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白梓潼怎么都不肯相信,现在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居然是自己的父亲!

他们是父女啊!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怎么可以?

外面响起了雷声,大雨哗哗的下了起来,就好像此时她的心情一般。

白清伟也只是微顿了一下,眼底的情绪阴暗不明。

白梓潼趁着这个空档,一巴掌甩在了白清伟的脸上。那清脆的巴掌声,将她对这个家最后的一点感情都给打散了。

被白梓潼甩了一巴掌的白清伟,嘴角渗出了血迹,可是阴冷的眸子丝毫没有改变,他甚至用手指摸着白梓潼泪迹斑斑的脸说:“真嫩啊,你妈年轻的时候可没你这样水嫩的皮肤。"

白梓潼浑身划过一丝恶寒,看着如此陌生的白清伟,她猛然的推开了他,然后连忙缩到墙角,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

她浑身颤抖着,甚至脸色苍白的吓人。

她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居然是她的父亲!

外面突然响起了关门声,白梓潼更是浑身一颤,紧接着张倩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怎么回事?外面的门都不关,不怕进来小偷吗?”

白梓潼的脸再次沉了下去。

她想要站起来逃离,却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张倩已经朝这边而来。再看到屋子里的一切的时候,张倩的怒火曾的一下冲到了头顶。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白清伟却快速的站了起来,利用身体的遮挡,将银行卡塞进了白梓潼的行李箱里,然后淡淡的说:“是她勾,引我的!”

这句话直接把白梓潼打入了万丈深渊!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清伟,整个人颤抖的快要倒下了。

怎么可以这样?

他怎么可以这样胡说八道?

张倩“啪”的一巴掌扇在了白清伟的脸上,气的浑身颤抖,“她勾,引你?她勾,引你就上钩吗?你有没有想过她是谁?她可是你女儿!”

以前如果张倩对白清伟动手,白清伟只是唯唯诺诺的不知声,可是今天,白清伟却看着张倩,冷冷的说:“你要是让我碰,我能动她?二十多年了,我有老婆和没老婆一个样,这日子你过就过,不过就离!”

说完,他直接甩手走了出去。

张倩好像从来都想不到白清伟会对自己说出离婚的字样,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然后她的眼看到了瑟瑟发抖的白梓潼,那双眸子瞬间红了起来。

“都是你这贱人!是怎么不去死啊?在外面勾搭别的男人还不算,如今还回来勾,引你爸!你有没有羞耻心?”

张倩一把拽住了白梓潼的头发,然后拳打脚踢的。这一刻,她根本不会去想眼前的女人是她的女儿,她只觉得这个人勾,引了她的丈夫,不要脸到了极点。

白梓潼紧紧地咬着下唇,双手抱住头,任由着暴雨般的拳头砸在自己身上,心里却也伤痕累累。

张倩打了一会打累了,直接拽着白梓潼的长发往外拖。

“你给我滚!滚出这个家!我没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你滚!”

张倩将白梓潼给推出了家门,然后将她的行礼也给扔了出去。她还有些不解气的指着大雨里的白梓潼骂道:“畜生还知道人伦,你特么的连畜生都不如!你下面就是痒痒是吧?想男人都想到你爸身上了!我告诉你,白梓潼,从今天开始,我们白家没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你给我滚!”

白梓潼家住的是那种普通的平房,隔音并不是很好,张倩这一嚷嚷,左邻右舍的都拉开门看了起来。

而对张倩嘴里的怒骂,他们瞬间了解了什么,然后看白梓潼的眼神也都变了。

“白家怎么出了这么一个女儿?简直是作孽啊!”

“看着文文静静的,怎么还勾,引自己的父亲?真是人可不貌相!”

左邻右舍的议论声并不低,顺着雨声传入白梓潼的耳朵里。

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四肢冰凉。

她什么也没做,可是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却把她推到了舆论的风头浪尖上,甚至有的人已经拿手机开始录制视频。

白梓潼知道,不出半个小时,她将在蓉城无法容身。从此以后她的名声恐怕再也洗不干净了。

被自己最亲的人迫害是什么感觉,白梓潼以为自己这些年来早就习惯了,可是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她错了。

雨水打在她的身上,生疼生疼的。

她的泪水已经和雨水交织在一起,无法分清了。她慢慢的站了起来,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极其狼狈的离开了这个所谓的家,这个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周围异样的眼光,谩骂的声音,好像一把把利剑刺进了她的胸口,将本来就千疮百孔的人再次刺得鲜血淋漓。

白清伟站在窗台前,看着白梓潼离开的背影,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窗棂。窗棂上的木屑渗进了肉里,丝丝的血迹流出,他却不自知。

他的眸子阴沉的可怕,却又隐忍着什么,薄唇紧抿着,即便一个字都没说,可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让人觉得压抑。

白梓潼没有回头,这一次,她是彻底的对这个家死心了。

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该去哪里,周围的人眼神好像都带着鄙夷,唾弃,让她无法面对。

明明她才是被人欺负的那一个,可是经由她母亲的谩骂,她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白梓潼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的走着,手机一直响着,可是她却没心情去听。

她的世界好像突然之间崩塌了,惨不忍睹。

不知不觉得,她已经走出了市区,来到了郊外的河边。这里没有认识她的人,也没有那些谩骂的声音,她任由雨滴敲打在自己身上,她就那么站在那里,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尸体,一动不动的。

这样的她还活着干什么呢?

从此以后她的人生带着污点,还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白梓潼不知道,却也没有勇气跳下去。

如果就这样死了,恐怕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为她哭泣吧。

做人做到这个份上,她真的太失败了。

白梓潼就直直的站在雨里,仿佛这雨水可以洗刷她身上的那些罪恶的痕迹,以及白清伟留下来的气息。

一辆军用救护车在她身后呼啸而过,白梓潼也没有察觉。

可是下一刻,救护车突然停住了,然后从后面跳下来一个人,快速的朝白梓潼跑来。

“梓潼?白梓潼!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会生病的你知不知道?”

白梓潼的胳膊被人一把拽了过去。

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一身的作战迷彩,脸上更是涂着颜料,让人分辨不出他是谁,可是那熟悉的嗓音却让白梓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苏,苏南?是你吗?”

苏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是离开了一下子,白梓潼就好像丢了灵魂一般。

这段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我!你在这里干什么?”

苏南的话让白梓潼早就干涸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我,我被赶出家门了。”

直白的叙说着这件事情,白梓潼的眸子却红的可怕。

苏南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他还想问白梓潼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就在这时,救护车的门再次被打开了。

“苏少校,病人恐怕快要不行了!”

苏南的眸子微沉了一些,然后一把拎起白梓潼的行李箱,拽着她的手说:“跟我走!”

白梓潼愣了一下,感觉到苏南温暖的手心,整个人又想哭了。

“我不……”

“少特么废话!”

苏南的脾气有些暴躁,一嗓子喊过去,却也瞬间堵住了白梓潼的嘴,下面的话直接梗在了喉咙口。

将白梓潼拽上了救护车,然后把她的行礼扔在一边,低声说:“开车!”

“苏少校,这……这不和规矩吧?”

车里的士兵看到白梓潼的那一刻,多少有些不太赞同。

苏南的眸子瞬间瞪了过去。

“你和我说规矩?这里军衔最大的是谁?士兵!”

那个士兵顿时低下头不知声了。

他们都是跟车的士兵,可是苏南却是少校,这军衔不是差了一个两个,对方自然不敢再说话,只是眼神依然不赞同。

白梓潼上车之后才发现,这车上都是军人,而救护车躺着的也是一个受了伤的军人,那作战迷彩已经染满了鲜血。

她瞬间明白自己可能打扰了苏南的任务,一时间想要开口下车,却被苏南扔过来的毛巾直接盖住了脑袋。

“把头发擦干了!一会去了军区医院,我让人找套衣服给你换,现在闭嘴,什么话都不要说,我没时间!”

苏南的动作不算温柔,甚至语气也带着一丝火气,可是白梓潼的眸子却再次湿润了。

这个男人怎么每次都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呢?

毛巾是军绿色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白梓潼觉得上面都是苏南的气息。

她心情很复杂,却也安静的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而眼睛却瞄向了苏南。

只见苏南快速的给病人做着心肺复苏,然后对一旁的士兵说:“医院的军用通道通知打开了吗?”

“已经准备就绪!”

刚才的士兵连忙回答。

“通知沈院长,准备接受病人。”

“是!”

这一刻的苏南无比的神圣认真,白梓潼不自觉的看呆了。

这还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个苏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