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严肃而带着几分空灵的声音响起,那张皱巴巴的黄符突然哗的一声自燃了起来。
洛小北也不怕烧到手,眼看着火越来越小,她的身形也越来越淡。最后一点火星湮灭,洛小北已经彻底隐入了夜色中。
其实陆哲的这穿墙符倒也是借鉴了鬼魅穿墙的道理。
通过符咒联系阴阳五行,暂时遮掩一下肩上的三朵真火,达到同样的效果,但是这个时间只有半刻钟。
洛小北也不耽搁,立马闪身跑进了图书馆。
由于现在的洛小北属于可穿透状态,也不怕撞到什么东西,一路没耽搁直接上了四楼。
现在夜色深沉,惨白的月光稀疏的漏在图书馆里,整个空荡荡的图书馆里有种压抑得窒息的氛围在流动。
洛小北站在四楼阅览室第二排靠窗的那个位置旁边,上面还依稀有白色粉笔勾勒出的痕迹,这就是苏黎倒毙的那个位置。
站得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道。
果然是这样!
如果苏黎是当场由于不知名的原因突然暴毙,颈骨断裂,那么洒在这里的,应该是一种淡淡的血腥味儿,这才是刚死的人该有的味道。
而四周流动的空气里只是腐臭而没有血,那只能说明,这个突然“死亡”的人,身上早已没有了血液,只有腐坏的尸液。
而且洛小北细细嗅着这种味道,就算是腐坏的尸液,也是腐坏有一段时间了。
那么这个“苏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么大费周章地跑到这里来作案到底是图个什么?
洛小北想到上个死去的学生也是这么回事,她们都有一个十分反常的特点,突然爱上了图书馆。
大四课基本没有,除了立志考研的其余的同学都忙着实习找工作。
苏黎从来是个好学生,也不是没有泡图书馆考研的动机。但是图书馆四楼全是放历史文献和地方县志等资料,苏黎学的是经济管理专业,这些书简直和她专业八竿子都打不着。
而且上个惨死的同学也是一样,一直腻在四楼。那么说不准这图书馆四楼里有她们需要的东西。
不对,应该说,是有它,需要的东西。…………
杜阳愣愣地看着窗边那道模糊的影子,黑漆漆的一团,静静地立在一张课桌旁边。
他想起自从苏黎惨死在这里以后,这间阅览室就基本上没人敢近来。
每次有同学非得借书,都是大白天拉上几个同学一起,拿了就走,再没人敢逗留,生怕苏黎的怨灵突然显形拿他们下酒。
她们可不指望跟鬼魂之流讲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道理会有用。
连看守图书馆的保安管理人员等都十分不想涉足这里,每次都只在门口大略扫视一遍见没有学生逗留就赶紧下去了。
当然,自从苏黎事后,也没哪个学生会胆儿肥的在这里逗留。
洛小北除外,她本来就不算南大的学生。
那么他杜阳就算这唯一的浑身是胆的牛人一个了。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真的看到“苏黎”的鬼魂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是在这么个幽深的环境,杜阳还是有些虚。
使劲地咽两口唾沫,杜阳慢慢地从洛小北身后的一排书架后踱出来,心里也在祈祷,小黎一定还认识自己,一定不会故意吓他。
“咳……小黎啊?我,我是小阳,你还记得我不?”杜阳语气有点颤抖地对着黑影说道。
洛小北正在琢磨着为什么菩提子自从进了南大就一次也没发光过,这东西到底躲哪里去了,突然身后有个男声响起,要不是菩提子没发光告诉洛小北身后这个是我族类,洛小北早就二话不说反手一道阴酉天师镇鬼符拍过去了。
正愁没地方找你呢,自己送上门儿来了那不正好?省多大功夫啊~
没想到是个人类,听他的话说,他好像还是故意到这儿来撞鬼的。
小黎,莫不是苏黎?
见洛小北只是听他叫小黎的时候动了下,然后就没反应了,杜阳顿时有底气多了。
看!小黎还是认识我的不是~她肯定不会伤害我的!
这样想着杜阳觉得更有胆了,接着说道:“小黎,我知道你死的肯定有冤情,要不然你也不会躲着不见我,要不是我今天想过来撞撞运气,恐怕还见不着你呢。”
看着”苏黎”还是没反应,杜阳有点儿急了,”小黎,你有什么冤情你跟我说,我去帮你想办法。但是你不要去伤害其他人好吗?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善良的女孩子,你也一定舍不得去害人的对吗?而且,更重要的是你如果害了人你就回不了头了。”
“小黎你有什么你跟我说,不要自己害自己好吗?我一定帮你完成心愿,然后送你去投胎好吗?”杜阳越说越激动,一口气都差点喘不上来。
洛小北越听越蒙圈儿,敢情这哥们儿是来当救世主的?
知道苏黎的死有隐情,怕她想不开出来害人,跑来劝服她的?
洛小北想想就觉得哭笑不得,这小哥太可爱了,别说她不是苏黎,就算是真的苏黎,那时候她已经成了鬼魅,这小同学哪儿来的底气苏黎还记得他?就算有印象又如何?
人死如灯灭,已经变成鬼怪的苏黎和活着的苏黎已经不是同一个个体了,尤其是苏黎这种情况的,要变成鬼魅也是厉鬼一姐,想弄死你的方法几百种都不带重样的,想放过你的几率倒是基本没有。居然还敢自己往枪口上撞,果真是嫌命长了。
洛小北想着倒也不忙着拆穿,想看看这小哥还能闹腾些什么。
果然,看“苏黎”还是没有动静,以为苏黎还是不答应。
杜阳犹豫再三,狠狠一咬牙,从贴身的兜里摸出一把铜钱剑来。
洛小北在看到那把铜钱剑的时候顿时眼睛一亮,有点吃惊的纳罕道,难不成这个看起来有点秀逗的小哥还是和自己一条道上的?
这把铜钱剑看起来倒是样式古朴,洛小北却熟悉得很,分明是一把七星铜钱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