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涯若明夹起一个灌汤包晃了晃，魂力运起，连着纯白的象牙筷一起烧成了灰烬，嫌弃道：“阿月是嫌我，用功不足？”

“我实在是吃不下了。”凌无月扭过脑袋，拍了拍额头，“有机会拿几本上古奇文的拓本来，我给你讲讲。”

对于他的好奇心，凌无月丝毫没有怀疑。以涯若明对这四州大陆的了解，恐怕已经巨细无遗。了如指掌之后，便只剩下无趣。

若非如此，恐怕当初在仓山，他早就将自己宰了。

“好。”

很是满意地轻哼了一声，涯若明这大赦凌无月不用再喝各种猪骨汤。

“说起来，若明你缺钙吗？要不要补补？”倒出两片白色的钙片，凌无月咬的嘎吱作响。嗯，还是这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口感。

橘子味的，她喜欢。不由得在心里给小方块比了个大拇指。简直就是救她于猪骨汤地狱之中。

虽然面上无波，但小方块仍旧能够听见凌无月的心声。当下开心地咔哒咔哒动了几声，方块胳膊方块腿跑动了几下，又被凌无月收回雪原上。

烟波坊就在这时靠了岸。

“这么早就靠岸了？”

凌无月来到窗子边看了看，此地青山绿水，居然有个码头。虽然码头不大，但人群骚动的声音仍旧传了过来。很显然，这烟波坊靠船的时间不太对。

“比行程早了一个时辰。”涯若明说着扯出两套华贵白衣。暗纹密布，行云眼波。虽然没有任何奢华的点缀，但仅仅只是这衣料这手艺，便足以说明一切。大富大贵之人，都不一定穿得起。

此时衬在涯若明那完美的身躯之上，宛若仙人下凡一般，俊逸出尘，威风难掩。

“非穿不可吗？”凌无月穿在身上，连身形都紧张了不少。这衣服的一看便不是尘世凡品，就这么穿在她身上，是不是有些太高调了。

她仍然无法习惯。

久行黑夜的人，忽然要在正午阳下，十分古怪。

“自然。非穿不可。”

说着涯若明从他的储物戒中拿出一条水蓝色的发带，走到凌无月身后，修长的手指轻轻几下，便将她的长发扎起。一头及腰青丝，水蓝点缀其中，少女的天真活泼呼之欲出。

凌无月忽然脸就红了。

她似乎，从小到大的记忆里，涯若明还是第一个给她梳发的人。

“嗯？”见她这样，涯若明奇怪。小丫头怎么突然又脸红了。

“我……我只是觉得，你手艺真好，该不会很熟悉吧？”

虽然性格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但无论是晚上还是调情，甚至是连这种小细节都恰到好处。凌无月这么怀疑也不是没有理由啊！

真的好好奇哦，大魔王到底有什么不会的？他到底是怎么会的？

她也想要学！

“我说过了，只有你一个。”

怒气嗖地蹭起，对着凌无月那认真且好奇的脸，涯若明揉了揉眉心，“我看的也不全是假书。”

“噗！哈哈哈哈哈哈。”

“不许笑。”

“抱歉抱歉，主要是真的好好笑。哈哈哈。”

就在这笑声中，门外的那些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终于走得远了。凌无月这才低声道：“下船？”

“走。”抿唇一笑，邪肆嗜血，涯若明低声说：“跟了我们这么久，是时候见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