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脆响传来,瞿烟脚下踉跄,一个没站稳便坐了下去。她受了伤,又是如此一副美貌的躯壳,眸中泪光盈盈,葱白似的手半掩娇容,秋水剪眸,我见犹怜。
站着的人一身白色长袍,负手而立,那道毫不留情的巴掌,则是出自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山清水秀,风景秀美佳人在侧,他却无心欣赏,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冰冷的气息,刻骨的寒意,低沉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瞿烟心底一颤,迅速跪直了身体,声音里透出一丝慌张:“她身上没有,我等在那里,除了那三人便没再看到其他人。”
“没有?”白袍人冷哼一声,身上的气势陡然收敛:“你继续给我盯紧了他们。”
“是,可是我……”瞿烟受了伤,洛小北的符咒下了狠手,她的后背已经被灼烧得一片模糊,痛觉明显,可是在这个人面前,她要强忍着。
长袍人随手扔下一个瓶子,瞿烟快速接住,又小心翼翼捧了瓶身,轻轻打开,淡淡的血腥味儿顿时弥漫了出来。
瞿烟脸色一喜,迅速将瓶口凑到了嘴边,眼中满是的贪婪和亟不可待。满足的汲取过后,只见瞿烟后背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恢复。
那张近似于透明的脸露出了笑意,舌尖点过唇角的一抹猩红,抬眸,眼中是满足的喟叹和嗜血后的妖冶,太美,近于妖。
长袍人眼中露出一抹嘲讽的意味,抬手,那掌心便抓住一只羽色华丽的鸟。鸟受惊,顿时大叫,长袍人手用力握紧,那鸟陡然失了生机,这林中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手一放,那只之前还在林间扑腾的鸟,径直坠地。
“做好该做的事!”
瞿烟后背一僵,看了一眼那已经彻底死亡的鸟,心中一凛,顺从答道:“是!”
————
洛小北这算明白了王小碗说的不要怪我没提醒你这个话了。
所以在她还昏迷的时候,师父来了,而且在她醒了之后都没来看她一眼就走了。
她还是不是师父他老人家最疼爱的徒弟了?真是让人心寒啊!洛小北脸上写满了委屈。
“师父走得急,走之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陆哲看她这个样子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手拿出一个青绿色的手镯。
洛小北眼睛一亮,先前的委屈顿时不见了踪影。小爪子急不可耐的夺过陆哲手中的玉手,脸上满是惊喜。
“居然是天玑!”
只见这手镯表面刻满了奇怪的花纹,纯净而饱满的青绿色溢出淡淡的光泽,光华流转间手镯中心隐隐透着一抹红色,奇异又瑰丽。
“我以前就曾问师父要过,他怎么也不给,现在这时候怎么又给我了?”一手把玩着那玉镯,洛小北那神情很是满意。
“天玑”为北斗七星之一,又名禄存星。自然,虽然比不得苍穹之上的浩瀚星空,洛小北手中的天玑玉镯也是个宝贝。
传说仙人故乡昆仑山中有一面昆仑镜又名天机镜,在一次仙人聚会中被人所盗,而传说她手中的天玑,便是天机镜碎裂后的一部分,但灵气巨大,就算不至于让洛小北不死,却也能让她百邪不侵。而且必要之时,天玑的灵气也可助她写符诀灭妖邪。
她曾问师父要过,却被拒绝。因为师父说,世人皆知玉石养人,却不知玉也要靠人气所养,倘若身体贪念过重或者病邪过重者,反会被玉反噬,成为邪体。
她那时还不知自己是极寒之体,只以为是师父小气不给宝贝,后来知道了便再没问过,现在突然又给了她。
“师父说你现在的身体已经可以用天玑,但是破冰符一类的符咒还是少用。”也不等陆哲答话,苏晓急忙摆手打断了她。
“哦!可是师父不是说他在羊村?怎么出现在这里了?”洛小北收了玉镯,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她的极寒之体极其伤根本,哪怕她不用破冰符,她身体中那冰冷的血液依然无时无刻不在侵袭她的五脏六腑。虽然不知道她的体质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些年靠着菩提子她外表也没什么异样,却只有她自己知道手足逆冷是什么感觉。
如今融入了阴阳玉佩,她才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开始回温,从脚趾头到手指头,她才觉得自己像个真正活着的有温度的人。
“师父临时改了主意,他说还有别的事要去做,所以让我们自行去!”
苏晓笑嘻嘻的回答,却突然发现前一秒还盯着天玑喜不自胜的人突然就沉默了。
“怎么了?”
洛小北叹气,掩下心底的酸涩,这才抬头,“没事,我就是在想,那个救走了叶素秋,也就是瞿烟的白袍人是谁?”
“白袍人?”
“嗯,那人给了瞿烟一副新的躯壳,上次学校事件之后她元气大伤,又用了灵力和阵法困住我,要不是她想拿到阴阳玉佩怕是早就杀了我。”
“她怎么知道你在那里?”
极寒之域的出口极其隐秘,苏晓陷入了幻境,再醒来时便在这不知道是何处的村口外的河沟里,同时在一起的还有陆哲以及公输真儿和王小碗,却不见了洛小北他们。
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自家的师父,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被两人赶着去找洛小北三人去了。最后却只见到了洛小北,而另一位前辈只留了符咒传话说是带走了谢小鱼和杜阳。王小碗也确认了没问题,之后师父便离开了,只留下了天玑说是等洛小北醒来再交给她。
“跟那位身穿长袍的人有关系!”洛小北沉吟道。
交手之时,那位白袍人的法术分明在她之上,却并没有要杀了她的意思,而且那人也并非带不走谢小鱼,整个过程就像是虚晃一招而已,又或者是他察觉到了有人来找她?
“对了!公输真儿和那位开爷呢?”
“他们不见了!”陆哲淡淡道。
洛小北挑眉,似乎并不意外。
经此一事公输真儿已经暴露了,自然会走,而那位看起来身份最简单身材勇猛的开爷……洛小北摩挲着手中的天玑,眉头紧拧:“也不知此人是什么来头!”
“咯吱——”
洛小北话刚落,那边木门被人推开,伴随着一股子诱人的香味儿,缓缓进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