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闪身后撤,一边手脚并用见招拆招,同时伺机反戈一击。
但对方环环相扣,贴身贴身近搏,一会是中国武术中的擒拿手,一会是岛国的空手道,一会又是西洋拳击中的直拳、勾拳、摆拳和组合拳,变幻莫测,弄得我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更让我感到怪异的时,由于相距太近,一股女人的体香味,竟然从她的雨衣里扑面而来,难道我特么有幸地遭遇到了一个东方不败式的五公司高手?
由于对方身穿雨衣,手上戴着皮手套,我真分辨不出男女,但想到他的身材就那么大,刚才还被自己在树林里狂奔了二十多分钟,估计现在也就是憋足了最后一口气,企图给自己迅速和致命的一击,只要再抵挡一阵,估计拿下他也就是小菜一碟了。
问题是对方这最后一口气,似乎憋得也特么太长了,一直逼得我倒退了十多米还没停下,而且貌似愈战愈勇,就在我瞅准一个机会准备绝对反击的时候,一道电光划过夜空。
“琼斯太太——”
晕,我特么看到了她的那双水汪汪的碧眼,还有雨衣帽子没有完全盖住的金发,再想起她身上的香水味,和昨天晚上在娱乐世界里一模一样。
这一迟滞,她的飞腿已经扫出,“啪”地一下踢中我的颈脖子,我“啊”地一声之间滚向旁边的灌木丛中。
狗血的是,这特么还是下坡,我居然停不下来,一直朝下面滚去。
忽然,我感到一股寒气由下而上袭来,居然还能听到海水冲击礁石的声音。
卧槽,下面是悬崖呀?
我伸手抓住旁边灌木中的草根,上身被带着一甩,两条腿一下滑了下去悬在空中。
晕,这悬崖不高,也就二十多米,如果直接掉进海水里倒也没事,要是落在礁石上,那可就没谁了。
而更让我冷汗直冒的是,我抓住的草根已经被我沉重的身体给带断,整个人继续向悬崖滑去。
我想:完了!
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问题是我特么只见鬼琼斯太太两次,也就是闻过她身上两次香水的味道,就特么被这娘们一脚踹下悬崖,但愿老天爷保佑,让我直接落入水里,千万别摔个血肉模糊或者半身不遂。
就在我几乎扯断最后一根灌木草根时,我的手腕突然像是被什么缠住了,开始还以为是树藤,抬头一看,一只女人雪白如藕的手臂,在闪电中烁烁生辉。
琼斯太太倒着趴在地上,大概用脚勾出了一棵小树,戴着手套的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腕,而手套与雨衣袖口之间,那段雪白的手臂露了出来。
我立即反手扣住她的手腕,这种双方互抓对方手腕抓法叫生死扣,不象手指抓手指容易脱落,只要双方不松手,要么两人一块坠下,否则我应该是不会掉下去的。
如果脚下有一点点,哪怕就是一根树根借力,我都能腾空而起,问题是我整个人都悬在了空中。
而且旁边都是灌木,估计琼斯太太用脚勾住的,也就是比较密集一点的草根而已,不仅不能让我借助手臂的力量腾身上去,而且好像已经无法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只听“咔咔”的声音不断响起,即使琼斯太太并没有用力向上拽我,她也被我拽着慢慢向悬崖滑去。
“琼斯太太,”由于暴雨如注,我只有大声问道:“为什么是你?”
琼斯太太喊道:“拽着我的手使劲腾上来!”
琼斯太太说的不错,其实这个时候,我只要使劲把她猛地往下一拽,自己便可以借力跃上悬崖,但她肯定就被拖了下去。由于我上去后没有地方落脚生根,要想把她再拽上去绝无可能。
琼斯太太在关键的时刻,舍生忘死地营救自己,我特么就算摔下悬崖变成相片,也不能做这种恩将仇报的事。
人要想活得有尊严,就不能丧失良知,恩将仇报即能够使苟且偷生,也与行尸走肉无异。
虽然她让我那么做,我也不能去选择。
我已经感到她的身体开始加速下滑了,其实按照她的说法,我借着她的手臂一跃而起的话,说不定至少我能脱险,而她现在这个状态,恐怕就算我松开手,也不可能止住她下滑的趋势。
不过良知提醒我绝对不能这么做,所以我大声喊道:“琼斯太太,有人告诉过你,你很美吗?”
我想女人都喜欢听赞美,不管我们落下悬崖后的结局如何,我希望能够让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听到来自我的赞美,这也是我唯一能够表达出的,对她最后的感谢。
说完,我扭动手腕,在挣脱她的手的同时,用另一只手把她的手臂猛地向上推了一把,自己便摔了下去。
“混蛋!”
琼斯太太啐了一口,四肢使劲一撑地,整个人像一只猫一样飞扑了下来。
卧槽,不就见了两次面,至于与我一起葬身海底吗?
在我们下落的过程中,琼斯太太在空中突然抬腿朝我踹来,我一下明白了,她的目的是想把我踹到岩壁上去,利用岩壁既能增加摩擦,又能降低我落地的距离,把危险性降到最低。
而她这么做的结果,也许能够救我,但自己却要生生地从二十多米高的悬崖直接落下。
我想:在这一瞬间,她绝对没有想到要学雷锋什么的,只是出于人性的本能,看到别人身处险境时奋力一搏,却早已忘记了自己的生死。
由此可见,琼斯太太不管是干什么的,都怀有一颗善良的心。
我也是一样,当她的腿踢到我的身体上时,我本能地抓住她的腿,使劲往身后的岩壁上一甩,不管怎么样,就算把她甩到岩壁上,也比她直接从高空坠落强。
就这样我们先后落在岩壁的坡上,但还是顺着陡峭的山坡往下滚。
我立即把她的脑袋抱住,避免她的脑袋碰到凸起的岩石上,同时运气金钟罩护体,两个急速朝山下滚去。
开始的话,还感觉山坡上的沙石比较柔软,等到快接近底部是就感到变得越来越硬了,我估计是到了礁盘上了。
这时一道闪电亮起,一个海浪撞击着礁石,飞溅出原本很美,此刻却让我感到充满死亡欲的巨大浪花。
眼看着一块巨大的礁石挡住了我们下滚的路线,我搂起琼斯太太猛地朝浪花里甩去,当她的身体飞扑在空中的时候,“咚”地一声,我的脑袋被那块巨大的礁石撞了一下,整个人也飞了起来。
在昏迷之前的瞬间,其实我还有知觉,我听到了琼斯太太“砰”地一声落入水里的闷响,接着我“噗”地一下扑了下去,好向刚好扑到了琼斯太太的身上。
我想这下完了,本来我晕过去就算了,这一下我庞大的身体,一下砸到琼斯太太的身上,估计她也被我给砸晕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泡在海水里,又被雨水淋了半天,我估计自己是被冷醒的。
睁开眼睛一看,四处黑压压地什么也看不见,自己躺在海水里,身下好像被什么东西搁着,伸手一摸,好像是一个人的身体。
晕死,难道琼斯太太还被我压在身下?
等我想挪动身体的时候,感觉身下的身体也动了起来,可我的后脑勺实在是痛得太厉害了,四肢貌似还能活动,但脑袋却动弹不了。
我这也是第一次下海,虽然知道海水的含盐量高,浮力大,但没想象居然有这么大,我们两个叠加着还能浮在水面,这是不是意味着海水都象死海一样,都淹不死人呀?
后来我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原来我和琼斯太太都落在了一条橡皮艇上,只是橡皮艇里雨水加海水差不多浸满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