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萍儿也不知道。”

哭哭啼啼地捂着脸，萍儿的双肩不断颤抖着，像极了风中的浮萍。

“三小姐毕竟是您的姐姐，老爷也是您的亲生父亲。萍儿怎知会变成这样？为何老爷会对您和大少爷如此无情？为何他一再纵容包庇三小姐欺负您？”

想起几日前那燃烧熊熊的火光，萍儿怎么也是想不通。只能不断地抹着眼泪，看着凌无月。

为什么五小姐浑然没有事的样子？是已经习惯了吗？想到这，萍儿的眼泪却是更凶了。母亲走的早，天赋又极差无比，就连爹爹都不爱。曾经她不是没有想立刻奔到凌无月的身边伺候她照顾她。但是凌澄有令，任何人都不得伺候凌无月。更是将她散养在那破旧的小院子中。摆明了任其自身自灭。

萍儿记得隆冬天里，总是见着凌无月瘦小的身子，扛着自己的衣服去浣衣。洗来洗去都只有那么几件，早就不合身了，不鲜亮了。

相比之下，三小姐凌银华却是一日日地美貌起来。少的可怜的月俸，也入了凌银华和碧荷的口袋。萍儿还听到过这对母女嘲笑讥讽过凌无月的月俸太少，甚至不够买一件好些的首饰。

“小姐你……不生气，不委屈吗？”萍儿眨着眼睛问。

委屈？生气？

凌无月却是轻轻地勾起了嘴角。怎么可能会不委屈不生气呢？因为此地灯火昏暗，凌无月又着实太过隐忍。她的手紧紧地握成拳，笼于袖中。

指甲早已刺进自己的掌心。

污蔑自己，她可以不屑一顾。污蔑她身边的人，她不能忍！

“阿月。”涯若明察觉到不对劲，开口唤了一声。宽大有力的手不由分说地便将凌无月的手抓起，用力掰开她的手指。

掌心丝丝鲜血落下。

“五小姐？”

没想到五小姐对自己如此之狠，萍儿看的发憷，低低叫了声，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快些离开凌府吧。既然凌银华是如此丧心病狂之辈，她拿我没辙，定然是会拿你出气的。”

摇了摇脑袋，凌无月婉拒了涯若明给自己疗伤的魂力。掌心送到唇边轻轻舔食着。

“这……这不行……”萍儿眼中泛着坚定道：“凌府是小姐您的家，更是长乐公主在的地方。萍儿会一直守在那里，等您回来伺候您！而且萍儿从小在那长大，和几个丫鬟小厮都是朋友。三小姐虽然刁蛮任性了些，应当不至于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萍儿。”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萍儿说的也是有理有据。的确，凌银华如此高傲的人，怎会派人出手对付一个丫鬟？而且这个丫鬟也才跟了自己不过几日。

那日凌银华拆自己的破院时，萍儿脸上的巴掌印也不是她的。想必是让仆人打的。

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凌无月摇了摇头。毕竟萍儿的朋友都在那里啊，从小长大的地方，哪是说能离开就能离开的？

人都是有心的，自然是会痛会恋的。

可惜……她凌无月的心，不在凌府。

歪头看着那已然满脸怒意心疼的涯若明，凌无月柔柔地笑了：“也好。今日多谢萍儿了，你早些回去吧。莫让人嚼口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