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向来不太关心傅司衡的去处,但是从时璟口中得知他去了香港,他的心里突然想起了简洁,下意识的想要问问和傅司衡同去的人有谁,想了想还是喝了口果汁把疑问灌了下去。
这已经是他今天下午喝下的第7杯果汁了,各种搭配下的水果组合,味道酸的甜的都有,而现在这杯还没喝完,时璟就已经开始切芭乐了,淡粉色的果肉和芒果果肉码在同一个盘子里很好看,但他一想到待会它们也会变成果汁进入他的胃里,就默默的叹了口带着苹果味的气。
季沉比傅司衡更加贴近时璟的时候就是时璟练习厨艺的伟大的瞬间,说白了就是担任着小白鼠的重要任务,为身为圣上的傅司衡尝一尝菜试试毒什么的,今天的光荣任务就是从各种水果搭配的果汁中找到甜点与酸度适中的那一款,毫无疑问,傅司衡喜欢。
但是季沉不在乎,甚至乐在其中,至少有一点他是胜过傅司衡的对不对,时璟的每一道菜他都比他更早尝到,多幸运。
“这个有点酸了,少放点青苹果刚好。”季沉很认真的点评。
“嗯好。”时璟擦了擦手,拿起笔就直接伏在厨房吧台上,认真的在笔记本上记下来,然后顺手取一个青柠檬去洗干净。
你觉不觉得,一个有阳光的午后,在一个贴着雪白瓷砖的宽大的厨房里,你喜欢的女孩把长发扎起来,松松的系着一件白色的围裙,周围有果香、茶香,还有橄榄油被微微烧热的香味,而她站在其中,认认真真,只为了你,做你喜欢的口味是件比时间都更加重要的事儿。
“你最近好像都挺闲。”时璟把混合的果肉倒进榨汁机里,把差点沉浸在自己编造的美好想象里的季沉给拉了回来,苏时璟真好看,拿水果的手很好看,专心的样子很好看,爱傅司衡的样子也很好看,他想,还是做一只旁观的小白鼠吧。
“嗯,很闲。”季沉把牛乳放到她伸手就可以拿到的位置,夸张的做出放松的表情和姿态,“一个男演员,每年就拍两部戏,接下来就是零碎的代言和拍摄活动,能不闲吗?真别说,闲下来的感觉相当的好。”说着还闭着眼睛仰着脖子装作十分满足的样子大大的叹了口气。
时璟笑了笑,“今年的两部片子拍得倒是很快,这才刚刚进入7月里。”自然的拿过牛乳舀了2勺放进榨汁机里,按下了开关。
时璟绕过木质的厨房吧台,在季沉的身边坐下并顺手拿起季沉的杯子,把里面剩下的苹果凤梨汁喝下去,皱了皱眉,“酸得不行。”
季沉笑了笑,低下头翻杂志,“一点点酸。”
季沉低下的头,翘起的嘴角,以及从高大的玻璃窗子里透进来的金色的光,时璟侧着头看着,这样的画面好像在过去的好多好多年里都在不断的重复着,只是面前这个人已经从穿校服的少年长成了今天的棱角分明。
“季沉来了。”苏母打开门,看到季沉的眼睛都是笑的,她穿一身水青色的刺绣旗袍,时璟倒了杯水迎向她,“妈,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苏母点点头,轻轻的裹紧了披肩,“太热了,就散了。”
“伯母吃了饭了吗?”季沉站起来,怨不得苏母喜欢他,那么站着显得乖乖巧巧的又懂事。
“在外面吃了。”苏母欢欢喜喜的拉住季沉的手,亲亲热热的给他讲自己看电视的心得,还顺便问一下接下来的剧情发展,连着叹了好几声我可怜的季沉。
时璟房间的门锁坏了,还没来得及换,虚掩着,站在门口就能听见她悬在窗上的风铃发出清脆又细碎的声响。
“时璟。”季沉用白瓷碗托着红艳艳的挂着细密水珠的樱桃,轻轻的叩了叩房门,没有人回应,门却借着力开了。房门正对着卧室,往左是浴室,向右是用镂空玄关隔开的衣帽间。
季沉把樱桃放在靠窗的桌案上,转过身刚好透过镂空玄关看到时璟影影绰绰的光滑的背,她伸手从衣架上取下肉色蕾丝内衣穿上,双手背后扣上扣子,新做的红色的指甲格外显眼,更衬得时璟肌肤雪白。
季沉错开眼,喉结不自然的滚动了一下,但是眼睛里却错不开时璟白胜雪的背和拨人心弦的手指。他转过身,小心翼翼的端起桌子上刚刚放下的白瓷碗,但是来不及下一步动作,他亲爱的温西就把他恶狠狠的推进了深渊里。
时璟的手机放在桌子上,现在正欢快的哼出甜蜜的钢琴曲,而手机屏幕上“温西”两个字格外醒目。季沉深吸一口气,索性重重的将手里的白瓷碗放下,然后波澜不惊的拿起时璟的手机接电话,“怎么了?”
“苏小姐…啊,不,那个…傅总?”
“是我。”季沉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或许他真的回去就该把那篇打了好几百次也只起了个头的辞退信加紧写出来给他寄过去。
“季沉呀?”温西一点也察觉不出来电话这头的低气压,反而说气话来还带着点洋洋得意,“你怎么电话不开机?还好我聪明,这个时间要么打给苏小姐要么打给傅小姐总找得到你。”
“说事儿。”季沉离怒挂电话只有一步。
“哦哦哦,那个你明天不是要去孤儿院吗?东西我买好了,我今天提前送过去吧,明天我要请假。”
“可以请假。”季沉生着气突然就笑起来,“按照制度来吧,于重要工作日强制请假视作旷工,扣除一个月工资。”
“旷工?一个月工资?明天什么工作日啊?嘿…”季沉按断电话,把温西聒噪的声音隔开.
“季沉?”时璟的声音有些试探也有些不稳.
季沉的喉咙干干的,尽可能的笑得波澜不惊,转过身冲时璟扬了扬手机,”温西的电话,我就接了.”
时璟套着一件浅紫色,袖口绣蔷薇花的睡衣,腰上的带子系得很慌乱,脸上没有血色的白,在目光与季沉相接触的一瞬间又逐渐变红,直到烧疼了脸,想说什么又觉得什么也不能说.
“这个时间洗什么澡呢?”季沉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一味的装傻充愣,”难怪进来没看到你.”
时璟愣了一下,不自然的别过脸,把散在床上的两条丝巾拿起来转身向衣帽间去,有些心虚的回答,“嗯,太热了。”
时璟的睡裙很大,走起路来显得空空荡荡,原本已经沉浸下去的洁白的背,鲜艳的指甲又重新从季沉的脑袋里钻出来,让人嗓子干得发疼。210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