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那这几天妈妈可能要教你很多东西，你辛苦一下。”短暂的发愣之后，沈芊芊回过神来。
沈芊芊的假期还有七天，为了能让小空通过幼儿园的面试，她必须要在这七天里给他恶补。
因为小空不识字，沈芊芊只能改变了策略。
今天晚上先教小空认字，明天再教小空背诗。
然而在实战的过程里，她发现小空的接受能力非常好，很多字教一遍就记住了。
沈芊芊想要再试一试小空，便挑了一首诗教小空背诵。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沈芊芊选了一首稍微长一点的古诗，然而小空依然没有让她失望。
只是读了两三遍，小空居然就完全记住了，虽然不是很理解诗词的意思，但是背的一字不差。
小空背完扬着小脸骄傲的等着沈芊芊的夸奖，“妈妈，我厉害吧。”
“嗯，真的和厉害了。”小空过目不忘的本事，沈芊芊都自叹不如，如果当年她上学的时候，有这个记忆力，估计现在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事业型女人了。
“妈妈再教你一些算数，今天的学习就结束，好吗？”
看小空的情况，应该是可以提前结束任务，沈芊芊便和小空商量着，小空开心的答应下来。
“好，小空现在只会简单的数数和加法。”小空诚实的道。
沈芊芊将小空抱在怀里，看着平板对他道，“没关系，妈妈教你。”
小空的学习很顺利，沈芊芊按照先前答应的，给小空找了《托马斯和他的朋友们》这部动画，之后对他道，“小空你在这里看，妈妈去给你准备洗澡水。”
沈芊芊回到偌大的卧室，将放在衣柜的箱子打开，想要整理一下衣服，顺便给小空找个大大的浴巾。
然而沈芊芊翻找了两下，却突然愣住了。
在大箱子的衣服底下，居然有一大摞的现金，沈芊芊赶紧掏出来点了一下，居然足足有二十捆。
“二十万？不像是柳妈放的。”沈芊芊愣了愣，当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冷冰冰的脸时，急忙甩头，想要打消这个念头。
不可能的，顾贺城怎么会管她的生死，又怎么会偷偷的给她塞钱呢？跪在地上的沈芊芊将双手缓缓的垂下来，心有些乱了，可如果不是顾贺城的话，又是谁会这么这么大方的拿出二十万呢。
正想着，手机的信息提醒音突然响了一下。
沈芊芊下意识的低头，是何以葭发来的消息。
“这家公立幼儿园很不错，你看看。”何以葭之后又把幼儿园的资料发了过来。
纤长的手指缓缓的划过屏幕，沈芊芊正看的认真，外面小空软萌的声音传来。
“妈妈，我已经看完一集了。”
“妈妈马上就过来。”反应过来的沈芊芊，赶紧将手机放到一边，将钱仓促的重新塞回箱子里装好，拿了一条给小空用的浴巾就出来了。
“妈妈给你洗澡吧。”沈芊芊拉着小空的手进到浴室，用大大的水盆接好热水。
“小空，你先把衣服脱掉。”沈芊芊拿起旁边的一个置物筐，将小玩具放到了水盆里。
“妈妈，这些小鸭子、小鱼是干什么的。”小空新奇的看着沈芊芊的动作。
“这是给小空玩的。”沈芊芊看着光溜溜的小空，忍不住笑了，让他进到水里坐下，“小空你先泡一会，我去拿个毛巾。”
小空第一次和沈芊芊这么开心的玩水，即便浴室里满地都是水和泡沫，沈芊芊也一点都不生气。
“好了，好了。”沈芊芊拿着毛巾，让小空站起来，“玩了很久了，别着凉了。”
沈芊芊给小空擦干了身体，然后哄着他睡着了。
白霜一样的月光落在地上，沈芊芊看了一会何以葭发来的资料，关掉手机却有些睡不着了。
她想起刚才何以葭离开时，她望着他那双深情的眸子，却狠狠的拒绝了他。
“我现在有小空很幸福，也有自己的工作很充实，暂时不想考虑别的事情了，不管你认为我是累了也好，故意回避你也好，总之，你的心思还是别放在我身上了。”
这番话，连沈芊芊自己都觉得很绝情了，然而何以葭的瞳孔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却只是微微笑道，“没关系，我懂了。”
何以葭离开的背影，还在沈芊芊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安静的卧室里，突然响起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吓了她一跳。
沈芊芊怕吵醒小空，急忙将电话拿了起来。
看到是柳妈打来的电话，她便起身走到阳台外面关上门，才将电话接了起来。
“夫人，你终于接电话了，太好了。”柳妈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原本看沈芊芊一直不接电话还有一些担心，“这两天也没来得及给夫人打电话，是我疏忽了。”
“这几天先生脾气一直不好，不是一直让我在家里熬汤，就是经常呆在家里不吭声，我每天不是在忙，就是在胆战心惊的。”
柳妈顺便也吐了个槽，然而在沈芊芊听来，却很是温暖感动。
沈芊芊笑道，“柳妈，你能打电话来关心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对了，我已经离婚了，以后可以不用再叫我夫人了，叫我芊芊就行。”沈芊芊微微笑着。
这五年来，只有在柳妈的身上才能感受到温暖，那种感觉就像妈妈一样，所以和柳妈的这段感情，让她很是珍惜。
“现在一切都挺好的吧。”柳妈关心的问着，毕竟是在顾家别墅，柳妈用词酌句还是很谨慎的，没有提起任何和小空有关的事情。
沈芊芊点头，“嗯，我们一切都挺好的，小空也出院了，现在已经睡着了。”
“我准备送小空去上幼儿园。”沈芊芊说着自己最近的打算。
“要去的，应该这样。”柳妈像是一个老母亲一样感慨着。
“柳妈以后有空你也可以过来，小空应该也很想你的。”
“好，我有时间一定会去的。”
公寓阳台外，暮色浓重，远处的街灯还亮着，树木枝干的倒影在地面上微微摇动着。
沈芊芊突然道，“对了，我的行李是谁收拾的。”
柳妈一愣，“我收拾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还是什么东西没带。”
听柳妈的话，好像她对箱子里的钱一无所知，沈芊芊继续问道，“那没有人动过我的箱子吗？”
柳妈想了想，“我整理好以后出去了一趟，回来看到先生推了一下箱子，怎么了？”
夜晚的冷风吹过，沈芊芊拢了一下衣服，犹豫了一下，“没什么事，那先挂了。”
柳妈奇怪的挂掉电话，刚从沙发上起来，却吓得差点把手机丢掉了。
顾贺城居然就站在自己的身后，而自己居然浑然不觉。
“先…先生？”紧紧的捏着手机的柳妈，感觉自己都要一口气喘不上来了。
还好自己刚才没有提小空，只是先生走路难道都没有声音的吗？
见柳妈神色慌张，就像是干了什么坏事被抓现行一样，顾贺城松了松袖口，垂下眼睑，声音平稳的开口，“沈芊芊？”
柳妈紧张的嘴唇一下子没了血色，顾贺城冷冷的勾唇，“她现在离婚了，满意了，应该在哪里偷着高兴吧？”
顾贺城的心里像是有一把刀子在戳一样，让他很是不舒服。
他目光冷冷的扫向柳妈，没再说什么，径直上楼了。
见顾贺城上去，柳妈捂着胸口转身离开，然而就在柳妈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轻易过去的时候，却不想，第二天早上，顾贺城吃着饭，突然放下汤勺问道，“沈芊芊现在住哪里，你知道吗？”
柳妈身形一滞，转过身来，“我不知道。”
顾贺城抬眸，锐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柳妈的脸，明显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柳妈摆手道，“先生，我真的不知道。”
“昨天打电话，她没说？”顾贺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
柳妈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道，“没说。”
看柳妈紧张的样子也不像说谎，顾贺城低下头，突然勾唇冷笑道，“也是，她怎么会愿意告诉你呢，成功摆脱我，大概是她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情了。现在好了，也能和何以葭双宿双飞了。”
站在旁边的柳妈一听，急忙替沈芊芊解释道，“不是的，夫人没有跟何先生在一起。”
“没有？就算有难道会告诉你吗？”顾贺城冷笑。
“夫人不是那样的人。”柳妈解释，“您都不知道，夫人以前有多爱您，我相信，夫人和您离婚，也一定很伤心的。”
“以前”？多么刺耳的词语。
伤心吗？他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沈芊芊从民政局出来的那张脸，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张脸上明明就写满了开心得意和对未来的向往。
顾贺城微微蹙眉，突然厉声呵斥道，“以后，别在我面前这么叫她，她不配！”
柳妈还想说什么，顾贺城却已经起身，拿起衣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