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逆贼,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人人得而诛之!”宋云枫义正言辞,看向四皇子的眼中满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凶狠。

四皇子被他凶狠的样子给吓了一下,往后缩了缩,又觉得有些不满,皱眉刚要骂回去,简安礼的长枪也从他身前穿过,一枪便将他身后的何成江挑下了马。

“王爷,您快回去!”

何成江顾不上自个儿全身都暴露在两人的攻击之下,槊一抬,便往载着四皇子的骏马身上狠狠一扎,骏马吃痛,长嘶一声便往回狂奔,四皇子连一点准备也没有,直接便被颠了起来,幸好他紧紧抓住了缰绳,这才没有被颠下马去。

身后传来兵戎相击的声音,四皇子忍不住回头去看,一看之下目眦欲裂,何成江被宋云枫的长刀狠狠劈过,身上的铠甲都被劈砍开来,整个人像是被淹在了血液当中,满身都是血,尽管如此,那血还在不断的往外喷涌,没完没了的喷。

四皇子整张脸都白了,他张了张嘴,发觉自己没有半点声音,骏马横冲直撞的进了平郡县城,一路上撞翻了无数兵士。

“殿下小心!”顾奎不知从何处窜出来,远远便看见四皇子骑着的骏马身上往下冒血,他立即便明白了四皇子此刻的处境,当机立断的便去阻止四皇子骑着的骏马再疯了一般似得撞人。

四皇子就像是无知无觉一般,只是紧紧的抓住缰绳,趴伏在马背上,顾奎挨了马蹄子好几下,才堪堪将癫狂当中的马制服。

“殿下您……”顾奎刚凑上前去,将四皇子搀扶下来,眼前一花,一个耳光便重重落到了脸上,眼前冒出一片金花。

“大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四皇子左右开弓,将顾奎一张脸打成了猪头。

顾奎身上沾着血污,脸上也有血迹,人很高很壮,被这样打着,脸上的怒气分明已经快要冲破桎梏了,却还能忍下来。

四皇子打着打着,眼睛一翻,人便瘫软倒地。

……

楚少渊听着从前线传过来的消息,脸上略微的有些尴尬,“……就是说,老四被吓着了?”

多新鲜啊!四皇子带兵谋反,竟然会被兵士的惨状给吓着,这得多没用啊!

宋云枫也有些哭笑不得,他一开始还当四王爷是个多厉害的狠角儿,谁知道这么中看不中用!让他都没有半点成就感,就好像是欺负一个娃娃似的。

他轻咳一声,收敛了一下,正色道:“皇上,臣以为此时攻克平郡是最妥当的时候,军心大震一鼓作气!”

萧睿皱眉:“这件事有些蹊跷,若说四皇子因先前偷袭不成反而损失惨重而撤兵,确实情有可原,可分明撤兵了,怎么还出城应战,还将自己弄的这样狼狈?”

“说不准四王爷他是不想输的太难看了,故而逞一时之勇,这也是很有可能的。”陆瀚在一旁分析着,这几日他最喜欢做的便是窝在一旁分析来分析去。

“这有些说不通,若当真有勇气,先前便不会撤兵了。”简安礼插了一嘴,“且当时四王爷脸上的神情,分明与之前极为不同,很有些得意的样子。”

几人分析来分析去,都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结论,正当楚少渊要开口时,外头传进来一封信,打断了几人的争执。

同样是烫着火漆的信笺,楚少渊拿到手中快速看完,不由得有些失笑道:“不必争了,朕知晓其中之意了,老四他不过是有了别的倚靠,才会如此猖狂起来,不过不打紧,马上就要轮到他哭了。”

含含糊糊的话,让人听不明白,但楚少渊下的命令却是十分清晰可见的,当天他便跟随大军一同出了钦州城,赶往平郡,夜深之后便跟随大军安营扎帐,彻夜守着平郡县城的一举一动。

……

四皇子悠悠转醒的时候,正是半夜时分,他住在县令内宅里,身下是软绵绵的桑蚕丝被褥,将他的紧张似乎也缓解了下来。

“来人!什么时辰了?”他爬起来,纵然头疼的厉害,却依旧没能拦住他的脚步。

平郡县令的内宅中,灯火通明。

“王爷,鞑子的话如何能够尽信?依属下所见,还是及早撤回江南,王爷的势力都在江南,纵然要攻克,一时半会儿也是攻不下来的,到时候王爷只要将逆王谋害先皇的证据拿出来,必然会受到全天下人的支持!”

宋行声音冷淡的提议,这个建议很显然不合四皇子的意。只是何成江死了,宋行纵然被四皇子不喜,这个节骨眼儿上,四皇子也不能不用他。

“鞑子再不可信,也总比老三那孽种可靠!”四皇子没好气的瞟了宋行一眼,“如今便在平郡县守着,本王看那孽种如何攻克的下来!”

宋行心中叹息,四皇子殿下总是对自己有一种迷之自信,仿佛三王爷是纸糊的泥捏的,能够轻易被人攥在手里揉捏一般。

“王爷,您这是致自己安危于不顾!”宋行不想留在这里被堵截斩杀,尽可能的劝着四皇子,“若您出了意外,纵然是鞑子守信,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宋行你一定要与本王作对么?”四皇子再忍不住,拍案而起,“来人!将宋行压下去,打二十军棍!”

宋行不可置信的看着四皇子,“王爷,属下所犯何错?要受这二十军棍的责罚?”

四皇子怒道:“你顶撞本王还不算错?拉下去,拉下去!别在这儿碍眼!”

气急败坏的四皇子,落在宋行的眼中便是实实在在的可恶了,他受着二十军棍的责罚,一下一下痛彻心扉,也将他整颗心都凉透了。

隔天,四皇子再整顿兵士的时候,便听闻宋行不见了,他心中一惊,忙让人去查,这一查,结果几乎让四皇子脸色煞白。

“种种迹象表明,宋行这会儿只怕是已经投了敌,他手底下那么多军士,纵然能带走一些,却到底都带不走,属下去清点一下!”

顾奎不太爱用脑子,出了事情也只想着落井下石,将宋行的权利都收归己用,急慌慌抬腿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