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眸中冷意
“这......老臣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可以确定的是,此次事情是遭人陷害,并不是老臣所为,还请皇上明鉴呐!”见这九五至尊面上已经添了一丝恼意,柳鸣哪敢怠慢,三两步便上前去,跪在皇帝面前,哀呼道。
“是啊,辅国公这些年一直正本清廉,从未做过于大锦不利的事情,但却也在京中树敌不少,想必是有人想要陷害辅国公。”平日里跟柳鸣关系较好的一名文官见皇上似乎是要将钦天监占卜出凶兆的事情迁怒于柳鸣,赶紧上前帮他解围。
顾庭沛早已从顾思涵口中得知了是路姨娘想要下毒害柳若萱,最后却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小贩拆穿,却不知道其实整件事情都是顾思涵在背后操作,现下只觉得柳鸣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因此也上前道,“皇上,臣以为这件事情还可以接着查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胆敢陷害辅国公,在证据还不确凿的情况下,谁也不好下定论啊!”
“安乐侯说的很对,臣附议。”
“臣也附议......”
顾庭沛这番话说的虽然含糊,但也指出了现下证据还不确凿,若是皇上贸然怪罪柳鸣,只怕是昏庸之举。这话一出,另外几个大臣也跟着出声,都是在帮柳鸣说话。
皇帝自然明白话中含义,他冷然地看了顾庭沛一眼——之前便是这样,不知是谁在京中放出了顾庭沛勾结南越想要卖国的谣言,苦于证据不足,他没办法下令处置安乐侯府,现在又是因为证据不足,他也不好逼问柳鸣。
想到这里,皇帝暗自苦笑,世人都以为他是真龙天子,九五至尊,手握大权。却没人知道他身为帝王,坐在龙椅之上,受万人朝拜的背后是多么无奈。
如今他年事已高,却还要担心他国来犯,更要防着自己的朝臣举事卖国,既要培养将来继位的太子,又要时刻提防儿子逼宫造反......想到最近做事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的慕容青阳,和声色渐大,行事渐渐张扬起来的慕容青禾,皇上无奈地摇摇头,面色略带疲倦,摆手道,“几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这件事关系到南越,更不能善罢甘休,青禾,让武安侯世子协助你,好好查查此事!”
“儿臣遵旨。”
三日后,香满楼包厢。
“哈哈哈哈,寒睿,我还真没想到,顾家那丫头竟然还有这一手,生生将那位姨娘逼的将自己做下的事情和盘托出!”慕容青禾与萧寒睿二人相对而坐,方才知道“南越小贩”之事前因后果的慕容青禾非但没有恼,反而朗声笑了起来。
原本他也想不通这世间怎么会有这等巧合之事,南越来的人怎么会忽然跑到辅国公府闹事,而后又在大狱中畏罪自杀,他觉得这其中定有蹊跷,却又不相信柳鸣会做什么危害大锦的事情。
偏逢皇上点名让他追查此事,他便更加上心,查了三日,却理不清头绪,没想到今日和萧寒睿来香满楼一叙,才知道此时竟是顾思涵为了帮柳若萱对付路姨娘想出的招数......想起柳若萱平日里不与人相争,恬淡文静的模样,他不由得有些佩服顾思涵的做法。
这个丫头,怎么总是喜欢助人为乐?
“让太子殿下为难了这许多天,想必顾三小姐心中也是有愧的,只不过此事牵扯众多,不好在皇上面前摊开来讲,还望太子海涵。”萧寒睿说着,对慕容青禾微微拱手,他并不担心慕容青禾知道此事后会发怒,毕竟辅国公是站在太子这边的,若是皇上对辅国公府有什么不满,于他来说绝无好处。
慕容青禾望着萧寒睿,忽然勾唇一笑,道,“那是自然,顾三小姐救我一命,我又怎能因为这点事迁怒于她。只是......寒睿,你莫不觉得,顾思涵所作所为,未免与她的年岁太不相符了些吗?”
若说之前帮他挡下流箭是少女一时气盛,见义勇为,那么后来与赫连昭协商下来,在太后面前演戏,拖延赐婚的时间,后来又想出这样古怪阴损的招数来对付辅国公府的姨娘,她做的事情,未免太成熟了些。
这些事情桩桩件件地串联起来,慕容青禾心中甚至有一种想法——顾思涵在狩猎的时候为他挡下箭矢也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早有预谋。
可若说一个十岁的少女会预谋这样惊天动地的事情,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是天方夜谭。
“是啊,她很坚强。”萧寒睿怎会不晓得太子心中的疑惑,可他却不愿意阿荷被这样怀疑,思忖片刻,他回应道,“去年那道箭伤,是我帮她医治的,我只记得那伤口深可见骨,别说是年仅十岁的女子,就算是寻常男子也难以忍受,而她醒来后问的第一句话却是太子有没有事,后来安乐侯府上的人想借着此时事害她性命,可她知道后却不哭不闹,而是冷静地找出凶手。这的确不是一个十岁少女该有的行为。”
说罢,他抬头看着慕容青禾,一言不发。
慕容青禾没想到去年那件事竟还有这样一层经过在里面,他不仅咂舌,再看萧寒睿眼中已经有些冷然,想必是不满他怀疑顾思涵当初救他一命的动机,心中猛地一震。
萧寒睿几乎继承了苏青的所有学术武艺,又是长平长公主和武安侯的儿子,但对他这个台子一直都很是尊敬,没想到今日却为了顾思涵说下这样一番话......
而顾思涵呢,这样优秀的女子,也的确值得他这么做。
“没想到这之间居然还有这许多事,如此看来,顾三小姐她还真可谓是女中豪杰。可我却不甚了解,一直以为顾三小姐只是伤到了皮肉,是我想当然了,寒睿,你大可放心,这件事情我会瞒着父皇,就当是报答了顾三小姐的恩情。”
“顾小姐知道了,一定会感激太子殿下的。”萧寒睿收回略带冷意的目光,轻声道,却忽然蹙眉,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但是这南越药贩却是真的在京城流窜,他卖给路姨娘的药也是南越独产,不过掺了水分而已,只怕这个人来大锦的目的并不简单,可他如同泥鳅一般滑手,根本查不到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