄出来的那啥会没有用处，但是他能当断则断，宁可弃之不用，也不留下蛛丝马迹，由此，可见一斑。
而加上容云那口缸，三人前前后后总共找到九口大缸，倒是和容云说的那些人数刚好对上。
看来目前的受害者，就是这一个月间溺毙的八位妙龄女子了。
等谢平章派来的人到了，三人合计了一下，就先回了县主府。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县主府的前厅内。
“翼天，你知道那些大缸里的那啥有什么用处吗？”感觉提到那两字就有一阵恶心感涌上来，明玉锦后来便一直用这两字代替。
“不知。”顿了顿，又道，“首领许是知道。”
好吧，咱家四哥是万能哒~
可是，他现在怕是没有空闲去京兆尹走一趟，不然让人装了送去？
正想着，乐清就进来禀报：“主子，楚墨白到访。”
“楚墨白？那是谁？”明玉锦不解地看向乐清。
闻言，在场三人齐齐一默。
明玉衡抚额叹道：“就是前些日子我们陪冷玄晟报仇时救下的楚师兄！”
这忘性，也真是够大的，这才过了几日呢，就忘了个干净。
“哦，就是那个人皮面具兄啊！”明玉锦一拍手掌，想了起来，朝乐清扬了扬手，“去请进来吧。”
人皮面具兄？这称呼……
明玉衡觉得自己也是醉了。
乐清倒是淡定得很，淡淡颔首后便出去迎客了。
不多时，就有一白衣飘飘的男子走了进来，面容平凡，气度却是不凡，通身都是那种淡泊山水间的洒脱气质。
同样是白衣，倒是穿出了和龙千灏不一样的味道。
这让明玉锦明玉衡不约而同想起，初见那一回，这楚墨白满身狼藉，通身肃杀之气的模样，同今日两厢对比，真是判若两人。
还有这人身上的伤，好的也真是快，半月不到的功夫，那原本需要一个多月调养的伤势，竟然已经全好了？！
两人相视一眼，明玉锦遂笑盈盈得开口道，“楚先生，冷家兄弟都回来了吗？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我等是日前进的都城，今日楚某先行一步，前来答谢两位恩人相救之恩。”说着，便双手作揖，恭身下拜。
明玉锦也由着他拜，自己的确是他救命恩人没错，要不是自己出手，他可活不出那条溪涧，反正这古人总爱拜来拜去的，自己也懒得躲了。
只是看着他衣袂翩翩的模样，脑子里突然窜出一个念头，立时，面上笑容便灿烂了几分，“楚先生，听冷玄晟说你擅长制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