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地上霜。”小空面对何以葭的提问，回答的游刃有余。

“可以啊。”何以葭有些惊喜，那拿起桌边的菜单，指着一个字问道，“这是什么字。”

“菜。”

“这个英文单词怎么读。”

“orangejuice。”

何以葭真的有些吃惊了，看着小空目光里的得意，一时间让他有些恍惚，觉得好像是看到了顾贺城一样。

不得不承认，何以葭还是有些嫉妒顾贺城的，这么好的基因在小空的身上，完全体现出来了，说是神童大概都不为过了。

何以葭无言以对，只能笑着转头对沈芊芊道，“小空果然很厉害，看来面试的事情没问题了。”

“对吧。”沈芊芊也很得意，她准备起身将小空的椅子稍微往自己眼前挪了挪，然而一起身，却不小心同身后一个端着果汁的服务生撞到了一起。

冰西瓜汁全部撒在了沈芊芊的身上，沈芊芊吓了一跳，却又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杯中。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生很是紧张。

“算了，没关系。”沈芊芊温柔的摆手，看着自己被弄脏的衣服，却又有些犯愁皱眉。

“芊芊，我带你去洗一洗吧。”何以葭紧张的拉起了沈芊芊的手，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边的小空看向他的目光有些犀利。

“没事，我自己去就行了。”沈芊芊婉拒了他的好意，匆匆的进了洗手间。

水果汁的痕迹没有那么容易洗掉，只是减轻了一些，好在她衣服的颜色比较深，但因为水洗过了，显得有些湿漉漉的。

沈芊芊低着头犯愁的从洗手间走出来，然而刚走一步，却被一只大手拉住了。

“芊芊，你系上我这件衣服吧。”何以葭没有给沈芊芊拒绝的机会，直接蹲下身子，在大庭广众下，为她系上了衣服。

“以葭，真的不用。”沈芊芊的脸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有些拘谨的想要拒绝。

小空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有些不高兴，但是聪明的他，也不想让沈芊芊在大庭广众下难堪，只能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只是，他看向何以葭的眼神，却一下子冰冷了很多，比第一见面还要疏远。

小空看着何以葭那紧张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这个何叔叔想要当他新爸爸的想法。

抱着这个想法，小空一直闷闷不乐的。

在回去之后，沈芊芊终于忍不住，将他拉到身前问道，“小空，你今天怎么了，好像不是很开心，之前和叔叔对问答不是气氛挺好的，怎么刚才也不好好跟何叔叔说再见。”

小空有些不满的撅了撅嘴巴道，“妈妈，我问你，何叔叔是不是喜欢你啊。”

“何叔叔他……”沈芊芊愣住了，没想到小空现在眼神越来越犀利毒辣了，和以前她印象里那个不安软萌的他有些不一样。

“没有，怎么会。”沈芊芊对小空撒谎了。

小空沉默的看了看沈芊芊，突然道，“何叔叔要是只当叔叔话，还可以，小空或许会喜欢，可是不能当爸爸。”

“为什么？”小空的话，倒是让沈芊芊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不为什么。”思忖了片刻，小空突然露出单纯的笑容道，“就是觉得和妈妈站在一起，卡通形象不是很搭。”

小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禁让沈芊芊发笑,果然还是小孩子，想法太可爱了。

晚上，趁着小空睡着，沈芊芊将第二天面试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

第二天一早，她刚带着小空出门准备打车，一辆红色的越野车就在他们的身边停下了。

穿着一身帅气皮衣的何以葭下车，接过沈芊芊手里的包道，“走吧，我来接你们一起去，正好我认识路，去还方便一些。”

沈芊芊一想，觉得是这么回事，于是答应了，朝着小空招手道，“小空，上车。”

小空目光凌厉的在沈芊芊的身后，扫了何以葭一眼，之后低着头朝车上走去。

小空走到了何以葭的身边，刚抓住车门的手柄，何以葭伸出手，准备疼爱的摸一下小空的头发，却被小空一偏头，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面对小空这样的动作，何以葭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

碰到沈芊芊回头，他急忙露出笑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进到车里，开车离开了。

紧张的面试在一个小型的阶梯教室里进行，沈芊芊和何以葭等在外面的椅子上。

忐忑不安的沈芊芊坐不住，将肩上的链条包放在椅子上，便偷偷的溜到了阶梯教室的后门，偷偷的推开了一条小缝。

小空一本正经的站在四个面试老师的面前，脸上没有一点畏惧之色，甚至还带着一点傲气。

除了心态满分，沈芊芊发现，不管老师问什么问题，小空都能从容应对，回答的答案行云流水逻辑清晰。

沈芊芊又将头往里面伸了伸，看着四个面试老师，时不时彼此交换眼神，满意的点头，她脸上的笑容就完全藏不住。

沈芊芊关上门，嘴角得意的上扬，对何以葭道，“太好了，小空面试肯定能过，我也没想到小空这么聪明。”

何以葭看着沈芊芊一脸得意，眉飞色舞的讲着小空的各种优点，目光里满是爱意的样子，让他有些失落。

说完这些的沈芊芊，回眸看见何以葭眼底有一种莫名的低落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当然了，事情能这么顺利，多亏了有你帮我。”

“真的吗？”得到肯定的何以葭，欣喜的抬头。

“当然是真的了。”沈芊芊刻意的回避了何以葭炙热的目光，“这才第二家，一会还有两家。”

正说着，阶梯教室的门开了，沈芊芊满是期待的看向几位老师，却发现她们的脸色和刚才不一样，稍显担心和凝重。

沈芊芊心头一窒，立马上前着急的问道，“老师，您好，是小空出了什么问题吗？”

一位走在前面，稍显些年纪的中年女老师，看了看沈芊芊，最终还是决定将她叫到一边。

安静的角落，中年女老师犹豫不好开口，沈芊芊紧张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着急的问道，“老师，你这么郑重的将我叫到这里，是有关小空的事实吗。”

“是。”那位女老师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我是学校负责小孩子心理健康的老师，我发现，小空这孩子吧，虽然情商高，智商高，但是好像防备心也比较重，看起来也会显得冷漠一些。”

沈芊芊完全猜不透，刚刚她偷看的时候，小空不是表现很好吗，怎么突然评价的画风就变了。

中年女老师，像是看出了沈芊芊的疑惑一样，对她道，“刚才我们结束了面试，因为觉得小空特别可爱，就闲聊了两句。”

“然而说起家长的话题和以前在哪里学习的话题，小空的眼神让我都不自觉吓了一跳。”中年女老师扶了扶眼镜，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虽说小空轻描淡写的略过了这个话题，其他老师也没有发现，但是对我的印象太深了。”

听到中年女老师的话，沈芊芊心中愧疚不已，“大概是因为缺少陪伴吧。”

中年女老师躲在眼镜后面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很开心的对沈芊芊道，“原来你已经意识到了，那就很好了，没错，小空现在的这种对人冷漠疏离的态度，确实和从小父母不在身边有关系，以后啊，多陪陪小空，做一些引导。”

沈芊芊非常感谢的对着老师点了点头，然后和老师一前一后的朝着阶梯教室走去。

沈芊芊拉过小空，“来，跟老师再见。”

小空配合的摆了摆手，“老师再见。”

中年女人温和的回应之后，就离开了，沈芊芊看着眼前纯真的小空，心中一难过，眼眶不自觉的就红了。不得不承认，这几年里，她这个母亲真的当得太不称职了。

沈芊芊脑子有些乱，缓缓的在小空的面前蹲下，目光心疼的看了半晌。

小空有些站不住了，奇怪的往后缩了缩身子，问道，“妈妈，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看我。”

沈芊芊回过神来，吸了吸鼻子，转过脸去，“没什么。”

“妈妈只是觉得小空很优秀，以后也这么优秀下去好吗。”沈芊芊对着小空甜甜的笑着，那笑容像是瞬间能够照亮整个走廊一样，在何以葭的心上点了一盏灯。

沈芊芊微笑着，将小空抱在了怀里，何以葭看沈芊芊现在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小空的身上，一下子有了主意。

“小空走吧，中午何叔叔请你吃彩虹面，下午还有两家，要加油啊。”何以葭微笑着，举起来手臂，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然而对面的小空却没有反应。

小空定定的站在原地，目光淡淡的看向何以葭，带着天生的警惕。

然而何以葭这一次像是打定了主意，要从小空这里攻克沈芊芊的心一样，不仅对小空的态度视若无睹，还将嘴角的弧度扯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