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染被霍靳斯的这个动作给吓到了, 挣扎着就想要从他的身上跳下来。
“人都走了, 你这就过分了啊!”带着些许慌乱的声音,锦染的脸上染了一些红晕, 身下那抵着她的东西让她忍不住的想要逃。
“怎么?刚刚看戏的时候你就不觉得过分了?”霍靳斯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语气里还带着一点点的威胁,让锦染觉得有些心虚。
“哪有, 我就是看看……”她一脸的纠结, 早知道她就不看戏了,现在简直后悔都没有地方去,锦染觉得能呕出血来,这简直太让人心痛了!
看着她的表情, 还有那一脸恨不得拍死自己的表情,霍靳斯的心情更加不错了,不过经过这么一折腾, 原本升腾起来的火这会儿竟然也慢慢的灭了下去,他松了手, 放开了锦染。
“还不下去,你准备这样扒着我到什么时候?”他淡淡的开了口, 眼底带着些许的戏谑。
锦染在尴尬中回了神, 发现臀部抬着自己的力度确实是消失了,看看自己,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双腿跨着他的腰, 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树袋熊一样的扒在他的身上, 她一脸的尴尬,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赶紧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逃跑的动作可是让他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之前可没见过她这么胆小的,调戏他的时候也没见过她脸红啊,那小脚丫子在腿上摩擦的感觉现在想想都忍不住的觉得某处紧了紧。
真是磨人的妖精。
帮着锦染将东西收拾进屋子,霍靳斯就离开了,锦染知道他还要赶着回去报道,也没有多留他,本来是准备开车送他下山的,但是霍靳斯却阻止了她。
吻了吻她的唇角,在她失神的表情之下,霍靳斯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锦染站在木制的长廊头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形,不知道为什么,锦染总觉得心里在期待什么,空荡荡的。
******
“我的祖宗啊,你这是去打仗了还是咋的!”看着这满身伤痕的车,周媛感叹不已。
虽然不是什么好车,但是能够折腾成这样的已经不多了,瞧瞧这一身的泥,瞧瞧这刮蹭的伤痕,周媛简直是惊呆了。
“差不多吧,修车钱多少,我给你出。”锦染的嘴角也忍不住的抽了抽,之前是没有注意,现在看看还真是挺可怕的。
“连轮子都不是原装的了,你也是厉害。”周媛调侃的说了句。
锦染心虚啊!不过也就是调侃罢了,走了这么多天都没有联系周媛,她也不知道现在城里是个什么情况。
“王氏有没有什么动作?”锦染问了句。
喝了一口咖啡,周媛看了她一眼,感叹道:“前两天还在铺天盖地的找你,也找到我这里了,但是我这儿也没人,他们也没有办法,你这么一直躲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解决一下吧。”
这么一直躲下去也不是个事儿,锦染想了想,眯着眼睛有些失神,其实她是不太愿意和这些以前的老顾客起冲突的,只不过自从师父去世之后,总有那么一些人觉得自己挺好拿捏的。
“你说的对,是该解决解决了。”锦染回应了一句,脸上的愁云并没有散开。
周媛原本想安慰安慰,却也不知道怎么说,锦染的性子其实不应该是这样的,锦染以前胆儿挺大的,读书那会儿也算是半个霸王了,现在这么内敛多少让她有些感叹。
其实不止是锦染,她自己也是,在社会的磨砺之下,原本满身的棱角现在也磨的光滑圆润。
没有选择,想要生存下去要么改变法则,没有那么能力就只能强迫自己适应原有的法则。
下午,太阳高照,锦染在医院门口的商店买了个果篮就进了住院部,听说王少峰早就应该出院了,但是他就是赖在医院不走,这小孩子一样的脾气也不知道是谁惯出来的。
爬上楼梯,这会儿的人不多,大多数都在午睡,整个过道里都是冷冷清清的,锦染突然又想到了萧六,那个孩子以后会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是她始终不太喜欢医院这地方。
突然推开的房门让屋内的两个人一震,锦染抬头就看到一个小护士扯了扯裙子,有些尴尬的低着头。
再看看床上的王少峰,一脸的欲求不满,恨不得将来人给生吞活剥了。
目光在落到锦染脸上的时候,王少峰的脸瞬间就变得扭曲了,他找了好几天的人现在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小护士从锦染的身边快速的走过,一脸的绯红,锦染知道王少峰玩的开,也没有多介意,走进了病房门,有淡淡的药味,她皱了皱眉头。
将果篮搁在了床头上,锦染看了一眼王少峰裹成粽子一样的头,拉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怎么,现在后悔了?知道回来了?”冷笑一声,王少峰这才开了口。
“王少峰,别折腾了,你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她看着他,淡淡的道了句。
王少峰瞬间就炸了,瞪着锦染,气愤道:“你什么意思!”
“你明知道你头上的伤痕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死揪着我不放有意思吗?”看着王少峰的反应,锦染原本皱着的眉头也缓缓的舒展开了,很好,没有打人,还算是能忍。
“怎么没关系?要不是为了你,秦铭修又怎么会砸伤我!”王少峰说的是咬牙切齿。
锦染抿了抿唇,并不着急开口,理由很牵强,无理取闹的人就是这样,让人心底生起一些烦躁。
“既然你这样说,那也没有什么好谈下去了,剩下的事情我会通知我的律师来和你谈,出于人道主义你的医药费就由我出了,就拿那几只鼻烟壶的价钱来补吧,通知王总一声,那鼻烟壶的价钱也不用商量了。”锦染缓缓的站了起来,瞥了一眼王少峰,对方似乎没有想到锦染的转变,原本柔和的态度突然就变得强硬了起来。
“至于之前找上门来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再发生第二次,王家能只手遮天的本事也只是在J省的这片天,我锦染光脚的也不怕你们穿鞋的,希望王少好自为之。”留下一段话之后,锦染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正好对上外面站着的小护士,锦染笑了声,回头道了句:“你和秦铭修的争夺在外人看来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再见。”
锦染说完就走了,小护士又跳了进去,还没有走到走廊的尽头,锦染就听见了病房里打碎东西的声音,一阵一阵的,很是清脆。
解决了一件烦心的事情,锦染的心情变得莫名的好。
不知道是王少峰真的放弃了还是气狠了,反正过后的几天都没有来骚扰她,锦染也乐得自在,不过唯一让她有些烦躁的就是霍靳斯离开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再见面。
不仅如此,甚至连电话联系都没有,锦染望了望手中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只要按下绿色的电话形状就能打通了,但是每次指尖就要触碰到屏幕的时候,锦染又赶紧缩了回来。
烦烦躁躁的,锦染干脆不去想霍靳斯的事情,她将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了瓷器之中,耽搁了几天,工作进度已经拖了很久,之前的订单已经有人在催了,她想尽可能的快点完成这些事情,然后将霍靳斯拿来的那张订单里的内容完成,虽然她现在毫无底气,只觉得有些心虚,能不能做出来她也没有多少把握。
接收到拍卖邀请是在周三的晚上,锦染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因为拍卖的现场有不少从未面世的古董瓷,锦染想了想还是准备去瞧瞧。
锦染到了会场,看到了不少的同行,她一一礼貌的打招呼,都是搞艺术的人,交谈起来都带着些韵味,锦染觉得自个儿糙惯了,还不是很适应。
“听说PL公司今天有一套汝瓷拍卖。”突然有一位同行开口说了一句。
锦染愣了愣,突然想起了上周的展出,过去了上十天了,那一幕还是挺震撼的,没有想到价值百万的汝瓷竟然在那几捶之下变得破碎不堪。
这PL的董事也是个手段狠辣的人,不过多少让他们觉得有些不舒服。
锦染也不打算拍些什么,但是还是拿了个号码牌,登记了个人信息之后,锦染就走进了会场。
会场很大,容纳了将近两百人,锦染还在寻找位置,突然觉得腰上一热,她还以为是哪个登徒子,正准备扭着对方准备来个过肩摔,别的本事没有,这一招倒是练的炉火纯青的。
“别动,是我。”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锦染的身体突然变得有些僵硬,他搂着她的腰,两个人朝着会场内走了进去。
有几天没有见了,他的身上还是熟悉的味道,锦染回头就看到了他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这张脸真的是越看越好看,原本第一眼就是相当的经验,但是不管看多少次,这个人总是帅的让人挪不开眼。
今天的他穿上了一身的西装,打扮的有些正式,这也是锦染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正式的穿着,整个人都散发着公子哥儿的气息,不对,真要形容那就是霸总,公子哥儿哪有这么强大的气场。
霍靳斯将她带到了角落处,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刚刚坐了下来,锦染就听见霍靳斯在小声的说着什么,锦染没有听清楚。
“你说什么?”她靠近了几分,耳朵凑近了霍靳斯,霍靳斯正好转头,不经意间他的唇触碰到了她的耳尖,霍靳斯一愣,随即张了张嘴,在那片软肉上轻轻的咬了一口,锦染一个哆嗦,赶紧坐的远了一些。
这个男人简直是有毒!她等着他,像是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
同时,锦染也发现了,霍靳斯刚刚并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他的耳朵里还塞着耳机,他的目光也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反倒是在四处扫视着,他的嘴还在小声说话中,锦染也隐约听到了一些。
原来是在出任务。
锦染吐了口浊气,觉得放松了许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放松的同时又觉得空荡荡的,难道几天不联系,这个男人就没有什么别的话要说?
看着霍靳斯拿忙碌的样子,锦染叹了一声,果然是不能指望什么,算了算了,何必要跟自己过不去,锦染也不再将目光落在霍靳斯的身上,反倒是落到了手中的书上面。
这是在会场内发的介绍,里面有对拍卖品的详细介绍,还有细节图,锦染看的是津津有味,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再说话,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看着她一脸认真的表情。
等到锦染看完,扭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带着些许的宠溺让她一怔,随即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果然自己还不适合这样肉麻的相处。
“今天是什么任务?”锦染问道。
霍靳斯没有开口,锦染耸了耸肩,表示理解了,保密什么的她还是知道的。
“所以……你不打算聊聊别的?”一直被人这么盯着她也觉得挺别扭的啊!锦染在心里想着,但是没有说出来,霍靳斯的手段她是见过的,虽然时不时的脸红装作一脸清纯的样子,但是实际上是个大腹黑,不要脸起来还真是没人敢恭维,那脸皮的厚度,反正是跟她家的院墙差不多了。
“聊什么?”他问,又招了招手,“坐过来些。”
锦染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别聊了,就这样不说话也挺好的。
锦染是没有动,但是不代表霍靳斯也不会动,像是在照顾她的小脾气一样,他妥协的叹了一声,将自己的凳子往她这边挪了挪,锦染没有做声。
“这几天过的怎么样?王家父子有没有再去骚扰你?”他问道。
说话的时候捞起她一缕发丝,像是打发时间一样,在指尖缠绕玩耍着。
摇了摇头,王少峰估计是气狠了,实际上锦染不止是说了而且还做了,她通知了律师去找王家父子,不仅如此还在后面标注了鼻烟壶的价值,这一招直接打脸了这两父子,王总看的像宝贝的儿子,在锦染这里就值那么一点钱,不,不能那么说,是连她的鼻烟壶都比不上,那几个壶权当是送人情了。
“估计他们也没有时间去。”兀自点了点头,霍靳斯说道。
“什么意思?”似乎找到了霍靳斯话语中的那么一丝不寻常的地方,锦染敏感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给王家开了个大罚单罢了。”霍靳斯没有多说。
只不过这罚单确实不是一般的大,王家的货直接被查了,其中发现了多批货物不符合规格,这一下王氏直接陷入了危机,资金链周转不了,要是在半个月内找不到解决办法,那王氏的损失更加的不可估量了。
不过这些霍靳斯并没有打算一一和锦染交代。
“哦。”她不知道这些商场上的事情,所以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倒是将目光落到了拍卖会上,开头的几件器物都已经拍了出去,不是什么青铜器就是什么金银首饰类的,这些都不是锦染感兴趣的。
过了一会儿就上了瓷器,先是一个唐三彩马,以高价拍出,之后的几件瓷器越拍越高,PL公司的汝瓷更是以天价成交,锦染咋舌,她也不是没有见过大风大浪,但是这价格确实超出了她估计的范围,她本来就是估高了,没想到现在炒的更高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青瓷就抬了出来,和锦染看到的青瓷没有什么区别,就是有点大而已,会场给的是明代青瓷,底价也不高。
“拍下来。”霍靳斯对锦染说道。
“啊?”锦染没有反应过来,这青瓷她不需要啊。
在锦染不解的目光之中,霍靳斯举了牌,但是紧接着就有人又举了牌,从二十万到三十万,三十万到四十万。
很明显,其他人对于这个青瓷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霍靳斯却一直都在举牌,不仅如此,另外一方也在举牌。
锦染看了一眼,只是一眼,锦染就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珠子抠出来,和霍靳斯在竞争的居然是PL的代理人,面无表情的举牌,每次都在霍靳斯开出的价格上加上那么一点点,就像是在戏弄他一样。
锦染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霍靳斯难道不知道自己落入了圈套之中吗!
锦染张了张嘴,正准备开口,但是没想到对方不举牌了,三锤定音,现场宣布69号,八百万成交。
锦染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这破青瓷哪值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