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长条木餐桌上满满当当的摆着季沉两个小时的作品,四喜丸子、酒酿排骨、可乐鸡翅、麻辣小龙虾、鱼香茄子并一道番茄蛋花汤。
季沉从厨房里端出荷叶八宝饭,一打开盖子,鼻子里就充斥着浓浓的荷叶的清香,他冲时璟笑了笑,“快吃吧,都是你爱吃的。”
季沉的手艺一向都很有卖相,光是看着,也会食指大动。时璟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排骨,时璟不爱吃肥肉,排骨上的也不行,季沉做菜之前就把上面的一点点肥肉给仔细剃掉。
季沉盛了一碗汤给时璟,撇去表面的葱段,她不是不吃,只是嫌葱吃到嘴里会有味道,“先喝点汤,你的胃本来就不好。”
“谢谢。”时璟接过来,用勺子舀了一小口喝下就不动了,转而去夹了鸡翅放在碗里,这个要凉一点才好吃,不那么甜。
季沉喜欢看时璟吃东西,虽然她挑三拣四还吃不了多少,但是只要看着她就觉得很好了。因为上海人大多是吃不得辣的,大多数的餐厅都以甜为主,她家里的阿姨勉强学会了几道辣菜却并不地道,于是他特地在大学的假期跑到CD和长沙去学辣菜,那个时候司晴还笑话他以后要做一个厨子。
季沉问,“设计展也终于告一段落,你之后有什么安排?”
“安排?”时璟的吃相很优雅,但是嚼动的速度却很快,她咽下一口饭,想了想回答说,“法国那边要求我延续中国元素为法国的一个选美比赛设计选美王后的王冠,时间很充沛,也不会之前忙了。”
“也好,”季沉点点头,“这段时间你太累了,借这个时间休息一下也好。”
季沉望了一眼时璟,心里从下午一直都在想那个像极了尹湄若的简洁,本来是想要提醒一下时璟该去傅司衡的公司多看看,注意一下简洁,想了想还是转了个弯,“有时间多和司衡出去吃吃饭,旅游什么的,你们虽然订了婚,但是等着司衡这个钻石王老五的女人可多了呐。”说道这儿,还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冲时璟暧昧的眨了眨眼睛。
时璟笑起来,今天的季沉话真多。
季沉也笑起来,他想还是不然时璟去伤这个心好了,尹湄若可以走,那这个简洁,他一定也不会让她威胁到时璟。
时璟没有吃饱,季沉早已经提醒了她还有甜点,要知道,他做的芒果班戟可是真好吃。
简洁作为傅司衡的助理,兼具生活和工作,上班时间要早于普通员工半小时,要在傅司衡上班之前准备好今天会议的文件,做好行程安排表,还要煮好咖啡,不加糖,在傅司衡走进办公室之前放到他的桌上还要保证咖啡的温度合适。
她的办工桌被安排在傅司衡独立办公室的门口,正对面摆着刚刚升任总经理秘书林思的办工桌,两者之间留出一条通道供人进出。助理和秘书的区别最明显的就是简洁的桌子上摆满了电话,分为外来接线盒傅司衡专线。而林思的办公桌上则摆满了各种文件,一摞一摞的整齐码放。
“早。”林思放下包,冲简洁友好的打招呼,她穿着精致得体的衣服,画着精致得体的妆,但乌青乌青的黑眼圈用再多的分也盖不住。没有做总经理秘书之前,她真是不知道原来这工作这么累。
“早。”简洁把傅司衡的行程安排表递给林思,笑容充沛。林思不由的想,还是做助理好,钱是少拿点,地位是低点,上班时间是早点,但好歹轻松呀。
简洁看着林思的浓重的黑眼圈,本来想要多说一句什么的,但是傅司衡已经从电梯出来了,白衬衫,黑色西装,他每天都这样穿,只能从衣服的剪裁上看出昨天和今天的略微不同,但终归是帅的就对了。
“总经理。”两人同时向他打招呼。
傅司衡略微的点了点头,目光没有落在任何人身上,脚步不停的走进办公室。
林思连忙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早在她来之前,简洁就泡好了,她感激的向简洁笑了笑,然后抱起一摞文件和行程表跟进办公室里,她一天的战争已经打响了。
简洁之后的工作就真的算是轻松了,端茶送水接电话,偶尔应付一下提早到来的客户,傅司衡极少给她安排其它的事,也难得召见她,像是代替他去参加时璟的设计展也是通过林思带出来的一句话。
谁知道,林思从办公室里出来就站在她的办公桌前对她说,“简洁,总经理让你进去。”
彼时,简洁正在喝水,差点一口气喷出来,怎么了怎么了,咖啡味道不对?温度不对?行程表安排不对?
“总经理,”三十秒后,简洁站在了傅司衡的办公室里,“你找我?”
“嗯.”傅司衡抬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把桌子上的盒子推向她,“拿去。”
简洁打开盒子,正是昨天自己替他在时璟的展览会上拍下的那一对耳环,她迟疑着,并不太懂傅司衡的意思,就听见他接着说,“眼光很不好,你拿走。”说完就低下头翻看手里的文件,不再理她。
简洁坐在办公桌前,托着脑袋,皱着眉头打量着盒子里的耳环,心情复杂,她倒不是疑心傅司衡对自己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毕竟她见过苏时璟,那个光是站着就会发光的女人,那么好的未婚妻呐,而且就拿近的来说,林思就比她好看性感得多。
她主要是在心里默默的感叹着资产主义的罪恶,多少钱买的呀,够她在上海租一套像样的小房子一年呐,她就不用每天和别人共用一个厕所了。现在就因为不满意不喜欢,就随便给她了,真是的,罪恶的不知民间疾苦的资本阶级。
简洁摸了摸耳环上的圆滚滚的珍珠,多好看呐这耳环,比自己最贵最喜欢的那对耳环好看多了。这个副总经理长得好看,穿得好看,就是品味真是一等一的不好呢。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合上盒子把耳环装进了包里,回去一定得好好的放起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机会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