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沉默了,微风吹来,苍茫的废墟之中,偏远处,一道白衣身影衣袂飘飘,朝这边漫步走来。

但在云若汐的眼中,那道身影却又突然到了近前,当她想要看清楚的时候,却又仿佛身在远处。

她只得主动迎了上去,但那影子却就是若即若离,总是不让她见到自己的模样。

最后她也失去了耐心,没好气的双手叉腰站在原地,斜眼瞪他:“你若不现身,我就走了,永世不与你再见!”

那道白衣身影忽然在远处定住了,用雄浑的声音说道:“凤儿,你还记得我这个模样儿吗?”

他优雅的白衣身影忽然一变,竟然化作了一具兽身,缓缓朝这边靠近,这一次他没有做任何的躲避。

看着朝她越来越靠近的那头古怪的妖兽,云若汐脑海中也立刻浮现出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来。

那头怪兽到了十步以内,云若汐可以看清楚它的模样。

那是一头足足有一人高的怪兽,它的身体看起来像狮子,但是却长着山羊的脑袋,并且有两只角,山羊须,可是一双眸子却精光湛湛,霸道无比。

云若汐在一些典籍里面见过它,这是荒古异兽白泽,不但能驱邪避祸,而且还知过去未来。

“凤儿,你大概已经忘记我原来的样子了吧?毕竟已经过了数万年之久,你已进入轮回,但我却孤独万年!”那怪兽说话了,声音虽然粗厚,但语气却是轻柔的,溺爱的。

“是,我现在脑子里面混乱得很!”云若汐脑海中零星的闪现出关于白泽的事情,但都很模糊。

白泽的兽身忽然一变,化作了白衣翩翩的年轻公子模样,目光痴痴的看着她:“当年你我双双在大战中殒命,你得以进入轮回,但我不舍得这份情意,所以元神遁出,盘踞在神魔大战的战场上,只是为了日后能在岛上与你相遇!”

云若汐静静的看着他,心却在蠕动着,仿佛喘不过气来。

“我白泽能知上下万年之事,我知道,万年之后你定会来太古魔岛,所以我才会遁出元神,在岛上等候!”

白泽仿佛怕云若汐没有听清,再重复了一遍,但是声音却有些颤抖,正因为看到了未来,所以他痛苦,这一世他以残魂之体,不可能再与她共叙前缘。

“那些上岛的人一去不回,都是你杀的?”云若汐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太古魔岛之中已经无神魔存在,即使有,也只是一些越来越弱化的残魂和残影,但白泽却因为执念极深,又是在太古魔岛这种煞气极重的地方,他反倒是魂灵不灭。

而上岛的人,很少有满载而归的,基本上都死在了岛上,不是被战场上的邪灵所杀,就是实在了白泽之手。

“也不全是,这些人贪得无厌,有的死在那些器灵手里,不过即使他们打败了器灵,最终还是会被我灭杀!”

白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不想除了你之外的人来打搅我,那些愚蠢的人类都该死!”

“生死海的结界隧道……”云若汐忽然想起了这件事情,觉得十分诡异。

白泽道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当然是我布下的,但是生死海通往太古魔岛的结界隧道只能进不能出!”

他的目光有些复杂,痛心。

“那我们该怎么出去?”云若汐眉头一皱,有进无出,这表示着白泽根本没有打算让进入太古魔岛的人生还。

“你知道的,我是要把你留在岛上!”

白泽目光深沉,眼神中闪过一丝贪恋,他走近来,伸手捧着她的脸:“记得吗?那时候我们首次变化成人形,我们互相摸着对方的脸,看了很久,两个人笑得像个傻子。”

他抿嘴笑了:“你是天上飞的九凤,我是地上爬的白泽,终究不是同类,我们无法结合,只有都化身为人类,才能够消除掉这些隔阂来。”说着他一抬手,战场废墟忽然变了,四周的环境山清水秀,繁花似锦,真是美得窒息。

“今后你我住在这片世外桃源,长相厮守,也能弥补当年的许多遗憾了!”

他顺势去搂她的腰。

“白泽,就算我曾经是九凤,但我现在已经不是,前世的恩恩怨怨,就随时间消散吧!”

云若汐退了一步,本能的做出一个闪避的动作。

白泽手身在半空,脸上的尴尬表情毫不掩饰:“是了,你已不再是九凤,你已经入了轮回!”

他的眼神暗淡下去,但是随即又窜出一道疯狂的光芒,语气古怪的道:“可是,我万年的等待,绝不对就此罢休,凤儿,即使你轮回了千百次,那也是我的凤儿,太古魔岛有进无出,你除了呆在岛上之外,别无选择!”

“让姑奶奶留在这里,我宁可死!”

白泽威胁的话,让云若汐情绪也激动起来,随手将紫焰架在了脖子上。

的确,跟一只魂灵在孤岛上生活到死,这的确是一件煎熬的事情,何况,她现在还有一屁股的事情需要去处理,这比死还难受。

“你当真宁愿死都不留在这里?”白泽的眼神中有着难以掩饰的落寞和痛心,深深的凝望着她。

“我家娘子说了,不愿意留下来,你难道听不懂吗?”

正在此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嘲弄的响起。

“是你?”白泽的目光朝声音的来处扫去,看到了徐徐走来的皇甫卿。

皇甫卿身上有一股气场,仿佛王者降临,给人一种难以名状的压力,即使是白泽都感觉到这股子压力。

“若汐,把剑放下,他不是真的在乎你,他只是想霸占你,只是不甘心守候了一万年,却没能把你拴住!”

皇甫卿目光中带着一丝隐忍,刚才两人的话,他似乎全都听到了,即使是在太古战场废墟的时候,而他的隐忍,就是容忍不了别的男人觊觎他的新婚妻子。

“更何况,即使动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他用挑衅的目光狠狠的扫视着白泽,大有剑拔弩张的意思。

“哼,就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白泽瞄了一眼皇甫卿后,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