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眼,小偷已经跑没影了!
扶着手,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感慨世风日下,白童惜眼角余光发现孟奶奶一脸不适,她忙凑过去问:“奶奶,你怎么了?”
站起来的孟奶奶半蹲着,手撑在膝盖上,佝偻的身子抖得跟筛子一样,听到白童惜的关心后,她费劲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奶奶……没事!”
这幅样子哪像没事?灵光一闪,白童惜惊道:“奶奶,你是不是高血压犯了?药呢?”
“药……在钱包里……”孟奶奶虚弱的说。
闻言,白童惜就知道坏了,孟奶奶的钱包落在了公交车上,她的车钥匙和钱又全被那个该死的小偷抢了,求救无路,自救无门说的就是眼下这种场景!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一个好心的中年司机把车停在了白童惜面前,降下车窗后,招呼她赶紧把孟奶奶搀扶上车,他送她们到医院!
“谢谢你!”白童惜感激不已,用那只完好无损的左手绕到孟奶奶腋下夹住,和中年司机一起将她移到车里。
医院。
孟奶奶被医生推进手术室时,白童惜立即用医院的电话拨打了孟沛远的号码。
通话不久便接通,听着电话那头冰冷的呼吸声,白童惜忐忑的把事情交代一遍,只听孟沛远森然问:“什么?你去超市接奶奶,结果奶奶出事了?”
“嗯,有一个小偷……”
白童惜正准备详细说明,却被孟沛远截然打断:“白童惜!你是怎么照顾奶奶的?你难道不知道她有高血压吗!”
“我……”他的怒气,让她有些哑口无言,隔着听筒,她能听到他走动间的拖鞋声,估计是打算亲自过来医院探明情况。
果然,孟沛远在下一秒寒声问:“你们在哪家医院?”
白童惜迅速说了,末了,她不忘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行了!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对不起,因为这毫无意义!”
伴随尾音落下的,是电话挂断的忙音。
白童惜只觉得难堪,她真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跟这种人说对不起!
木讷的把话筒归为原位,白童惜回到手术室外,但现实证明,孟沛远的迁怒还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孟奶奶的主治医生告诉她说:“病人患有高血压,她刚才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白童惜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
医生续道:“老夫人这是血压突然升高到了一定程度,严重时会发生神志不清、抽搐等危重症……”
医生的话有点超出白童惜的设想了,她脑子空了一下后,急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医生留下一句“只能看抢救及不及时了”,任由白童惜无助的呆立在原地……
当孟沛远出现在医院走廊时,看到的就是倚在墙边的白童惜那张特颓丧的脸,他心中一凛,莫名起了不好的预感。
“白童惜!奶奶呢?”
白童惜下意识的一抬眼,意料之中的是孟沛远带着薄怒的凤眸和不耐的口吻,她觉得心底憋着一口气,很想对着他狠狠的吐出来。
她把自己的视线拉长,放到其它的地方去,这样至少能让她心平气和点:“奶奶在手术室,医生已经在急救了。”
孟沛远听着她平平淡淡的转述,忍不住道:“你怎么能用这么冷静的口气,复述奶奶在抢救这个消息!”
白童惜郁闷的一回眸,直直呛了回去:“那你要我如何?哭着说还是跪着说?奶奶这事是意外,我已经尽自己所能护她周全了!”
孟沛远不悦道:“你所谓的保护,就是让她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接受病魔的摧残?”
白童惜咬红了下唇,最终放弃道:“你非要这么说的话,那就当是我错了吧。”
语毕,她越过他想到椅子上坐一坐,让他自行冷静一下,毕竟自己敬重和爱护的长辈出了意外,不好受是必然的。
察觉到她有所动作,孟沛远迅速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拽到眼前:“奶奶都变成这样了,你还想去哪儿!”
剧烈的疼痛从被握住的部位传到神经中枢,白童惜疼得声音都变了:“我哪里都不去,只是脚酸了想休息一下,你……能放手吗?”
孟沛远浑然不知,自己握住的是她那只默默承担了孟奶奶所有冲击力的手臂,他一点一点的加深力道,根本不想让她好过:“脚酸了想休息?奶奶没醒之前,你就是连喘口气都是奢侈!”
白童惜瞪着被捏疼的兔子眼,气息不稳道:“孟沛远,你差不多可以了!别以为我会无条件的容忍你,你要找受气包的话,凭你的权势,多的是人送上门来,我不奉陪了!”
音落,她从他手腕中硬是抽回自己的胳膊,用另一只手抱住后,缩到另一边的墙角去了。
要不是孟奶奶还在这儿,她真想一走了之!
孟沛远自从接到那封信后,对她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这难道就是初恋女神的魅力?白童惜无不讽刺的想。
见白童惜抱着胳膊微微低垂着脑袋,就跟不认识他一样,孟沛远烦躁的一抬脚,打算过去教训她,身后忽地响起手术室开门的声音,一个小护士探出头来,不满道:“这里是医院,请你们保持安静!”
“知道了!”孟沛远怒气冲冲的回过身,不耐的看向小护士。
小护士在看到孟沛远那张得天独厚的脸时,眼底闪过一抹懊恼,大概是觉得自己在帅哥面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孟沛远冷冷睇着她,言语间带着与生俱来的霸气:“我是病人家属,想了解一下病人现在的情况,你知道吗?”
小护士小绵羊般的应道:“病人抢救及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孟沛远放下心来的吁出了口气。
孟奶奶这事摆在这儿,他身为孟家的一份子,有必要将此事告知给其他长辈。
孟沛远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回孟家,本意是想支会孟知先一声,但接电话的却是郭月清,他问道:“妈,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