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锦书一笑,卖起了关子,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只不过,现在你要记好一句话——该撒泼的时候,就别悠着。你和李岚月的关系,是时候摆到台面儿上来了。”
因为现在,二叔已经知道了他在李岚月家里放监听器的事,双方都心知肚明,和直接亮到明面儿上,也没什么区别了。既然藏着掖着不能让他们从中获利,那么干嘛还委屈着做圣人呢?让李岚月和墨成这两个刽子手每日金窟里逍遥自在,他们却在这边抓不着线索干着急,不是和自己过不去么?
“哦……”白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因为墨锦书和她卖关子,她也实在摸不着一个准数。但有时候吧,觉得墨锦书就像小孩子一样,喜欢卖个关子,弄个惊喜啊、惊吓啊什么的。她你,平时哄墨墨哄得多了,也就无法摒弃自己的母性,本能地想要哄孩子。
白萱真没想到,墨锦书的动作竟然会做得这么大。
而且这做法,也是把他们俩摘得一干二净,完全让人怪不着他们, 让二叔二婶只能吃了个哑巴亏。
周五晚上,叶施施又和墨锦言一起回老宅吃饭。一家人,除了远在非洲的墨家三老爷之外,全都在饭厅里了。
就赶在这时候,外头侍立的方嫂送过来一封快递文件,和站在饭厅里服侍主人们吃饭的凤嫂说了声,道:“是大小姐的邮件。”
一封邮件而已,平时家里也没少有快递往来,这声音自然不用放低,大大方方地正常说就行了。
墨锦萍近来正等一份国外的合同呢,还以为是自己等的那个,伸出手,意思是让凤嫂拿给她。
“大小姐。”凤嫂双手将快递递给墨锦萍。
墨锦萍接了,自己拆了,也没多想,就直接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这一倒,发现竟然是——照片!
墨锦萍顿觉不对,忙塞了回去,道:“又是哪个小野模儿,想上位想疯了,非往我们公司里钻。”
说着就把文件袋交给了凤嫂:“送我屋里去吧。”
为了不惹人怀疑,动作和吩咐自然都是相当随意的,就连掐着文件袋的手,都不好太用力。
墨锦书早就和墨锦薇说过了,墨锦薇这一会儿盯准了时机,迅速在墨锦萍和凤嫂交接的时候抢了过来,直接把照片倒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玩笑道:“是哪个小哥哥给姐姐的求爱照吧?”
完全是玩笑的样子,往出倒照片的时候,自然也不用什么分寸,手上力气很大,有不少照片都散落在地上。
“我看看是怎么样的帅哥儿……”
墨锦薇说着,就拿起自己腿上的一张照片来看,刚拿起来,整个人就僵住了……
愣了片刻,忙尴尬且慌乱地把照片儿胡乱扫起,要收好了。
墨锦书微微给白萱使了个眼色,白萱立刻会意,跑到墨锦薇身边去帮她捡。刚拿起一张照片,也是脸色大变……
如此情况,让墨老爷子岂能不察觉?
而且,周围的叶施施、墨锦言、汤锦茹,也都看到了这照片上的内容。坐得稍微远一些的几个长辈,只要有心的,抻着脖子总是能看得清楚——这里的人,就都是有心的,岂有看不到的道理?
只是长辈们都端着,看到了,一时也不好做什么反应,都只能三分真、七分假的故作尴尬惊讶。
白萱紧紧捏着手中的一张照片,手指头都是颤抖的……她不擅长演戏,原本是抱着演戏的心思冲过来的,也是抱着演戏的心思在做这种反应,但看着照片上的内容、看着看着,自己便也不觉得是在演戏了……
这画面上的……是她叫过妈妈的女人!
可这个女人,此时却在别的男人的怀里,一脸谄媚。
李岚月对爸爸,何尝有过这种谄媚的神色?平时虽然温柔体贴,但也总是端着的,从不把自己放到低位置上去。
可此时,在墨成怀里的李岚月,那双看向墨成的眼中,满是崇拜、满是低贱。
“怎么了萱萱?”墨锦书看出来了,萱萱现在已经不是在演戏了。萱萱是真的被照片上的内容给刺激到了。
其实他放出这些照片的时候,也在犹豫,觉得这些或许会刺伤萱萱的眼。但他又觉得,小丫头坚强着呢,不会被这些画面真的给伤着了。
但他还是高估了小丫头的心理承受能力。
被墨锦书一提醒,白萱这才回过神儿来,才想起自己是在为墨锦书办事儿呢。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痛骂自己没出息。
只可惜,现在并没有这个自责的时间,她还有最紧要的事呢。
“二叔……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为什么会和我继母在一起?什么时候的事?”白萱拿着照片,直接向墨成发出了质问。
其实墨成已经看到了这些照片。
但他可不会做哪些冲上去捡起来、慌乱辩解的傻事,越是这么做,就越显得自己心绪,也就和主动承认没什么区别了。
他只是一直端坐如山,在想着应对。
虽然是寄给自己女儿的,但这件事,就是墨锦书做的无疑,他们两口子这是给他找膈应呢,他还能让这两人得逞了?
因而只是面色平静地接过来,道:“什么你继母?”
“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是我继母。”白萱道。
“你继母?”墨成看了一会儿,笑道,“这个我真不知道,只是最近认识的一个比较谈得来的朋友。原来是亲家母,可是有缘了。”
“二叔,你们俩都这儿样了,你不要告诉我,你们俩只是普通朋友吧?这张照片还是轻的呢,还有你们俩在车里……真真儿的做那些对不起二婶儿的事。”白萱哪能让墨成这这么搪塞过去?
当然她也知道,墨成自然看到了地面上散落的那些照片的全部内容,知道其实自己是撇不清的。
的确,墨成现在就是知道自己撇不清,既然撇不清,只有大方的承认,才是最体面、危害最小的法子。
承认了不过是丢面子,如果一力否认,让老爷子看出什么来,问题可就严重了。
两害相权,自然只能取其轻。墨锦书这一道摆得够狠,让他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说得越多,越是给人看笑话,不如痛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