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的了,就在白童惜跌坐回椅座,舒总回过头的短短两、三秒,陆思璇已经捋了捋屁股后面的裙子,坐回原位去了。

舒总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毛毛的,难不成白童惜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神态动作才会变得这么古里古怪?

思及此,他有些坐不住了:“内个……白董,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白童惜魂不守舍的看了他一眼,那双漂亮的眼珠子里居然氤氲着两泡泪水,看得舒总的心跟着一颤一颤的,原本想要借口离开的心思没了大半。

他不自觉的卸下公事公办的口吻,以一种男人关心女人的语气问道:“白董,你还好吗?”

白童惜微敛下眸,小鼻子一抽一抽的隐忍道:“舒总,不好意思扫了你的兴,我没什么事,你就当我抽风好了……”

“这都哭了怎么会没事呢?”舒总叹声:“不瞒白董说,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你别哭了,好吗?”

“哇——”眼珠子一转,白童惜用手悄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一下子哭的更伤心了。

“诶!”舒总手忙脚乱的把纸巾递了过去:“怎么了?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童惜一把抓住舒总伸过来的手腕,顶着一对我见尤怜的兔子眼说:“舒总……我刚才不是答应了每年给你提6%分红的事吗?”

舒总紧张的点了点头:“是、是啊……”

白童惜面露难色:“可是……我答应后又忽然想起……今天上午开例会的时候……董事会的人要求我每年给投资商的分红不得超过2%,我看舒总是个实在人,就偷偷的加到了3%……

后来又考虑到你有你的难处,一不小心就把董事会今早的吩咐抛之脑后,一口气答应了你每年提6%的分红要求……

这才刚一答应,我立马回想起董事会那群老古董的嘱咐,呜呜呜!不行了!我回去后一定会被他们骂死的!”

不动声色的扫过白童惜抓在他手腕处的那只手,她握得很紧,他几乎能感受到她哭诉时震颤的频率。

眸光转而集中到白童惜那张挂着两串泪痕的俏脸,原来她刚才之所以变得怪怪的,是因为想起了董事会的嘱咐。

想到他还为此疑神疑鬼的,舒总就暗自好笑。

罢了,白童惜为人虽然迷糊,倒也不失为是个有趣之人,居然为了这点失误就在这给他哭鼻子,这像是一个董事长还有的行为吗?

勾唇,舒总主动道:“既然白董有难处,那这样好了,这笔投资,我们……”

在白童惜紧张的眸光中,舒总故意停顿了下:“就按照每年2%的分红来算好了,权当是我跟你交个朋友。”

白童惜一听这话,可惊讶了:“舒总,你说真的?!”

“嗯。”舒总点点头,续道:“不过先说好,贵公司的年会活动,我还是要参加的。”

“当然当然!舒总到时想抽奖多少次都可以!”白童惜说着,举起酒杯中的香槟,和舒总碰一下。

“也别总舒总舒总的叫着了,听着老,你可以直接喊我舒宁。”

白童惜脱口而出:“苏宁?”易购?

舒宁像是习惯般的纠正:“是s-h-u,不是s-u,白董念清楚了。”

“咳!”白童惜不自在的低咳一声,说:“我还是喊你舒大哥吧。”

舒宁:“也行。”

之后,气氛似乎又回归了刚才的和谐,但只有白童惜自己知道,掩藏在她笑脸之下的,是一片荒芜。

她哭,根本不是因为分红的事,董事会在这方面也没给她施加任何压力,她哭,纯粹是因为孟沛远和陆思璇在这里幽会……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一个绷不住红了眼,却有了意料之外的收获。

……

酒足饭饱后,舒宁绅士的问:“白董自己开车来的吗?需不需要我载你回公司?”

白童惜摇了摇头:“舒大哥,我自己有车,你先回去吧,我再坐一会。”

舒宁低头看了眼腕表,起身道:“那我走了,再联系。”

“好的拜拜,路上小心。”

目送舒宁的背影消失在餐厅门口,白童惜唇边挂着的微笑,终于不堪重负的垮了下来。

迟疑了下,她从皮包里摸出新买的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片刻。

对面响起一声慵懒的男音:“喂,是我。”

白童惜直视他所在的那张桌子,明知故问:“孟先生,你在哪儿呢?”

“……办公室。”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好像有意不想让对面的陆思璇听见。

白童惜紧了紧握在手机机身的五指:“在办公室啊?那你现在在忙吗?”

“不忙,现在是午休时间。”孟沛远回复道。

白童惜故作轻松的问:“既然不忙,那我现在想请你帮点小忙,你应该不会拒绝的哦?”

孟沛远犹豫了下:“……你要我帮什么忙?”

白童惜很诚恳的说:“是这样的……我刚请了个投资商到我们公司附近喝咖啡,不知道你有没有空过来?”

孟沛远的声音中带着薄怒:“我不是告诉过你,尽量把应酬的时间挪到下班后吗?“

白童惜的回答听上去很委屈:“可我下班之后,还有另一个酒局要参加啊。”

“你的安排怎么这么多?”孟沛远不满。

“我现在是代理董事长耶大哥,你说我忙不忙?”白童惜单手支在颊边,嘟嘟囔囔的说。

孟沛远在那头深吸一口气,才说:“泰安这边等一下会有个很重要的客户要过来,我暂时抽不出时间过去陪你,这样吧,今天下午下班后你再给我打电话,我过去接你……”

白童惜不愉的打断:“也就是说,你反悔了?”

孟沛远反应不过来的问:“……我反悔什么了?”

白童惜冲他说:“自然是反悔胜任建辉地产临时员工一职喽。”

孟沛远费解:“我有吗?”

“有啊,今天一上班,我就把你的名字报给人事部的经理,让他酌情给你安排个职位,结果你倒好,我一需要你,你却说自己来不了了,你说我雇佣你有个卵用啊。”白童惜一板一眼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