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刚安静没一会儿的办公室门再度被敲响,白童惜把淘宝界面关掉,十指交叉抵在下颚,说了声:“请进。”
进来的人是安心。
在瞅见办公室内除了白童惜,别无他人后,安心那犹如上断头台一样的表情,可算慢慢恢复了正常。
没想到她上了会厕所的功夫,那两尊煞神就都走了,那以后他们一来,她就上厕所好了,免得招惹晦气,安心乱七八糟的想到。
白童惜在这时问道:“安心,是不是又有客人来了?”
回过神来的安心,摇了摇头,道:“不是的白董,这次轮到你去拜访一名姓徐的投资商了,我们上个星期五跟徐总秘书预约好的,你还记得吗?”
白童惜恍然大悟。
由于上次在餐厅里把温麒气跑了,连带着见乔司宴一事也被搁置。
不得已,白童惜开始着手联系其它一些投资商,她不能因为一个乔司宴,而耽误了建辉地产的整体进程。
好不容易,她才说服徐广才和她在这个星期见上一面,没想到今天温麒却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一个不错的消息。
不过,她是不会因为乔司宴答应和她见面,就得意忘形的。
乔司宴的投资她要争取,徐广才的投资她同样要争取。
东区主题公园的项目一旦打响,建辉地产需要用到钱的地方还很多!
白童惜直起身,对安心说:“你去准备一下,叫上汤叔叔跟我们一起去见徐总。”
晚,八点。
既然是应酬,那么陪吃陪玩近乎是国际惯例。
白童惜和安心被汤靖从饭局里捞出来的时候,两女皆是疲惫不堪。
尤其是安心!
“白董……汤董……呕……不好意思!”
被汤靖一只手撑住的安心,到底还是忍不住挣脱了他的手,跑到垃圾桶旁大吐特吐起来。
三个人中,只有白童惜是比较清醒的,她回过头对汤靖说:“汤叔叔,你先到车里休息吧,安心那边我去照顾。”
汤靖瞪着俩发懵的眼,冲白童惜“嗯”了声后,拿起车钥匙摁了摁解锁键,然后掀开车门,矮身钻进了商务车内。
白童惜随即转身,往扶着电线杆呕吐的安心而去。
好一会儿,白童惜帮安心把仪容整理干净,再将她带回了商务车内。
见汤靖和安心都喝得烂醉如泥,白童惜便自发自觉的和汤靖交换了位置,由她来开车。
“这怎么好意思呢。”汤靖说。
白童惜劝道:“汤叔叔,疲劳驾驶可不好哦,再说这个路段,一般都有交警查酒驾。”
“那好吧。”汤靖勉为其难的答应。
路上,白童惜透过后视镜看了看汤靖和安心。
酒席上,他们着实为她挡了不少酒,结果她没什么事,他们两个反倒受罪得很。
值得欣慰的是,徐广才的投资他们谈下来了,也不枉他们这段日子以来的奔波。
汤靖、安心的家庭住址白童惜都是知道的,但由于屁股下面的这辆商务车是汤靖的,所以她只好把并不顺路的安心先送回家,再载着汤靖返至他家地下车库。
找了一个空着的车位把车停下后,白童惜扭过头一看,就见汤靖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汤叔叔,你到家了。”白童惜接连叫唤了两声,奈何汤靖睡得死沉。
无奈之中,她突然瞥见汤靖的手机正被他捏在手中。
她想了想,探身过去拿走他的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他的家庭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几秒过后,是一个女人接听了电话。
白童惜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的声音,先是甜甜的叫了声“阿姨”,再向对方说明了汤靖此时的处境与位置。
十分钟后——
在车中等候的白童惜,倏尔听到有人在敲她左窗的玻璃。
她侧眸并摇下车窗,发现车外站着的是汤靖老幺,因为和对方有过一面之缘,她便不怎么认生的展颜笑了下。
“白、白董。”汤家老幺被白童惜笑得心神一荡,但也只是短短一瞬。
他很快指着倒在后车厢的汤靖,问道:“白董,我老爸这是怎么了?”
“唔,今天有个酒席,汤叔叔他喝多了。”白童惜说。
汤家老幺啧了声:“老头都一把年纪了,还成天不知道注意自个儿的身体,活该得高血压!”
话虽这么说,但汤家老幺眼中却闪过一道担心。
白童惜舔舔唇,有心想要安慰两句,却听汤家老幺接下来说道:“白董,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嗯,你说。”白童惜仔细聆听。
“你早点让我爸退休得了,我现在能赚钱了,养得起他……”汤家老幺这般说道。
白童惜愣了愣。
“不过,”汤家老幺扫了眼不省人事的汤靖,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他怕是不愿意呢,天生就是闲不住的命。”
白童惜听着汤家老幺的话,眼前却浮现出白建明那张死气沉沉的脸。
……
“哎呀!不好意思啊白董,一不注意就跟你说多了,耽误了你不少时间吧?我这就带我爸上楼。”
音落,汤家老幺七手八脚的把汤靖从后车厢里拖出来。
白童惜见他粗手粗脚的,实在看不过去,便下车搭了把手,将汤靖扶上了汤家老幺的背后。
之后,她把车门关了,又给车上了锁。
折过脚的时候,但见汤家老幺背着汤靖转身想走,白童惜忙“欸”了声:“你们家的车子不要啦?”
“对哦!”汤家老幺回过头来,冲白童惜憨憨直笑。
由于他两只手都垫在了汤靖的屁股后头,白童惜只好亲手把车钥匙塞进了他的牛仔裤裤袋里。
“行了,你带汤叔叔回家吧。”她说。
汤家老幺虽说是个粗神经,可却不是白痴,见白童惜把车钥匙还给他们,自己两手空空,不禁问道:“白董,那你怎么办?”
白童惜拍了拍自己的大衣衣袋,里面鼓鼓囊囊的,郝然是个钱包:“放心吧!我有带钱,可以自己打车。”
汤家老幺这才背着他爸,调头离去。
白童惜紧跟着离开。
五分钟后,她在大马路边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