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明大人……若明大人……”

灰白的瞳孔染上疯狂的血色，桑铅的刺骨难听的声音渐渐地改变了，露出几分女子声调。而那张冷酷可怖的脸，随着血脉裂开，也成了原本的容貌。

凌无月这才发现，这桑铅竟然是个女子？

哪怕此刻她已经浑身血管破裂，眼中猩红一片，却依然挡不住那张娇脸上的媚人之气。想必她是对她的姿色极其满意自豪的。

“若明大人。你看，被你抛弃的我，现在要杀了你呢。”

阴森森地桀桀冷笑，泛着血的手指握着手中的剑，桑铅刚刚被冥水割开的伤口不断往外冒着鲜血。

凌无月看得却是清楚，她的灵魂，在急速地燃烧殆尽。尖叫哀嚎着，竟然不见任何的挣扎。

桑铅却是沉醉在这股力量之中，眼中冒出滴滴鲜血，长剑被染成红色，决然的杀意指向凌无月：“抢了若明大人的野鸡野狗，杀了便是！”

“杀了你们，若明大人，就是我的了！”

“你做梦！”

漆黑的冥水剑直迎上桑铅的锋芒，涯若明冷静无比：“你这种背叛之人，我只想将你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若明大人，我分明那么爱你！”

绝望地睁大了眼，桑铅的杀招与涯若明纠缠在一起，口中念念有词：“我为你什么都可以做！你却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想到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血液几乎全空的桑铅忽然大笑道：“若明大人是嫌弃我不够强，不够令人满意么？待我将您的首级献给主人……他就会使我变得更强……”

“做梦。”

一剑割上桑铅的喉咙，涯若明目光怒意迸裂：“我的命，谁都取不走！”

踉踉跄跄地退后两步，那颗头颅堪堪挂在脖上，桑铅的笑容愈发诡异：“若明大人莫不是忘了，血契之人，伤的越重，修为越高。”

此时已然有接近八重四层的修为了！

涯若明自然是知道的。他在赌。赌自己能够接下桑铅伴着血契最强的一击，而后她的灵魂彻底消耗殆尽……

若非无法接下，至少能将凌无月安全护住。

然而当那天地都为之动容的鬼嚎传来，涯若明的旧伤再度发作。各相魂力反复冲撞着，灵魂的裂纹更加深了几分。

一个熟悉又令他恨之入骨的声音传来：“若明哥，还好么？”

“托城主的福。我只是被困了十年，伤了十年！”

愈发上涌的怒气再也无法制止，涯若明似是又中了幻术，显然有想自爆解决战斗的想法。然而这只是一瞬间，涯若明立刻停住了所有的力量，扭身将凌无月搂在了怀里。

桑铅以灵魂为代价的盛怒一击甚至搅动了天地灵脉，感受到周围浓郁的血腥死气，涯若明只得背对着桑铅。

“阿月。”声音是出乎意料的温柔，涯若明小声说：“你不会有事的。”

“你要是敢有事，我这辈子都不会饶过你的！”

虚弱的身体登时落下泪水。凌无月忽然发现，自己太弱小了。她早就该变强，早应变强，将这些隐患都掐死在萌芽时。

杀意混着八重四层的魂力席卷而来，凌无月冷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