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海面千米外的高空,一架中型客机正在高速飞行。
机舱内的噪音弄得鲁壹不太舒服,他睁开睡眼,看向窗外,瞬间被湛蓝的碧空给惊呆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乘坐飞机,这是鲁壹人生中第一次乘坐飞机,可令他无奈的是,自己居然会在飞机上睡着。
清醒过来的鲁壹向窗外张望,天气很好,窗外天空湛蓝,可惜有些单调。鲁壹收回目光,把注意力放在机舱内部,他可是听说国际航班的空姐都很正点的。
他正朝四周打量,视线却被一只干巴巴的手掌给挡住了。那手掌遮住鲁壹的视线还不算完,还上下晃了晃,好像在试探他是不是瞎子。
“你干什么?”鲁壹不满的将目光瞥向左边。
“你……你不是赝品,不是赝品!”
万没想到,左边这个老汉居然无来由的冒出这么一句,鲁壹皱眉,不由多打量了老汉几眼。老汉身材干瘦,留着个光头,最诡异的是他那眼神,盯着鲁壹两眼放光,好像在盯着一根会走路的金条。
“什么赝品?”鲁壹莫名其妙的往边上靠了靠,拉开与老汉的距离。
老汉却呵呵一笑,伸出先前那只干瘦的手掌。
“梁维公。”
“鲁壹。”
无奈的,鲁壹礼貌的伸手跟老头握了握。
两人算是认识了,梁维公朝鲁壹笑了笑,随后不知从哪掏出了两副墨镜,一只递给鲁壹,一只自己戴在了脸上。
“戴上,戴上我再跟你说。”梁维公神情严肃,把气氛搞得像特务头子交接情报一样。
鲁壹皱了皱眉,戴上墨镜,倒是很好奇老头究竟要搞什么鬼。
“你看,他,他,还有他们,他们,这些家伙统统都是赝品!”
老头子声音压得很低,缩着胳膊,伸着手指头,看着就怪异至极。突然,这家伙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回头提醒鲁壹。
“脑袋不要转,转动你的眼球,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在观察他们!”
看着老头怪诞的行为,鲁壹感到头皮有些发麻,他越来越觉的对方就是一老神经病。深吸了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鲁壹开始试探老头。
“老人家在哪里工作?”
“早就退休了。”
“那您之前住哪?”
“……医院。”
说到这,梁维公严肃的神情微微一变,竟然流露出了一丝苦涩的感觉。鲁壹知道问到了老人伤怀的地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试探了下去。
“我前一段时间也在住院,你在那家医院?”
“哦,六院,你也在那?”梁维公听年轻人竟然是一病友,反而来了兴致。
“六院?”
鲁壹念叨了一下,想了想,忽然脸色就难看了起来。第六人名医院?那不就是精神卫生疾病康复中心吗?他果然是一老神经病!
眉毛跳了跳,鲁壹勉强一笑,已经没了把话题继续下去的心情。
“怎么?你病还没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梁维公见鲁壹脸色不对,靠过去关切的询问了两句。
“没,没事!”
鲁壹勉强挤出笑容,动了动身子,表示自己没事,心下却是暗叫倒霉,坐个飞机竟然还挨着一神经病,他现在就希望老家伙不要发病,别的都不重要。
见鲁壹似乎真的没事,梁维公点了点头,神情又变得严肃了起来。
“那我要说正经事了!”
鲁壹的眉毛跳了跳,心下总有些不祥的预感。下一刻,他就看见梁维公转向另一侧,用手拍打着旁边那名男乘客的脑袋。
“你看看,这家伙就是一个赝品。”
梁维公一边说,一边加大了手上的力道,鲁壹原本没往那看,但好奇心却驱使着他朝那边瞥了一眼。结果他就看见梁维公用拳头使劲砸着那个男乘客的脑袋,头发都被梁维公砸乱了。
诡异的是,就这样子,那男人也没有丝毫反应。他戴着耳机,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这人死了?鲁壹连忙看向那人的胸口,一起一伏之间,说明还有气息。睡着了?昏厥?鲁壹将目光从那男人的身上移开,转而看向了梁维公。
是他干的?他给这人下了药?他哪来的药?精神病院偷来的?鲁壹正在推测,梁维公忽然转过头来。
“你看看,他跟个模型一样,我怎么打他他都没反应!他就是个赝品。”
还没等鲁壹缓过神来,梁维公又把手指向了另外一处。
“看那边,看到那个戴耳麦的小姑娘了吗?”
鲁壹谨慎的朝前面看了过去,很快看到了梁维公所说的女孩,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女孩露出半边的可人身材。她穿着牛仔短裤,配着浅黄短袖,天生的金发随着半边侧脸轻甩,好像正在配合耳麦里音乐的节奏。
看着女孩,鲁壹竟然产生了幻想的苗头,然而梁维公低沉的声音却将他拉回了现实。
“她至少跟着音乐晃了半个多小时了,而且她的节奏始终没有变过,一直是1秒钟晃1.5次。”
鲁壹盯着梁维公,老头的脸上挂着精神病患者特有的执着劲头。抱着证实梁维公是一神经病的心态,鲁壹拿出手机,打开秒表,调大音量,开始观察女孩身子晃动的频率。
女孩晃啊晃,晃啊晃,鲁壹开始还蛮欣赏的,可后来脸色越来越难看,女孩的动作始终保持着相同的频率,不论鲁壹尝试多少,她从来不会出现任何偏差。
漂亮的女孩,在鲁壹眼中顿时变成了一台设置精密的机器,他看了看老头,心中更加疑惑。
这时,梁维公也掏出了手机,他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看向另外一侧。
“不只这些,看那边,三秒钟后,他们会开始接吻。”
不幸的,老头的话又说中了,鲁壹看向那边,一对恋人开始了激情的热吻。
“四十五秒后,会有个男人去卫生间。”
再一次,事情和梁维公说的丝毫不差。
“这是怎么回事?”
鲁壹看向周围,顿时感到一阵寒意,眼见为实,面前这个老神经病显然没有胡说八道,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赝品。”梁维公压低声音,摊了摊手。
恰在此时,机舱内响起了临时广播。
“由于飞机引擎故障,本次航班将进行紧急迫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