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蛊之人……”谢婉君竭力从顾璟璿怀中挣扎开来,随即身子一晃。
既然顾璟璿连这蛊都不知道是什么,便是说明,这一次打击程家的,定是顾常远!谢婉君不知道是该喜悦还是不悦,心中总是乱乱的。
“我去找顾常远要人!”说着,谢婉君正要往外奔去,手腕却被顾璟璿及时给握住了。
“你就这样去要人?以什么身份?”顾璟璿紧拧着眉头,生怕谢婉君暴露而遭到迫害。
说实在的,她这样接近顾常远,至少在顾常远那边,她是安全的。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也就不得不允许她完成自己的计划。
可是,她若是就这样去要人,顾常远何尝不会怀疑呢?
“我知道该怎么说!”谢婉君猛地吸了一下鼻子,看着顾璟璿的时候,像是在看一个陌路人。“独孤寻,你快先想想办法如何避免那蛊被那特殊的香催动!”
这下,顾璟璿反倒成了一个最没用的人。
事情总是这样富有周折。
“够了!”顾璟璿话音刚落,谢婉君突然握起他的手在自个儿脸上狠狠扫了一下,那白嫩的小脸上顿时浮现了五个手指印。
“婉君,你……”
顾璟璿哪还有什么气愤?
他双目流露而出的心疼自然被谢婉君看在眼里,可是若是想要得到解药,又不让顾常远怀疑,这一巴掌是必须!
“没事,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
那五个手印已然浮肿起来,不一会儿便成了一片淤青。顾璟璿正要小心翼翼地触碰,手却被谢婉君给拂落了。
“二殿下,我方才是在赌场见过你了,向你讨要解药,可是你不给,所以我才去求助顾常远,这样的计划,不知你觉得如何?”谢婉君唇边多了一抹诡谲的笑容,可顾璟璿看了却依旧觉得烦闷。
“好,好!”
打都打了,他又能如何?
一旦谢婉君决定做什么事情,他都是改变不了。
谢婉君朝着独孤寻也是浅浅一笑:“还望独孤先生做好香囊之后,能够转交给我府上的黄莺,务必要交到她的手中。”
说罢,她便是自顾自地迈了出去。
这听风楼,暂且没有情报,反倒是成了他们商讨事儿的地方。也对,赌场那儿,早已经不那么安全了。
走出听风楼时,谢婉君脸上围了一块白绢,身上更换上了玉玲珑的青色掐花外衫。
一直走到宫门之前,谢婉君摸出皇帝所赐的令牌,直截被侍卫护送进了顾常远的宫殿当中。人人皆以为她寻顾常远这个未婚夫君有事儿,哪里会有人注意到,她的脸颊之上正有一个模糊肿胀的五指印呢?
所幸殿中有人。
“谢,谢二小姐?”宫婢听到通报才敢将眼前这个人同谢婉君联系在一块儿,但是也只敢惊诧一下,毕竟人家是主子,若是惹恼了她,自个儿可就小命不保了。“二小姐脸上为何围了白绢呢?”
宫婢搀扶间仍是忍不住地问询了一句,自以为没有冒犯,可谢婉君却扭过头来凶狠地瞪了她一眼:“难不成,我还要像你解释吗?”
“不,不必!”宫婢猛地哆嗦了声音,立马闭了嘴。
待将她送进侧厅之后,宫婢便速速地退到了门外,生怕又被她给责骂几句。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谢婉君平日都不会是这样,怎么今日,突然就开始责骂起下人了呢?
“婉君。”瞧见谢婉君主动寻自己而来,顾常远自然是欣悦。
他在脑海之中幻想过无数次征服谢婉君,当下终于是得了她的心,而且现在朝廷之中,事情一切如他计划所进行着,他如何不欣慰呢?
顾常远还未靠近谢婉君,谢婉君迈了几步便是扑进了他的怀中,顾常远双手一僵,竟不知道该是推开还是抱紧。
她这样投怀送抱,还真的是让他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呢!
罢了,不管如何,谢婉君现在总归是他的人,抱一抱又是何妨?
“婉君,怎么了?”温润的声音出口,谢婉君踮起脚尖,用他那坚硬的肩膀抵住了自个儿的下巴。
外人看上去亲密至极,甚至于连顾常远也是这般所想,可谁也看不到,此刻的谢婉君却在止不住地冷笑。
双肩微微打着颤,她的唇不时发出几声呜咽:“常远,舅舅回来了!”
“什么?”顾常远脸色大变,双手一动便将她推开,随即按住了她的双肩,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似是不可置信这个消息。
“不是,我的意思是,程大将军回到京城,怎么没有来朝中叩拜,反倒是你先来了?”顾常远侧头讪讪地笑了笑,竭力扯出几个笑容。
可谢婉君不是傻子,当然感觉到了他内心的惶恐。
“舅舅他们受伤了。”谢婉君眼底满是悲伤,这一点,她根本没有必要去伪装。
她让程老夫人放出的消息同样是所有人都已然归来,这些消息,该是让顾常远第一个知晓!
顾常远啊顾常远,你不就是想要他们回不来吗?现在他们回来了,你心中又该如何不悦呢?
“而且,府医说,程简舅舅中了什么什么蛊,我虽说知晓些许谋略,可对这蛊全然不通!”谢婉君边说着,脸上仍是显露几分该有的倔强。
若是她当真痛哭在顾常远怀中,那么她便不再是她了。
“你是想要我去查查是吗?”顾常远找到机会,连忙回应,“你放心,我这就让带着太医一块儿去程家!”
“不过,程将军回朝,怎么会受伤,又怎么会中了蛊呢?蛊术不该是苗疆一带的吗?”顾常远佯装不知,捏紧了她的双手缓缓松开,随即不紧不慢地偏厅中踱着步。
谢婉君定睛着他的双脚,那双绣金靴子每落下一步,就像是在踏在她的心口。
顾常远,当你想要动程家的时候,你的死期便是近了!
眼底满是狠厉,谢婉君冷不丁扫了他一眼,却又在他转身过来之时缓缓将神色收敛了下去。
“常远,我方才去找顾璟璿了!”谢婉君一扯脸上不合时宜的白绢,骇人的伤痕触目惊心。
顾常远紧拧眉头,扯过她的手拼命往房里走去。
“常远,你,你做什么?”谢婉君以为这个笨蛋要生了气,稍稍挣扎了几番后,身子已经被他拽进了卧间。
可当她刚踏入房间之时,他却又突然松了手,兀自转身往里走去。
谢婉君使劲儿地揉了揉手腕,在心中兀自咒骂着。
力气可真大!
不经意间,腕间同样出现了一道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