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这样的人?”白童惜问:“如果他不是的话,那他为什么要设计绑架我?我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吗?”
面对她的质疑,淑姨眼底闪过了一道无措。
“我看不止是他,连你都是这样的人。”
淑姨再也无法沉默下去:“不!我当时劝过先生,让他不要把私人恩怨发泄到你身上的,我劝过的!可是他不听,我只是一名下人,没办法真的左右他的决定啊白小姐!”
“哦?那看来还是我误会你了,抱歉啊。”
白童惜没什么诚意的说完,手腕忽然向前一甩,水管中一直泊泊流出的冷水,顿时打湿了淑姨的鞋面。
淑姨咬着唇,自从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她当年丢掉的孩子后,她便再无底气。
所以,别说是鞋面被打湿了,就是全身被打湿,她也只有忍耐的份。
“……白小姐,看在先生那段时间还算照顾您的份上,您就发发好心告诉我,他在哪里吧?”
闻言,白童惜只觉听到了一个冷笑话:“不知你是从哪里看出他对我还算照顾的?”
那段被囚禁的日子,如果不是她一直陪着乔司宴演戏的话,早就被剥皮抽筋了!
淑姨忙道:“虽然我只在那里待了几天,但我还是看得出先生并没有要虐待您的意思的。”
“呵呵,这种亏心话真难为你说的出口,我可算明白为什么乔司宴放心让你看见我了,因为无论如何你都会支持他,并为他的罪行开脱,对吗?”
顶着白童惜那宛如下冰锥一样的目光,淑姨硬着头皮解释道:“白小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好,很好。”白童惜紧紧捏着手里的水管,以防自己冲动之下把冷水直接滋她脸上。
其实换做是别人的话,她未必会这么生气,但偏偏眼前之人极有可能是当年抛弃她的生母!
小时候背弃了她一次还不够,长大后又来背弃她一次,这叫她如何冷静?
见白童惜的神色越发不善,理智告诉淑姨应该马上离开,但情感上还是让她选择继续追问:“白小姐,求求你告诉我,我家先生是不是被孟二少关起来了?我真的很担心他……”
白童惜见她说着说着,两只粗糙的手忍不住握在了她家栅栏门上,仿佛下一秒就要越过面前这道阻拦,直接冲进来质问她般。
她面无表情的把水管举至胸前,把对方滋退了两步后,才说:“你为什么会认为,我知道他的下落呢?”
淑姨顾不上被淋湿的衣服,只担心的说:“先生已经几个月没有消息了,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而他失踪前,是跟你在一起!”
“你弄错了吧?乔司宴应该跟陆思璇在一起才对,你不如去找陆思璇问问?”
白童惜说的跟真的一样,差点没把淑姨糊弄过去。
“可是陆小姐也失踪了,我想她应该是和先生一起出事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孟先生去救我的时候,乔司宴已经跑了,至于他跑去了哪里,我就不得而知了。”
淑姨看着她,半信半疑的问:“白小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白童惜反问:“我发现你这人真的很奇怪,如果你不是因为相信我,所以才跑来问我的话,又何苦要出现?如果你相信我,那何必还要多此一问?”
淑姨沉默了,诚然,在她心目中白童惜是个相当不错的人。
对方为人体贴,没有架子,以前总是“淑姨”前、“淑姨”后的喊她,可如今一切都变了,白童惜不再对她和颜悦色,而她也……
算了!看来今天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淑姨一边失望的想,一边对白童惜低声下气的说:“白小姐,对不起,请恕我打扰了,我这就离开。”
“这就走了啊?”白童惜似笑非笑的问:“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是不是也应该回答我的呀?”
淑姨闻言,身形不由一顿,然后面露不解的朝她看来。
白童惜一字一顿的问:“你的真名是不是叫淑芬?”
淑姨骤然一惊:“你怎么知道?!”
话一出口,她便明白了,一定是白童惜私下里调查她了!
想到这里,淑姨的脸上不禁浮现出深深的骇然。
白童惜一面欣赏她的脸色,一面问道:“我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告诉我,你孕有一儿一女,
大女儿在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被你带去外面玩,结果你一时不注意,大女儿就被人给抱走了,从此杳无音讯,我应该没记错吧?”
淑姨心乱如麻,无法回答。
“但为什么我后来听到的版本,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呢?”
白童惜的声音又轻又柔,却像石子一样一下下重重敲击着淑姨的心房:“你的大女儿确实被人给抱走了,但却是你亲手将她塞给那人的,还让那人要杀要埋,自己做主,对吗?”
淑姨猛地闭上了眼睛,过了好几秒才重新睁开来,语速飞快的说:“白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如果你没有其它事的话,那我……”
白童惜施施然的打断:“你知道是谁告诉我这些事的吗?”
淑姨不想再听下去的转身离开。
白童惜的声音从她身后追来:“是乔司宴,你最忠心的主人。”
“不可能!”淑姨本来都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在听到白童惜的话后,又猛地折了回来,愤然的说道:“先生他是不会这么对我的!”
是的,淑姨无论如何都坚信她的先生是不会出卖她的!
他是她一手带大的,虽然他嘴上没说,但她一定是除了老爷夫人和小少爷以外,和他最亲的人!
所以,就算先生心里再看不起她当年的行为,出于护短的原因,他也一定不会告诉白童惜这些事的!
也因此,她下意识的进行了否认,因为她不允许别人挑拨她和先生之间一丝一毫的感情!
闻言,白童惜的嘴角微微上翘,可惜笑意不达眼底:“也就是说,你承认你是我故事里的那位主人公了?”
淑姨楞了下后,随即不管不顾的落荒而逃!
望着那个慌不择路的背影,白童惜忍不住嘲讽道:“尽管带着你的罪恶感逃吧!我还能指望一个抛弃女儿的人渣忏悔不成?”
听到这话的淑姨,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白童惜说完后,便背过身去,继续浇她的花了。
这种敢做却不敢当的女人,居然会是她的生母,呵,呵呵……
*
中午,孟沛远下班回家的时候,发现媳妇的脸色有点差,他不由走过去,轻声问道:“惜儿,你没事吧?”
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白童惜,闻声扬起眸来,却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孟沛远想起什么的把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摸了出来,塞进她的小手里:“用它打出来吧。”
白童惜划开屏保后,打开短信,然后在里面输入——肚子有点疼。
看到这行字的孟沛远,脸色一下子就凝了起来。
他甚至没让白童惜输入完,便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手轻轻按在她的肚皮上,气势汹汹的问:“怎么回事?这种时候就不要跟我怄气了,给我说话!”
白童惜被他吼得扁了扁嘴,在手机里输入那行还没打好的字——不过已经好了。
见状,孟沛远皱得死紧的眉头这才微微一松:“真的好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十分严肃的说:“现在可不是跟我赌气的时候,这事关我们儿子的安危,你可要有一说一。”
白童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那脸色怎么还这么白?”孟沛远看了几眼后,不放心的说:“我还是打个电话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以防万一为妙。”
白童惜没有反对。
孟沛远打完电话的十分钟后,便有一辆救护车直接开进了香域水岸。
亏他想得出来,直接让医生坐救护车过来,这样既不用等红灯而且路上的车辆和行人也会自动避让。
医生一进门,就见孟沛远口中的那位“病人”,除了脸色苍白一点外,其它地方俱看不出需要抢救的样子。
医生回过头,正想问问孟沛远是怎么回事,就听对方冷峻的跟他说:“快给她看看,惜儿说她肚子疼!”
“肚子疼?”医生面上一凛,赶紧俯下身去检查白童惜的肚子,嘴里则喃喃有声:“莫非是要生了?”
在听到医生的话后,白童惜客气的回道:“不好意思啊,我老公没有跟你表达清楚,我刚才的肚子是疼了一下,
不过现在已经不疼了,只是我们都不太放心,所以才请你过来一趟。”
闻言,医生理解的点了点头:“没关系的孟太太,你尽管把你当时的反应都跟我说一遍。”
白童惜便一五一十的说了。
医生听完后,沉吟了下:“孟太太,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或者是和什么人发生了争吵,导致情绪波动过大?”
白童惜微微一滞后,回道:“我今天的心情是有点差。”“那就是了,孟太太,你这应该是动了胎气。”医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