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晚霞笼罩了半个天空,谢婉君重新戴上面具,与徐温挥手作别。
临行之前,她对那些个兄弟交代,只要自己说什么,他们就必须服从。那些个大汉倒也没想着如何讨好,不过是询问了些细节后抱拳点头。
因为一面面具而结识了这样一个朋友,倒也不赖。
自始至终,黄莺都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或许是她太过于警惕,她一直想不懂,这个徐温为什么要这样帮自己小姐,徐温是不是另有所图?
一路上,黄莺便是在想着这些,有好几次都差点儿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谢婉君瞥了她好几眼,但也没说什么。
直到一行人走到城门前,谢婉君交代,只要定准了某处的几个年轻人,假装恶打就行了。
那几个年轻人自然是之前为了抢老婆婆烧饼的人,不过,在这样的天灾人祸之下,并没有真正的谁对谁错。
没过一会儿,那些个大汉便围拥了上去。
那些个年轻人正在土里刨着什么东西,拼命地往嘴里填,一旁还有个女人不停地哭喊,却怎么都挤不进去。
看来,是抢了别人埋在土地的吃的。
那么一瞬,谢婉君倒是觉得自个儿的交代多余了,这样的人,打一顿还是便宜他们了。
“你们,你们干什么?”嘴里塞了东西的年轻人刚是抬头就瞧见了这些大汉,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胸脯就猛地挨了一下,嘴里的东西顿时吐了出来。
其实大汉也没用什么力,只不过是面目凶恶了些,那些个年轻人连忙喊疼,然后纷纷往后退去,可他们哪里逃得过?
没过一会儿,他们就被大汉们给围拥在了中间,在外人看来,偌大的拳头死命地砸着,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伤害。但他们仍旧是不停地嚎叫着。
藏在人堆里的谢婉君注意到,小芬的丈夫冲了上去。
“你们干什么,怎么能打人呢?”
男人一拳就撂倒一个大汉,边说着,另一边还在不停地拉着年轻人,年轻人也不管昨日是不是被他打过,此刻已然将他当成了救命稻草。
还真是个朴实的人!
谢婉君找准了机会,转身往城门口冲了过去。
“死人了,死人了,土匪打人了!”
她那么一喊,不少妇人都冲了过来,一个劲儿地寻求帮助。
要知道,土匪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城门仍旧没有任何动静,还真是一群冷血无情的人。
直直呼喊了一刻钟,谢婉君倒是佩服,那些个大汉即便是挨了打也没有真正地动手,看来,还真是听了她的话语,由衷地帮助她!
突然,沉重的城门猛地动弹了一下,一层灰尘洒了下来。难民见此纷纷涌了过来,谁都不管那些人还在被打。
唯独小芬的丈夫一个人在抵抗着,嘴角已经多了几道浅浅的淤青。
怕是要被这群人坏了事!
谢婉君使劲儿一捏手心,指甲顿时嵌进了柔嫩的掌心之中,一旁的黄莺看着那么多人冲过来,稍有些不知所措。
正门没有任何动静,一旁的侧门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了。好几列侍卫都举着长枪而出,每个人的眸子里都带了些不耐烦。
随着他们出来,侧门同样一下被关了上。
“谁,谁在这里闹事?”
为首的侍卫招了一下手,后面跟随的人立马围了上去,几个大汉眼见形势不对,朝着谢婉君投掷了个眼神便匆匆跑了开。
被按在地上的几个年轻人差点儿闪了腰,怎么都站不起身。
“呵,都是一帮欺软怕硬的家伙!”
侍卫猛地往边上啐了一口,恶狠狠地瞪了那些个年轻人一眼:“既然打不过,就不要惹他们!一群难民还要闹事,真是烦死了!”
“你这个侍卫,说得是什么话?难民不是百姓吗?”谢婉君听得心中冒了火花,急急地冲了过来。
“难民,百姓?如果难民还属于百姓的话,为什么进不了城?连二殿下都这样发话了,你们还想说什么?”
不好,这些人,怕是要趁机诋毁顾璟璿的名声了。
要知道,若是这种事情传到了京城,先不说顾璟璿的小命还在不在,单单是皇帝的大怒,就足以将他贬为庶民。
“呵,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胡说八道,谁都知道,二殿下勒令官府开仓放粮,还让富豪从家里拿出粮食帮助难民!”谢婉君挑亮了声音,将之前车夫同她说的情况说了出来,更加是添油加醋了一番。
“你……”侍卫一时气结,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驳,手中长枪被一下挥到了谢婉君的面前。锋利的枪刃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给我带走!”侍卫想不出该用什么办法惩治谢婉君,抬手一挥,边上就过来了两个兄弟。旁边小芬的丈夫瞧见这般模样,连忙上前说话。
“官爷,官爷,小兄弟说错了话,你可千万不要怪他啊!”男人低三下四地求着,另一边还给谢婉君使眼色。
可谢婉君,要的就是进程啊!
“你是什么人,说我说错了话?呵,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欺辱百姓的官爷,呸!”谢婉君眼见自个儿的计划就要达成了,不停地睨着那个男人,那男人不怎么懂她的意思,但是一想到,之前谢婉君同他说过,自己要进城。
难不成,这就是她的办法,这也太危险了?
男人还在思量,双腿被人猛地一踢,当即是吃痛跪倒在了地上。
“那么多话,我看你们根本就不是难民,是敌国的奸细吧?”侍卫相互看了看,忽然间诡异地笑了出来。
“滚!”谢婉君知晓再这样下去,事情要控制不住了,只好朝着男人大声呼号了一句,另一边则是用眼神对黄莺说着话。
在这种状况之下,黄莺哪里会担心自己,心心念念的皆是谢婉君的安危才是!
“少……”她刚叫喊出声,谢婉君那凌厉的眼神却让她立刻闭了嘴。
待那群人把谢婉君给押了进去,黄莺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男人一听这声音,立马发现,她们俩居然是女孩子。
既然是这样,那之前的话,都是在骗他,为什么呢?
一个女孩子居然采取这样危险的办法进城,难道,她真的有什么大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