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原本是要去探路的,但天色尚早,便跟随在楚少渊身边,一行人去了附近的村落里。
可才一进村子,就发觉了村子里不对劲的地方。
“爷,当心!”魏青一马当先的跑在前头,留下一句警醒的话,便到前头去查看,过了没多久,才回来禀告,“像是整个村子被马贼洗劫过,村子里死了不少人,有些人家都被烧毁了。”
楚少渊皱眉,“去看看!”
强龙不压地头蛇,即便是楚少渊这样身份地位尊贵的王爷在这里,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的,魏青一点儿也不赞同,可楚少渊做的决定,他身为侍卫除了服从,再没有别的选择,便只好跟随左右。
进去看了才发现触目惊心,不少村民看见骑着高头大马的人,纷纷将门关了起来,一些被烧毁的人家因为是用黄土跟烧的瓦盖的房屋,烧毁程度有限,只留下了些被烟熏黑的墙壁显示着先前遭受的大火。
“不是马贼!”楚少渊几乎可以肯定,这样大的动静,绝不会是马贼能做出来的,这个村子里必然是有其他内情的。
“爷,咱们还要赶路,这会儿插手这事儿,只怕到时候赶不回去了!”张德福低声道,他倒不是怕,但圣旨背在身上,楚少渊这个王爷不能不听从,而这里的事儿,又哪里像是一两天能查的清楚的?
楚少渊点头,看了身边跟着的人,正打算留鸣燕楼中刚训练出来的一个杀手在这里探听情况,余光里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你!”他刚出声,就见那个人转头便跑,急忙打马追了上去,“别跑!说你呢!”
一群人连忙跟了上去,哒哒的马蹄声响彻这个村子,吓得村民们个个紧闭门户,整座村子就像是一座死地。
追了不出片刻就将人追上,楚少渊一把将人后颈衣领提起来,那张脸上惊恐的样子闪过,他忽的想到自己为何会觉得这人眼熟了。
“你是……齐惠风?”
楚少渊的记性很好,基本上只要见过的人,他都不会认错,而先前在鸣燕楼里见过齐惠风,到最后齐惠风与沈朔风闹翻之后,他就再没见过这个人。这会儿的齐惠风就像是个废人一般,被楚少渊这么拽着领子,一头脏乱的头发,就像是个乞丐似得,一点儿也没有先前的齐整,叫楚少渊惊讶极了。
“你是什么人?快放开我!我,我不认得你!”齐惠风瞪着眼睛,看上去跟在鸣燕楼里见到的有不一样,多了人情味,少了那股子做杀手的冷寂。
楚少渊手底下的人片刻便围了过来,将齐惠风捆了个结实。
齐惠风即便是被困住了,都一点儿也不配合,还在地上扭动着,魏青忍不住踹了齐惠风一脚,呵斥了一声:“老实点!”
“这样,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便放开你,且不论你做了些什么都不追究你的罪过。”楚少渊断定齐惠风定然跟这个村落里头发生的事情有关,沉声做出承诺。
齐惠风眼睛闪了闪,他刚才的挣扎也好扭动也好,不承认也好,纷纷都是伪装,他知道楚少渊这个王爷向来是说话算数的。
“当真?”
楚少渊看了他一眼,“我堂堂一个王爷,用得着骗你?”
说的也是,反正自己也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头,即便自己不说想必他也有办法知道,而自己又不是沈朔风疑惑常逸风那样经过最底层折磨才爬上来的人,自然是挨不过的。
“村子东头住着一家乔姓人家,从前是在工部担任侍郎的,十几年之前隐退回来,这几天不知道惹了什么麻烦,一直有人来村子里找他们,可能是没有谈妥,也可能是有什么原因,总之那家人盯上了,连同整个村子的人都没有幸免,只要与他们交好的人家,都遭了牵连。”
齐惠风语气平平的说着,像是一个合格的旁观者。
“那你在里头做了些什么?”楚少渊盯着齐惠风,从一开始谈起这件事,齐惠风的眼睛就如同死一样的冷寂。
“我?哼!我能做什么?”齐惠风冷笑,“你不会以为是我做的吧?我若是做这种事儿,需要大张旗鼓的么?”
楚少渊皱眉,用疑问代替回答,便是不想说的意思,他先前已经承诺过不会追究齐惠风的过错,这会儿不好食言。
“其他的呢?你别告诉我你在这儿装乞丐,就是为了等我来!”对于齐惠风这样有着一身本事的人,楚少渊不敢小觑,才问出这么一句话来,就脸色一变,“不对,你刚才是束手就擒的,你不会是……魏青!给我查他的经脉!”
魏青当即便将人翻了过来,身边带着的匕首麻利的将人的手脚上头绑缚的绳索切开,抓了齐惠风的脉门便查了起来。
“行了!不用看了,我自废经脉,早是个废人了!”齐惠风忍气吞声的功夫比鸣燕楼的几个堂主都要强上许多,这会儿也是无奈之下,才吐露出来,他原本以为楚少渊这个王爷不会这样心细,而且他的功夫虽然没有了,腿脚却跑的很快,一时半会根本察觉不出来。
“没有功夫便是个废人,你跟着常逸风投奔了老四,可老四根本不可能要你做他手下的人,你除了打探消息跟一身的功夫之外便身无长物,若是再没有了雇主,经脉尽废的你只怕连个普通人都比不上,你会在这里,便说明这里有你相识的人,这里发生巨变,你又是这般情态,说明这里有你留恋的地方,你即便是沦落成了乞丐模样,也不愿意离开,或者说你还有更要紧的事情不容许你离开……”
楚少渊皱着眉头一条一条的分析着,却让齐惠风忍不住瞪眼。
“你刚才说的,村子里头住着一家从工部隐退下来的郎中,姓乔,而据我所知,十来年前姓乔的工部郎中隐退之前,曾经走失过一个七八岁的男童,对比你的年纪来看,只怕你就是那个走失的男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