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姝上前一步,挡在大师和琴室房门之间,讪笑着劝道:“***,真的沒什么。要不,您再去旁边的几间房看一看?”
被她称作***的男人立即显露出不悦的神色來,他轻哼一声,慢条斯理地反问道:“怎么,战太太,你是在怀疑在下的能力吗?是你说家宅不宁,请我來看看的。现在我觉得这里有问題,你却又让我去看别处,就是说不信我说的话啰?既然如此,李某还是告辞了吧。”
说罢,***转身就要走。
站在最后面的刁冉冉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嘴,她本來就不太相信这些东西,既然这位大师要走,那就走好了。
沒想到的是,不只是王静姝,就连战励旸都立即上前,两个人全都一脸恳求地拉扯住***的手臂,拼命地挽留着他,不让他走。一向眼高于顶的王静姝甚至主动地连连向他道歉,一个劲儿地说自己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刁冉冉顿时有点儿发懵:她虽然不是很了解这个婆婆,但是能让她低头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可是沒有几个。
此刻,她眼看着王静姝低声下气地跟***道歉,那小心翼翼的神态倒是令人大吃一惊。一时间,刁冉冉也不禁产生了一丝动摇,再联想到他刚才一进门就看出自己怀|孕了,说不定,眼前的这个大师说的话,还真的有几分灵验。
***脸上的表情稍缓,大概是很吃战励旸夫妇说好话的那一套,他托着手上的罗盘,慢条斯理地捋着自己的胡须,半眯着眼睛,一声不吭。
为了儿子,王静姝也只好|紧|咬牙关,从房门前走开,把位置让出來。
战励旸也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刁冉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处于一种什么心态之中,她抑制不住地一直偷偷瞟着王静姝和战励旸,此时此刻,在她的心中,几乎已经认定了,琴室一定就是王静姝曾经和她的某个情人私下幽会缠|绵的地方之一。
她千算万算,也沒算出來,她自己请來的风水大师竟然会盯上这里吧。
“那个……要是一定要进去看的话,那就请进來吧。”
王静姝迟疑了几秒钟,转过身,率先推开了房门。
她先走进去,环视了一圈,确定里面沒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这才让众人走进來。
刁冉冉依旧走在最后面,至此,她几乎已经可以百分百断定,她的婆婆一定是心虚了,她的表情看起來明显的不自然,四肢也有些僵硬似的,两只手有点儿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样子。
整件事想一想,也真是令人尴尬。
她站在门边,不愿意再往房间里走,就靠在一旁,冷眼旁观着。
不料,***刚一走进去,他手里的罗盘就发出比之前要大了几倍的响声,嗡嗡阵阵,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他脸色大变,立即口中喃喃,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王静姝露出惊恐的表情,急忙冲到战励旸的身边,一把握住他的手,两个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沒事,沒事的。”
战励旸低咳几声,握住她的手,轻声劝着。
尽管如此,他的表情看起來也并不比妻子轻松多少。
而且,他咳嗽了几声之后,从嘴角喷出來了一点点混着鲜血的唾液,战励旸连忙小心地用指尖揩去了,似乎并不想让别人看出來他的不适。
罗盘的声响渐渐地沉寂下去,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刁冉冉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件琴室的安静气息彻底被打破了,它开始令人觉得阴气森森,好像充满了怨念一样,让她不自觉地感到一丝凉意,她只好抱住了双臂,向后缩了缩。
“二位,恕我直言,这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层薄汗,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罗盘,睁大双眼,一脸认真地发问道。
“沒有…”
王静姝狠狠咬了咬嘴唇,一口咬定绝无此事。
“***,我们可是清白人家,这么多年來,一直都是本本分分做生意的…何况,这是我们自己的房子,要真是出过什么事情,我们哪里还敢继续住下去?只不过,房子空了太久,我和励旸几年來都住在国外,会不会是家里沒什么人气,所以让一些什么东西趁机进了我们家的门?”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着眼珠儿,朝房间四周打量着。
听到王静姝这阴恻恻的语气,刁冉冉已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的话令***流露出困惑的表情,他看阳宅风水从來不会出错,这间房乃是整栋别墅之中,怨气最重的地方。虽然,这种怨气和那种死人留下來的怨气并不同,不过,单单是其中蕴含的负面能量,也足令人不可小觑了。
“我查看过了,府上就只有这里有些不太平,令公子忽然生病,也是与这里有直接的关系。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哎……”
尽管心中尚有疑惑,不过,因为常年和这些富贵之家打交道,***也心知肚明,这种家庭里往往藏有一些见不得人的腌臜事,他不好多问,何况主人也不可能轻易吐露事实的真|相。幸好,这间房远远还沒有达到怨气冲天的程度,稍微做一些简单的法事,应该就能驱散掉。
“做法事?好好好,那快做,快做…”
王静姝一见***沒有继续往下追问,她不禁心头松了一口气,连忙应声道。
“大师一定要把我们家里不干净的东西都赶出去…我儿子莫名其妙地就发烧不醒,一定是这些东西在作祟…我告诉你们,有高人在此,你们要是还敢作乱,就别怪死无葬身之地…快快别再缠着我们家行川了…要不然……”
有***在一旁撑腰,王静姝也恢复了底气,朝着空空的房间里大声喊道。
琴室很空,她这么一喊,满屋子里顿时都是回音。
“啪嗒…”
不等王静姝喊完,摆放在房间正中央的钢琴上忽然传來一声轻响,吓了大家一跳。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几秒钟过后,众人才反应过來,原來是琴盖沒有盖严实,王静姝这么一喊,竟然把它给彻底震下來了,所以才忽然发出响动。
王静姝立即噤声,露出惊魂未定的神情來。
她很快反应过來了,刚才是刁冉冉來过这里的,说不定,就是因为她偷偷碰了钢琴的缘故,要不然,它好好的在那里,也不会随便发出动静,还把她吓了一大跳。
王静姝顿时回过头去,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满脸无辜的刁冉冉,嘴唇动了动,她刚想要说什么,却被一直沉默着的战励旸给打断了……
“你就少说几句吧。***,有劳你了,请问你能不能尽快做法事啊?小儿还昏睡着,一直不醒,不是好事啊。如果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就直说,我叫人去准备,越快越好。”
关键时刻,还得是战励旸出來说了一句有用的话。
王静姝瞪了他一眼,小声埋怨道:“还不都是你惹的灾,要让儿子受罪……”
她的声音虽然低,不过,就站在战励旸身边的刁冉冉耳朵一动,却是听了个真真切切。
咦,原本应该心虚理亏的婆婆居然敢用这种语气和公公说话,她的胆子还真是大,而且,什么叫“都是你惹的灾”,整件事和战励旸又有什么关系呢?刁冉冉忽然有些迷惑不解,可她又很清楚,这种时候,公婆都在场,沒有自己这个做媳妇随便插话的份儿。
战励旸问完之后,***告诉他,可以马上做法事,就是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很快,战家上上下下再次忙碌起來。
“冉冉,你不适合在场,还是先回去陪行川吧。有***在,他一会儿就能醒了。去吧。”
战励旸看了一眼身边的刁冉冉,语气和蔼地说道。
她点了点头,也决定马上回卧室,陪在战行川的身边。万一他醒來了,身边却不见一个人,一定也会有些恐慌。
离开了兵荒马乱的琴室,刁冉冉独自回房。
果然,战行川还睡着,丝毫沒有要醒來的迹象。她有些害怕,几次犹豫着,终于还是颤抖着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的人中那里试了试,生怕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沒气了。
所幸的是,他的呼吸十分均匀,沒有任何的问題。
刁冉冉这才伏在床畔,静静地等待着。
百无聊赖之下,她用手机上网搜了一下这个所谓的风水大师,一搜不得了,原來他还真的很有名气,据说和好多个知名的艺人都是密友,他们都是经过他的指点,才在圈中大红大紫的,甚至,很多人都把他的话奉为神谕。
这一回,王静姝钱袋大出|血,请了一位身价如此之高的大师,看來她也是真的担心战行川的情况。
卧室的房门关得紧紧的,刁冉冉听不到琴室那里的声音,老实说,她还真的有些惧怕什么做法事之类的场面,所以一听自己可以不用在场,她立即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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