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白小墨对她所言不虚,这湖碧宝石确实是南灵皙亲手给其戴上的。
被女儿的事情搅乱了思绪的雨长老此时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
她隐隐有些印象,女儿在跟她聊天拉家常的时候,曾提起过有一个朋友。
“娘,我告诉你哦,墨墨她看起来十分冷漠,但为人真的是特别容易坑,等哪天我带她回来看看,她的那一手冰法简直都是出神入化了……”
难不成眼前这人真的是皙儿的朋友?
雨长老愣住了,她抬头看了一眼白小墨。
只见眼前人好似被人打了一击,直直往后退去,恰好幽火异动,上前将她吞没,而在她被彻底吞没之前,那湖碧宝石上残留的鬼力终于散去,她恢复了本来模样。
冷白的发,眉心的雪花印记,这是……
她瞪大了双眼,是寒玉冰!
为什么,为什么寒玉冰会出现在这里?
“雨长老,就算你不相信她,可又为什么要将她打入幽火内?!”
小团子鼓着一张包子脸,十分气恼。
事情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还在怔愣间。听到小团子这声大吼这才反应过来,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那人是谁啊,怎的一身冷冽气质?我道是南灵皙一个半吊子怎么可能有一天突然学会了那般惊人的冰法,原来那根本就不是她啊!”
“嗯……白衣白发,眉心还有朵雪花印记,我听我娘说这是寒玉冰的象征标志,怪不得她冰法那般厉害呢。
我跟你们说,人家根本就不用学,真的是天生就会!这点我们是拍马都赶不上的。”
除却众人的窃窃私语,南芷姝心中大喜,无论那人是谁了,心中因为私欲已经认定是杀死族人的真凶。
如此被打入幽火之内,一定会被烧得连渣都不剩!
不同于众人的怔愣、气恼和大喜,人群中一个黑袍少年将背在背后的右手放了回来,隐在面罩底下的嘴唇微勾了下。
“我没有动手,是她自己被吸入幽火里的。”
雨长老皱起了眉,她也觉得十分奇怪,就在刚才,她好似感到了一股极淡的气息波动,但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她找不到证据,也为了以免打草惊蛇,她决定先不说实话。
她扫视了一眼围得里一层外一层的众鬼,虽然他们鬼族损失惨重,对于一个族群来说数量稀少,濒临灭绝。
可但从排查人数来看,还是很有难度的。
这里面肯定混进了外人,不知带着什么目的,但肯定没安好心,至于地上这两具尸体,怕就是那外人所做的,正好诬陷给了白小墨。
想到白小墨,雨长老又看了眼南芷姝。
事情都是南芷姝挑起来的,看来她已经知道该怎么找出那个混进来的外人了。
这样想着,她转过身去,装作探查幽火情况,实际上却在为小团子传音入密。
半晌过去,雨长老收起手中攥着的湖碧宝石,对着众人说道:
“经我查明,刚才那名假冒南灵皙的女子正是杀害我鬼族中人的真凶,或许是报应,那女子被突然异动的幽火吸入其内。
想必此时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大家可以安心了,都散了吧。”
其实来的人也都是些吃瓜路人罢了,他们只是听了南芷姝传出的话,说南灵皙叛变杀死了自己族人。
结果来了之后却发现那个所谓的“南灵皙”根本就是个外人假冒的,还莫名其妙的被吸进幽火里了。
其实他们不会纠结别的,他们只知道那个害死族人的白衣女人进了幽火里面,死的没渣了。
他们隐隐能感觉出蹊跷不妥来,但既然雨长老发话真凶已除,心里也就落下了一块大石,再无别的心情去关什么蹊跷不对了。
只要他们都没事这不就挺好的吗?
众人想要散去,小团子却十分气愤的冲上前去骂了雨长老一顿,然后就跑掉了,好似在打抱不平。
众人笑笑,暗道小团子是小孩子脾气。又想起那白小墨可是和小团子曾一起闯过鬼域的人,一时之间也就释然了。
没有人再管这里,只是十分悲戚,几日不见,就又有两个族人死掉了。
一时都不禁深深茫然起来了,这是他们鬼族的大限到了,还是天注定不让他们再在幽林里居住下去了?
要不怎么会发生些接二连三的怪事呢?
接连几日都相安无事,整个鬼族都沉入了和谐的假象中。
就在这时,一个黑袍少年悄然走到幽火前,目色中透着狂热。那双被黑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大手终于露了出来。
肤色有些苍白,皮下透着发青的血管,那双细长却干瘦像是鸡爪一般的大手微微抬起,似想要抚摸一下眼前的幽火。
可那调皮的火舌突地一伸一吐,黑袍少年心里一惊,快速的将手给收了回来,整个身子也不由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幽火的可怕威力他见识过,这时的他若是被沾上一点,怕也是个身死道消的结果。
只是——
他自是有法子进去的。
将身上的衣服尽数脱去,苍白的皮肤,胸前的肋骨根根分明,有些发皱,又干又瘦。
这样看起来,有些萎靡,很没精神的样子,哪还有之前的那几分书生模样啊!
只见这少年的身上刻画着诡异的纹路,他身上灵气一激,沿着那纹路,竟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这温度,这气息,像极了之前被烧焦的两具尸体上面残留的气息。
“果然是你……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害我族人?!”
从后方传来了雨长老的厉喝声。
少年一惊,往后转头一瞧,竟是雨长老和小团子,身后还跟着数名长老,正慢慢朝他逼来。
就在那一瞬间,少年想通了所有事。
他明白了之前,完全是雨长老和小团子做的戏,故意降低他的心防,此时好抓他个现行。
其实他也有在想,雨长老是否已经怀疑他了,只是已经无所谓了。
现在的他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只等最后一步了。
而在这之前,他突然有了一种浓浓的倾诉感,想要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说出去。
这是一种成就感,一种让别人为他或惊或叹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