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月清望着玻璃窗那头印出的“离婚协议书”五个字,只觉肝胆寸裂,痛不欲生!
她下意识地用指甲划拉起玻璃窗,像是要把离婚协议书撕掉般。
但她除了抓出刺耳的“滋啦”声外,什么都没有抓到。
“孟知先!你不能这么对我!”郭月清大声的喊道:“我是你的妻子,你三个孩子的母亲,你不能这么对我!”
孟知先无动于衷的说:“郭月清,事到如今,我已经与你无话可说,你还是签字吧,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我不会亏待你的。”原本,孟沛远和白童惜的婚礼是个转机,只要郭月清发自内心的悔过并祝福他们的婚姻,那么孟知先不介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和她继续生活下去,但是郭月清的表现委实让人失望透顶,她的手段更是恶
毒得令人发指。
郭月清见孟知先这里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不由侧目望向孟景珩和孟天真。
这是她的孩子,她了解他们,她不信他们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父亲将她休弃!
“景珩,你帮妈劝劝你爸好不好?你也不希望这个家庭破裂的对不对?”
对上郭月清祈盼的眼神,孟景珩颦了颦眉,最终沉默的朝她摇了摇头。
见他摇头,郭月清一开始还很开心,以为孟景珩的意思是,不想看到这个家庭破裂。
岂料,孟景珩在摇完头后,便抿着唇瓣一声不吭,一点都不像要帮她说话的样子。
对此,郭月清不信邪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泪更是无声的滑落。
但孟景珩始终就像磐石一样,不动如山,既不回避她的目光,也不回应她的请求。
郭月清心尖剧痛,终于忍不住去看孟天真。
见孟天真一直别着脑袋不看她,郭月清反而悄悄松了一口气,因为这通常是孟天真跟她赌气的表现,只要孟天真对她还有一点点感情,此事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打定主意的郭月清,刻意让眼泪流得更凶,然后可怜兮兮的唤道:“天真!天真……你回头让妈看一眼好不好?”
被点名的孟天真不由一僵,原本她是想来见郭月清一面的,但不知为何,郭月清一露面,她反而失了与之见面的勇气,甚至还生出一股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
“天真?”郭月清抓住了孟天真这一秒的不自然,不禁连声呼唤她的名字。
终于,孟天真受不了的回过眸来,直直的与郭月清对上。
在触及郭月清脸上的憔悴和激动之时,孟天真心底一个突突,面色跟着变得有些难看。“天真,”郭月清伸手,隔着玻璃窗作势抚摸小女儿的脸:“你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从小到大,妈妈最疼的就是你了,你想要什么,妈妈都依着你,现在妈妈有难,你能不能反过来帮妈妈一把?只要你劝劝
你爸爸,不要和妈妈离婚,要妈妈做什么,妈妈都愿意!”
见孟天真眼底蒙上一层水雾,郭月清抓紧时机道:“妈妈保证,等出狱后,就去找你小嫂子道歉!真的!”
反正白童惜早就已经生不见人了,要听她的道歉?等下辈子吧!
正当郭月清居心叵测的想着的时候,原本因为她的回忆而多少泛出些感动的孟天真,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雾蒙蒙的水眸更是干涸的飞快:“你又想骗我!”
孟天真这一声,带着尖锐的愤怒,就像一记巴掌那样,猛地扇在了郭月清的脸上,令她可笑的僵住了。孟天真却已顾不得她的心情,径自说了下去:“如果不是你骗我,我怎么会替你说话,让你去参加二哥和小嫂子的婚礼?之后又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你说你从小疼我,事事依我,是!我承认,我也心怀
感激!但这不能是你利用我的理由!你已经不是我心目中的那位母亲了,我以你为耻!”
最后几个字,重重的打在郭月清身上,令她心头一梗,只差没吐出一口血来!
孟天真发泄完后,在孟知先几人的齐齐注视下,闷声且飞快的说了句:“爸,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语毕,也不等孟知先父子的回应,她拎起包包就跑了。
懂点的都知道,孟天真这是跑出去哭呢。
但同时,她对郭月清也是彻底死心了,不然刚才不会撂那么狠的话。
郭月清在孟天真消失后,心里突然浮现出“大势已去”四个字,她大感崩溃地揪住自己的头发,竟生生的扯下了几根。
可惜,她的样子在孟知先看来,就跟故意施展苦肉计般,除了平添几分可笑外,再无其它。
“郭月清,孩子们的态度你都已经瞧见了,现在,你可以好好的看一眼离婚协议书了吧?”
面对孟知先的提醒,郭月清却置若罔闻的继续哭着。
对此,孟知先不急不愠的对律师说:“严律师,麻烦你把离婚协议书念一遍给她听听。”
严律师称了声是后,接过孟知先手里的离婚协议书和话筒,字正腔圆的念了起来。
见孟知先完全没有被自己的行为所扰,郭月清自知装疯卖傻下去也毫无意义,不禁扬起一双红得刺目的眼睛瞪着孟知先道:“孟知先!如果你执意和我离婚,那么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白童惜!!!”
在白童惜刚刚被绑走的时候,孟景珩便审问过郭月清,但她除了“不知道”外,没有多加吐露一个字。
现在,她拿白童惜的下落作为要挟,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只会让孟知先和孟景珩暗道她愚蠢。
只因,郭月清现在跳出来说这事,就等于承认自己当时知情不报,那么便要在现有的罪名上罪加一等!
反之,如果她咬定不知道白童惜的下落,那么还有可能被从轻发落。
而孟知先的沉默,被郭月清误以为他是动摇了,不由越发声情并茂道:“孟知先,我可以告诉你白童惜的下落,只要你答应不跟我离婚!”孟知先无可无不可的问:“郭月清,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孟家主母的位置呢?现如今,从上到小,已无一人服你,放手,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