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惜见莫雨扬下不来台,连同慕秋雨也跟着下不来台,不禁有些无奈。

考虑到她和白苏之间关系敏感,再闹下去不免被冠上“以大欺小”的恶名,她可不想为了莫雨扬这种小人而让自己和孟沛远臭了名声。

和孟沛远拉近距离,白童惜望着他软声说了句:“算了吧。”

孟沛远俊美的面庞跃上丝丝阴霾:“你在替他求情?”

白童惜摇了摇头:“我是不想让慕阿姨难做。”

“行。”孟沛远简明意骇的应了声,动作高雅的端起他桌前的那杯酒,起身和莫雨扬轻碰了下:“妹夫,我祝你和妹妹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莫雨扬很难违心的说出那句“彼此彼此”,他沉默的把酒灌进嘴里,以缓解那种抑郁的心情。

一饮而尽后,莫雨扬说了句:“苏苏那边可能需要我,先失陪了。”

孟沛远何尝听不出他这是在找脱身的借口:“妹夫自便。”

莫雨扬一离开,孟沛远当即冲白童惜挑唇:“高兴了?”

白童惜:“嗯,高兴了,如果慕阿姨没有中途过来的话,我们还可以再整整他。”

“有机会的。”

“开开玩笑就好,你可千万别动真格的。”知道这个男人一旦较真起来非常人所能承受,白童惜忙道。

……

婚宴临近尾声的时候,酒饱饭足的白童惜惬意的对孟沛远说:“孟先生,我去趟卫生间。”

孟沛远状似爽快的“嗯”了声,却在白童惜转身的时候,命令樊修不动声色的跟上去。

十几分钟后——

白童惜从女卫生间出来时,迎面走来了一个年轻人,她看了对方一眼,便不在意的收回视线。

刚走没两步,她忽然听到年轻人在身后迟疑的喊了声:“童惜姐姐?”

白童惜愣住。

年轻人郝然就是莫念,可能是因为曾经在照片里见过白童惜,所以对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情不自禁的,他叫出了声。

白童惜回过头去看他,一脸困惑:“你是?”

莫念不由自主的挺直腰杆,自我介绍道:“我叫莫念,是莫雨扬的弟弟!”

莫雨扬的弟弟?她怎么没听莫雨扬提起过?

等等,别说是莫雨扬的弟弟了,就连莫雨扬的爸爸妈妈,她也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莫念是吗?你叫住我是有什么事吗?”她问。

“没什么,只是认出你是我哥的姐姐,所以想和你打声招呼。”

白童惜微垂下眼睑,不冷不热的“哦”了声,仔细看莫念,会发现他的神韵和莫雨扬十分相似,这让她不禁有些排斥。

见白童惜不太想搭理自己,莫念有些尴尬的杵在原地:“那个,额……”

笨死了,原本是想打声招呼就走的,现在却因为他而冷场了,那他到底是走还是不走了?

见莫念一副纠结的样子,白童惜心一软,对方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和莫雨扬应该不一样,她主动开口问道:“对了,你应该不在北城生活吧?”

白童惜的话有效缓解了莫念的尴尬,他忙不迭的“嗯嗯”两声:“我住在老家,哥哥在北城发展。”

白童惜打听上了:“那莫家除了你们两兄弟外,还有其他什么人吗?”

“我妈。”莫念脱口而出。

白童惜暗忖:原来莫雨扬还有个妈妈,但为什么每回她问起来的时候,他都把话题岔开了?

她原以为他是孤儿或者双亲早逝,所以不想回答这么敏感的问题,没想到他有个妈妈还有个弟弟,只是拒绝告诉她而已。

白童惜想到了一个可能:“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哥和你妈妈的感情不好吗?”

莫念表现得非常惊讶:“哈?童惜姐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哥对妈妈可孝顺了,每回和我打电话,都要先过问一遍妈妈的近况,每年过年回家,都要买好多年货回来!什么吃的,穿的应有尽有,大多数还都是为妈妈准备的。”

“是吗?”听莫念这么说,莫雨扬还是个孝子啊。

“可惜……”莫念神情转为失落:“如果妈妈没疯的话,她就能安享晚年了。”

白童惜皱眉:“阿姨……疯了?”

莫念是个老实孩子,一问之下竟全说了:“嗯,我听哥说,在我出生后不久,妈妈就疯了。”

“怎么疯的?”白童惜口吻小心的探听着。

莫念叹了口气:“哥说,妈是因为爸的意外死亡,才导致的精神失常。”

“那你爸爸……”

正当白童惜还想接着询问时,她的身后突然多出了一把硬邦邦的声音:“太太,差不多得回去了,免得先生等太久。”

白童惜额角蹦出一个“井”字,她折脚看向那个幽灵般出现在她眼前的男子,气哼哼的说:“又是你家先生派你来监视我的吧?”

“是保护。”樊修纠正。

白童惜咬了咬贝齿:“那走吧!”

“是。”樊修在前面引路。

白童惜离开前,冲身后有些不知所措的莫念说道:“有时间再聊吧。”

老实讲,莫雨扬的身世引发了她想要去探究的兴趣。

“好啊。”莫念单纯的答应了。

旁边的樊修一听白童惜这话,冷冰冰的提醒:“太太,你这话要是传到先生耳里,他怕是又要折腾你了。”

白童惜俏脸一红:“那不要让他听到不就行了吗?!”

樊修不近人情的说:“不行,先生说,但凡看到你和陌生男子有接触,就一定要向他汇报,更别提太太约一个男人下次见面了。”

想到孟沛远疯狂的一面,白童惜边走边威胁道:“别忘了,那天是谁救下你一只手的!”

樊修的眼色起了变化,但又很快泯灭:“这是两回事。”

白童惜干脆停下脚步,定定的看着他问:“你是不是一定要向孟沛远报告不可?”

樊修想也不想的点头:“嗯。”

说服不了他,白童惜灵机一动,从衣袋里翻出自己的手机,调出照相功能后,上前一把揽住了樊修的手臂,高举相机的那只手,机不可失的“咔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