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婵衣说可惜夏明彻在她们大婚的时候不在,楚少渊脸上的笑容一僵,想到迎娶的那一天被夏明辰堵在门外,顿时觉得夏明彻不在真是太好了,不然还指不定要他如何出洋相。 wWw.
耳边听见自家媳妇儿还在念叨,他转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晚晚,一个大哥就已经把我折腾的够呛了,你不知道迎亲那天,大哥足足把我堵在外头将近一个时辰,若是加上二哥,那我可就没活路了,你真的忍心看我这样被欺负……”
婵衣啼笑皆非的瞪他一眼,“大哥跟二哥从小就疼我,尤其是大哥,几乎是看着我长大的,若是二哥在,还能劝劝大哥,不会让大哥这样闹你,可惜二哥不在,你可不是要被堵在门外一个时辰么?”
记得上一世大哥也是这样为难简安杰的,不过那时候有二哥在,简安杰即便是骑射不在行,也那么混了过去,而这一世二哥远在福建,没有人在一旁盯着,以大哥的性子可不是要好好的为难他一番么!
楚少渊却努了努嘴,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那说好了,若是二哥回来要为难我,你一定得拦着些,我从小就跟书本上头的东西没缘分,若二哥让我给他写个文章,我可不行。”
婵衣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没好气的道:“你当二哥是考官,定要将你问倒才能显出他的才识么?你好歹也在家里住了六七年,不会连二哥什么性子都不知道吧。”
夏明彻的性子他自然清楚不过,但在府里的时候,晚照就待两个兄长比待他好,这么多年的陈年老醋,吃的他心里直泛酸水,十分认真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你都要护着我,往后你二哥娶了媳妇,哪里还顾得上你,我们才是一家人。”
说的一本正经,好像二哥不讲道理似得,婵衣懒得理会他,直接拿起一个小花卷塞进他嘴里:“快吃,吃完还要洗漱,明天还要早起。”
“唔”忽然被塞了一嘴的小花卷,楚少渊哭笑不得的着看她,将嘴里的小花卷努力咽下去,想到福建来的密函,抬头道,“对了,二哥从福建发来信函,说福建的情形已经稳定下来了,疫病也有所控制,他过些日子会回云浮,让家里人不要担心。”
婵衣眨了眨眼,二哥的信函一句没提她的婚事,看来应该是婚前发来的信函了。
“那现在是个什么情形?水患可有头绪了?不是说秦伯侯在福建一手遮天么?二哥有没有受欺负?四皇子现在在户部,会不会使绊子为难大舅跟二哥?”
她连着问了好几句,心里越想越是担忧,如今四皇子都回来了,听说领了户部的差事,福建水患灾情,需要的就是米粮跟衣物,户部是钱袋子,他若是在里头动了手脚,大舅跟二哥岂不是要遭殃么?
楚少渊笑了,璨若星辰的眸子微微闪烁,低声道:“他不敢的,福建的贪墨案子是父王下的令,他若是在钱粮上头动手脚,是在找不自在,不说别的,单说父王就不会放过他,户部的差事交到他手上,就跟烫手的山芋一样,他做的好父王不会夸奖他,若他做的哪一点违背了父王的心意,只怕父王第一个不会饶他,你说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婵衣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的顾虑总算是消了,点头道:“大舅跟二哥没事就好,先前听说二哥染了疫病,我还以为是二哥不小心,却没想到竟是遭了人家算计,哼,估计四皇子也没想到他去一趟福建不但没有收获,反倒还将自己搭了进去,真是得不偿失。”
楚少渊对于自己的这个四弟虽说不甚了解,但就凭回宫相处的短短几月就能得知他的为人,自然是乐于见到自家媳妇对他的印象不好的,遂添油加醋的道:“老四这个人平日里看着是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似得,可却喜欢背后阴人,我宫中原本是有几个宫人的,但我发现那几个宫人老是用那种看肉包子的眼神看我,一查之下才发现,竟然都是老四的人,她们是想勾着我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把我恶心极了,又不能当下发落了她们,后来还是找到了她们的错处,才一个个的打发走了,所以我宫中从不用女官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婵衣惊讶极了,皇宫里头的女子,无论是妃子也好宫人也罢,向来是隶属皇帝一人的,即便是给了楚少渊,楚少渊也不能在尚未离宫之前作出这样有伤风化的事情来。
而且宗室向来都是严苛的,尤其是对待皇子的私事上头,皇子有了爵位成了婚之后内宅私事他们不大管,但是在尚未开府之前,却是由宗人府一笔一笔记录的,若是楚少渊当真与那几个宫人不清不楚,皇帝一定会震怒,记得太宗皇帝在的时候,就有过这样的事,当时太宗皇帝直接将那个皇子扔到皇陵,让他去守皇陵了,最后连个王爷也没有封。
她心中暗暗的吸了一口凉气,前一世贤明的怡亲王竟然是这样刻毒的性子,真是让人唏嘘。
想不到楚少渊回宫之后过的步步惊心,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抚他放置在桌案上的修长手指,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他却笑了,反手抓住她细嫩的小手,轻声道:“我早有准备的,宫中的人或者事,都伤不到我,能伤到我的人只有你。”
她愣住,忽然想到他先前说的那句,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是她的话,心中顿时感慨万千。
前世的记忆像是一个伤疤,退了痂结成丑陋的肉粉疤痕,再回头看,枝蔓交错的往事层层叠叠。
走一步摔一个跟头,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哪里比旁人聪明,值得他这样倾心以对,可偏偏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以她的意愿为先。
好像是要将上一世她所受到的伤害都还回来似得。
莫名的,她眼睛有些湿润。
轻轻靠在他肩膀上,咬着嘴唇轻声问道:“我以前对你那么不好,还打你,你心里不怪我么?”
楚少渊笑了,一把揽住她纤细圆润的肩头,“怪你什么?你呀,从来都喜欢多想,明明没有的事,你想着想着就变成了无中生有,还好我皮糙肉厚不怕这些,换个身子骨弱的,肯定是心伤加身伤……”
她握住他的手,十指扣紧,郑重道:“我以后会好好待你,”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从前的事儿,以后都不提了,好不好?”
许是听出她话中的认真,楚少渊也收了玩笑的心思,认真的看着她:“晚晚,你能嫁给我,就已经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