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包厢门被服务生打开的时候,那6名想要和建辉地产取消合作的老总都还没到。

汤靖出声让白童惜向服务生点菜,他负责打电话联系那些人。

就这样,一个小时过去了,6个人才陆陆续续的到齐。

迟到的人总是有诸多借口,譬如“路上塞车”、“忙着开会”、“忙着谈生意”,是真是假白童惜已经没有心思去分辨了,只一一伸手和他们对握,左一个“久仰”,右一个“请坐”。

6名老总年龄高低不同,大的可以当白童惜的爸爸,小的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

他们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热衷地盯着她的脸,她的腿看,有些眸光隐晦,生怕被白童惜发现,有些明目张胆,生怕白童惜发现不了。

面对这六双别有企图但或多或少还在掩饰的眼睛,白童惜微微一笑,故作不知。

她的笑,落在这群尔虞我诈惯了的人精眼里,反倒多了几分不谙世事的青涩感。

如果这不是孟沛远的女人,他们早就迫不及待的下手了,说来也怪,建辉地产四面受创,怎么不见孟沛远有什么动静?

就算孟沛远人在外地,他也完全可以调拨资金帮助建辉地产重新振作吧?

再说,依孟沛远的财大气粗,只要他愿意出手相帮,那白童惜就算丢掉几个合作项目,想必也是无足轻重。

可白童惜非但不敢丢,反而还热情的把他们宴请到这里,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现在给他们敬酒的,可是北城孟二少的老婆!难道真如坊间传闻所说,白童惜并不得孟沛远的宠?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孟沛远连个婚礼都没给白童惜办不是?

众老总心思流转间,已经在白童惜的周围纷纷落座。

扯扯唇,白童惜冲站在她身后的服务生说:“开一下酒,再给几位老总满上。”

服务生“是”了声,戴着白手套的双手从铁桶里捞出冰镇的香槟,“噗”的声开瓶后,给在座的一行人逐一满上。

白童惜动作优雅的执起杯子,起身先是恭维了六人一圈,再道:“我敬各位!”

不同于她娇弱的气质,白童惜喝酒时竟是一口闷,看得众人拍手叫好,原本还有些生疏的气氛渐渐变得活络起来。

热了下场后,有人盯着白童惜稚嫩的脸庞,故作遗憾道:“白董,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们公司在城南有块地,本来是等着建辉在上面大展拳脚的,现在可好,你们工程一出事,我们这项目也不敢找你们做了,但凡只要沾上你们公司的标志,这块地在百姓眼里就不值钱了。”

“是啊,我这边原本是想请建辉帮忙盖一座员工宿舍的,可最近我们频频接到员工投诉,说他们要是住进建辉盖的员工宿舍,就会没有安全感,我也是被闹得头大,才万不得已的提出和你们取消合作的。”

“……”

听着面前几人的牢骚,白童惜凝神道:“几位,我知道你们的难处,但还请给我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只要是带脑子的都懂,

就如现在,建辉地产的工程确实出了问题,但也正因为此,才更加坚定了我们企业洗心革面的决心。

如果说,这一次事件后,建辉还有一线生机,那么只要再多出一次错,建辉必将万劫不复!建辉是不可能、也不敢再让此类事件发生的,请诸位相信我!”

不可否认,白童惜的话还是颇有几分道理的,只是就这样被说服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吗?

“白董,都说酒桌上好成事,只要你今晚陪我喝个痛快,我可以尽力说服公司里那帮龟孙子,把活儿继续留给贵公司。”

“好呀。”白童惜乖的跟小绵羊似的:“洛总的话我记下来了,你可务必要信守诺言啊。”

洛总对上白童惜那张360°无死角的小脸蛋,垂涎道:“行呀,不过白董可得多请我出来喝几顿酒才行。”

白童惜眨眨眼道:“没问题。”

下一秒,有一张邪恶的脸凑到白童惜眼前,兴致勃勃的问:“单是喝酒有什么意思?白董会不会划拳啊?”

白童惜懵懂的摇了摇头,见他们脸上划过扫兴之色,忙笑言:“但我可以学!”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随后,放开来玩的包厢内,酒气烟气弥漫,白童惜一度难受的想要落荒而逃,可却深知,只要一逃,她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同一时间。

孟沛远、陆思璇和秘书,已经落地于孟家的私人机场。

陆思璇一头海藻似的长卷发,在风中轻舞着,有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

孟沛远回眸问她:“冷吗?”

陆思璇温婉的笑了下:“不冷。”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忍不住往他温暖的胸膛靠去。

见状,孟沛远小心的拉开黑色的大衣,将她护住:“你就爱逞强。”

“不是逞强,是我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阿嚏!”话还没说完,陆思璇便皱着眉打了个喷嚏。

孟沛远一下子将她搂得更紧,声音温柔到让人融化:“以后你有我。”

秘书翻了个白眼,之后指着前来接送的车道:“孟总,车来了!”

“嗯。”孟沛远应了声后,垂眸对陆思璇说:“我先送你回家。”

“家?”陆思璇面色一白,苦笑道:“我在北城早就没有家了。”

孟沛远一怔之下,仿佛联想到了什么,飞快道:“抱歉。”

陆思璇大方道:“没事,我回北城的时候租了间出租屋,你把我送到那就行了。”

“出租屋?你住的惯那种地方?”孟沛远充满怜惜的看着她,像是恨不得给她最好的,最舒适的住宅。

陆思璇挽了下乱发,安逸的说:“我连乡下都能住,更别替出租屋了,比较之下,现在住的地方简直就是天堂。”

……

夜,街上。

孟沛远正闭目倚在宽敞的后座上假寐,见状,秘书小小声的冲司机报出香域水岸的地址,便不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