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并不关白童惜的事。

“因”是白苏自己亲手种的,不管长出什么“果”,都需白苏自行承担。

收回思绪,白童惜从沙发上直起身,对慕秋雨招呼:“那慕阿姨,我上去了。”

慕秋雨一喜:“好,我们一起上楼吧,慕阿姨给你取衣服去!”

“等等!”白童惜忙拉住慕秋雨的手,神情犹豫。

“怎么了?”慕秋雨问。

白童惜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些:“慕阿姨,我比白苏要高,她的衣服我穿了肯定不合适,你看,我跟你倒是差不多高,要不慕阿姨把你的借给我得了,行不?”

慕秋雨哪听不出白童惜那小小的别扭劲,笑了笑道:“好,阿姨年轻时的衣服都留着呢,正好拿出来给你选!”

“谢谢慕阿姨!”

二楼。

莫雨扬的卧室门虽关着,但灯还亮着,看来白苏还没有休息。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白童惜还没有做好跟这个“妹妹”面对面谈心的准备。

正当她打着腹稿之际,屋内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紧跟着门就开了。

面面相觑,在白苏幽幽的毫不惊讶的注视中,白童惜反而有些尴尬,她已经习惯了二人的剑拔弩张,此时此刻的平静对视她连做梦都不敢想。

半响。

白童惜摸摸鼻子,率先打破沉默:“你好像知道我来了?”

白苏没什么表情的“嗯”了声:“我听到了你的脚步声,停在了我的门口。”

白童惜干巴巴的问:“那你怎么知道来的人是我?”

白苏面无表情的说:“透过窗户看到的。”

白童惜恍然大悟,莫雨扬房间里的某扇窗户,确实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外来的访客。

白童惜睨了眼白苏:“你没事站在窗边干什么?”

白苏眼底浮现出痛意:“等他回家。”

白童惜心想这可有得等了:“咳!好些天没见,你还好吗?身体恢复得如何?”

白苏很直接:“你如果能带我找到雨扬,我就能好。”

白童惜坦言:“这个我做不到。”

白苏凄然的瞥了她一眼:“那你就不必劝我了。”

音落,在白童惜说话前,白苏把门“砰”的阖上,并上了锁。

白童惜皱了皱眉,原以为流产一事能让白苏长点教训,没想到她的性格还是这么不可爱!

既然当事人都说不要她管了,那她也乐得清闲,左右她敲这一趟门,也是看在慕秋雨的面子上。

打了个哈欠,白童惜转身沿着走廊走,不一会儿就到了白建明和慕秋雨的主卧外。

抬眼望去,就见慕秋雨正在倒腾她的衣帽间,那左挑右选的态度可仔细了,还特意叫了一个看起来身材跟她差不多的女佣站在一旁,时不时的把衣服放在对方身上比划一下,弄得白童惜都不好意思了。

看着看着,她的目光似透过慕秋雨,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记得她很小的时候,她妈妈会在她的每一个假期为她挑选好看的裙子,按她妈妈的话来讲,就是我家女儿这么可爱,怎么能让校服埋汰了她呢?

在她对妈妈仅有的记忆中,只要是妈妈选的衣裳,她穿出去都会备受赞赏,就连跑来跟她玩扮家家的小男孩都多啦!

现在想起这些,白童惜只会想笑,而不是潸然落泪。

自打接受白建明与慕秋雨之间的真情后,她对她妈妈的死便少了几分怨恨,也许这是因为她放下了对白、慕二人的仇恨,渐渐的,原本苦涩的回忆现在想来,更多的是甜蜜……

她不知道自己心态上的改变是否对得起她为情自杀的妈妈,但她对慕秋雨……是真的恨不起来了。

见白童惜呆呆的站在门口,慕秋雨当她是怕生,微微笑着朝她挥手道:“童童,你站在外面干什么?快进来啊,阿姨给你试衣服!”

【童童,不要发呆了,来妈妈这里,妈妈给你买了新裙子……】

说好的不哭,但白童惜还是忍不住眼睛一烫。

她匆匆垂下眸,冷静了两秒后,才面无异色的向慕秋雨走去。

“慕阿姨,白苏那边,我搞不定,她提的要求,我办不到。”

听到白童惜这么说,慕秋雨眸光一黯:“苏苏是想让你带她去见雨扬吧?这孩子……活的实在是太自我了,完全没有从别人的角度出发看问题,算了,我本就不该让你去劝的,是我还心存侥幸……”

闻言,白童惜那点计较之心,随着慕秋雨的话,奇异的烟消云散了。

等把自己安顿下来后,已经接近11点了,白童惜坐在梳妆台前,用梳子扒着打结的长发。

下一秒,一条短信弹进她的手机屏幕里,她点开来一读,之后露出欣慰的表情。

发短信给她的人是樊修,主要是为了告知她,他已经在姜医生公寓里安顿好了的事。

白童惜看得一乐,这就是她所说的能让樊修乐不思蜀的地方,希望和姜医生的同居,能让他暂且忘了被孟沛远抛弃的事!

而姜医生,在见到樊修傻傻地站在她的屋门口时,虽然羞害,但还是十分乐意接收这个未来老公的。

编辑了条【我也很好!】的短信做为回复,白童惜放下手机的同时,瞥见镜中的自己,眼角眉梢终于染上了笑意。

樊修暂时有了着落,她也跟着放心了,至于她……哪里不是家呢?

想是这样想,但只要一想到孟沛远追着陆思璇而去的背影,白童惜刚展开的笑颜便顷刻剥落。

她仔细观察着镜子中的自己,比之陆思璇的容貌和社会地位,她更年轻,站得也更高,可为什么只要牵扯到孟沛远,她就会觉得她在陆思璇面前,什么都不是呢?

不愿由着这种可笑的情绪在心间蔓延,白童惜拿起那把缠着几根落发的梳子,继续梳她那头长发,仿佛这样可以梳理她乱成一团的思绪般。

翌日。

九溪十八岛别墅。

“先生,你回来了!”

在看到一名身着笔挺西装,冷峻着面庞的男子踏步家中时,正在修剪客厅里几盆富贵竹的老管家,忙放下手里的剪刀,抬步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