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斯太太的表情告诉，对于宫本所说的惊喜，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好奇，她应该是胸有成竹的，只是没话找话，随便问我一句而已。

都说聪明人喜欢装傻，而傻子最喜欢自作聪明。

在琼斯太太看来，我的功夫可以说是出神入化，但智力却显得有些白痴，所以我决定继续像个喜欢自作聪明的傻子，努力在她面前表现自己。

因为我清楚，面对一个女人，尤其是与自己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与其让她防着，不如让她惯着。

所以她的话音刚落，我就说道：“这也太简单了，刚才我就说过，宫本道厉害之处，就是透过现象看本质，他一定能给你最需要的东西！”

“他知道我最需要的是什么？”

“连我都知道，他能不知道吗？”

“你知道？切，千万别说我最需要的，就是天天跟你上床！”

“嘿嘿，没那么污！”我笑道：“作为远东站的站长，你代表的不仅仅是中情局，甚至是你们国家，显而易见的是，你面对宫本所需要的，与个人无关，一定与你们国家的利益有关。所以我想，宫本给你的惊喜，一定是他当选之后，可以提供给你们国家的利益。”

琼斯太太看了我一会，微微一笑：“不错，这话还显得你有些头脑，问题是你是否想过，宫本能承诺给我们的，小泉一定也能，既然如此，我凭什么要去帮宫本呢？”

“还不是你这么说，没听说过坐地起价这个道理吗？”我解释道：“不错，小泉确实能够给宫本想给你的东西，但你如果不见见宫本，又怎么知道他能给你什么呢？都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么跟你说吧，就像你去菜场买牛排，正常情况下是你今天买的牛排是一百块钱，如果一个人说卖给你六十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赚大了？问题是，假如你再多问一个人，也许那人还能还能卖你四十块呢？”

“你的意思是说，即便小泉能够保障我们未来的利益，我也应该与宫本接触一下，说不定他开出的条件，比小泉更能保证我们未来的利益？”

“不错！”我说道：“尤其是看到我刚才给他发的信息，在觉得自己竞选无望的情况下，宫本只会孤独一掷，不惜代价地满足你们的要求，因为在他看来，这一切本来就是他的，如果因此能够得到你们的支持，保证让他当选，他还有什么利益不可以牺牲的呢？”

琼斯太太点了点头：“你说的非常有理，可问题是即使他出了再好的条件，我也不一定能够帮他当选呀？”

“你总说我弱智，我看你才是白痴呢！”我不屑一顾地摇头道：“你为什么要帮他当选，你跟他见面的目的，就是摸清他的底线，看他到底能够为你们牺牲多大的利益，之后，你再拿着他承诺给你的东西去跟小泉谈，逼着他做最大的让步，你要是在京都，保证了你们国家利益的最大化，还用得着担心有人排挤和取你而代之吗？”

“晕死，这是简单的货比三家的道理，我怎么就忽视了？”说着，她凑过来亲了我一口：“行，我听你的，你现在就安排我跟他见面。”

其实我心里非常清楚，宫本要想见琼斯太太，完全可以像上次那样，直接通过中情局就可以，他这次之所以绕开中情局通过我传递消息，其实就想表达一种意思，那就是抛开国与国的层面不说，他会给琼斯太太私人带来一定的好处。

这种好处当然也不是那种庸俗化的东西，我认为一定是对琼斯太太的前途有帮助。

比如一个巨大的项目，国与国之间去谈，如果宫本当选，冠冕堂皇地做出太大的让步，很容易引起民众的反感。相反，他完全可以在国与国的层面上，给予对方微小的利益，私下却把这些东西承诺给琼斯太太，变国与国之间的交易，为民间私下交易，这样的话，琼斯太太他们国家的利益不仅得到确保，而且一定会比层面上所承诺的要大得多。

如果琼斯太太能够促成这种巨大的利益交换，对她的前途一定是相当有帮助的。

琼斯太太之所以同样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一口答应，同时又让我做了个顺水人情，更重要的是，在她与宫本之间，有了我这么一个中介人，非常有利于矛盾的缓和。

通过与琼斯太太的进一步交谈，我完全可以判断出她的国家，已经完全把天平倾向于小泉，而我之所以还乐此不疲地牵线搭桥，就是为了送一个天大的人情给宫本，以免在落选之后，恼羞成怒的他向我进行疯狂的报复，那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滋味，肯定不好受，而我已经尽自己所能帮助过他，至于结果如何，就不是我能决定的，这一点我想宫本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当场给宫本打电话，听到琼斯太太可以立即与他见面，宫本显得既意外又惊喜，连续说了三遍谢谢我。

而此时，琼斯太太走进书房，把门关上了。

我想她应该是在向上级汇报这个情况，同时会做好各种预案，我则起身把盘子收到厨房清洗干净，然后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着电视。

半个小时之后，琼斯太太从书房出来，看到桌子上被我收拾干净之后，转身又走进卫生间洗了个澡，出来时已经化好了妆。

她夹着手包走到我的面前，给了我一个亲密的吻：“好好在家呆着，一会我就回来。”

我问了一句：“不要我陪你去吗？”

琼斯太太笑道：“这种场合你最好别跟着，否则，只要你一回国，国安就会请你去喝咖啡的。”

其实她说的仅仅只是一个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宫本与她之间的交易，恐怕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是不允许任何第三人知道的。

我也只是客气一下，并没打算真的跟她去。

等她离开之后，我给山田洋子打了个电话，让她最近两天什么事都别安排，一心一意坐在家里等我电话，一定要保证我的电话去了之后，她能随叫随到。

山田洋子不知道我要干什么，见我没说，她也没细问，只是一口答应。

挂上电话之后，我到卫生间里洗了个澡，然后走进卧室打开电视，坐在床上一点抽着烟，一边看着电视，静候着琼斯太太回来。

她是傍晚七点半出门了，到了十点钟，我终于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等她走进卧室之后，虽然我知道即便不问，她也会主动对我说的。

但我还是故意表现出了好奇之心，主动地问道：“怎么样，我猜的对吗，他给你的惊喜，是不是承诺当选后的巨大利益？”

琼斯太太把手包往边上一扔，脱下衣服就钻进了被子里，直接把我拽进被子扑倒：“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先办办你的正经事吧！”

看来效果不错，她的心情挺好，在她心情好的时候，干那种事是非常带劲的。

我也不再说什么了，跟着她的节奏走，痛痛快快地放松的心情。

完事之后，我们又到卫生间冲了个澡，再次回到床上的时候，她才跟我说：“你猜的一点都没错，宫本真的是孤注一掷了，他甚至跟我说，他只要第一人这个虚名，只要他当选，涉及到有关我们国家的任何利益，一切都听我的。”

我在心里不住地摇头，看来这就是政客的丑恶嘴脸，为了自己个人的名利，完全可以置国家于不顾。

显而易见的是，小泉与他不一样，在小泉看来，自己是稳操胜券，中情局或者远东站不过是锦上添花，他不可能做出这么大的利益让步。

宫本则不然，他需要中情局或者远东站雪中送炭，把已知的结局彻底翻过来，换句话来说，他是要从几乎已经到了小泉手里的果实给抢过来，为此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愿意。

我问道：“那你们呢，打算如何答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