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只是一瞬,人声入耳,喧哗再临,又已到人世,木氏失去魂魄般将欲晕倒。
殷水流伸手扶住,猛然回头一望,身后人来人往,哪有半点异样,小丫兄妹在喊着妈妈,殷水流往木氏鼻前一探,还有呼吸尚在,只是唤醒不过来。
“妈妈睡着了,小丫和哥哥手牵手,爹爹背着妈妈,咱们回去。”
在大红灯笼下挤开人流回到武馆,暗中大能没有再出现,阳镇恶闻讯而来,在哄开小丫兄妹二人后,情急地跺脚道:“这是怎么了,中邪了么?”
门外有缇衣疾步而来,向着里面喊道:“大人,血轮魔教教主万旭初率领血轮妖人突袭南平坊,意图夺取剑神传承,破坏会盟之举,现在和各大门派血战正烈……”
武馆弟子纷纷聚拢过来,阳镇恶烈性不减当年,虽然忧心忡忡与木氏的昏迷,却更为关心除恶之事。
有他振臂一呼,武馆上下纷纷拿起兵刃。
殷水流劝阻不住,只能和他老人家一同为此方世界的正义而战,只是在他听到此次血轮魔教的突袭人数时,不由得吃惊道:“近万人?”
为何数目和编号者如此接近。
身为本土人士的血轮教徒自然有代表其身份的证明,他们不显示真正身份之前,以其他理由入城,谁人能知,谁人能防。
燃灯节的全城尽欢,遮掩去了南平坊的厮杀,由城中驰援而去的各方侠义之士,又或是其他乌合之众还没有抵达战场,此方世界的正邪之杀便因为一人一鞘而暂时结束。
受伤在榻的郭巨巨,拨开包裹着三尺七寸之物的重重黑布,露出里面的血红剑鞘。
万旭初血轮魔功修为惊人,以一人独斗五大掌门人,却在这把血红剑鞘下挡不住三合便落败当场。
血轮魔教且战且退逃去。
殷水流到达目的地时,天捕府缇骑正奉命奔赴九个城门,布下重重人手堵住各处出口,不论任何人等皆不可再外出。
“大师傅。”
郭巨巨面无人色,以血红剑鞘支撑着不倒在地,再没有追击血轮妖人的余力。
有郭府的人为阳镇恶引路,殷水流自然随在一旁。除了眼瞎的阳镇恶,此处的所有人都在看郭巨巨的血红剑鞘。
邪异的殷红,宛如人血萦绕。
郭巨巨的胸膛起伏不止,不时大口喘息,更把眼眸合成一线,好似在遮掩什么。
三尺七寸的剑鞘,是一百多年前那个虚假的烈焰刀神的,并非是五百年前剑神扁为的。
剑鞘所蕴含的血煞威能和郭府后院的煞气系出同源。
“副首大人。”
得令四处逃散而去的血轮妖人并非是抱头鼠窜,而是有组织有次序的分散而遁,吉安咬牙切齿地上前请示道:“是否大索全城,缉拿血轮妖人?”
郭巨巨稳住身体摇头道:“王爷已快回城,等他回来再行决定,而且此次血轮妖人倾巢而至,我们天捕府人手不足,即便大索全城缉凶,也需得以王爷的长平军为主。”
追着血轮妖人的各大掌门人纷纷而返,伤了近千血轮妖人,其他的血轮妖人遁入喧哗的人流里,几下便没了踪迹。
“郭兄如何了?”
“贤弟?”
阳镇恶对这个碧海先生的得意弟子无疑感情最是复杂,他问过一声,得知郭巨巨暂无大碍后便要告辞而去。
旁人都尊他为阳老前辈,知道他们师徒两人的事情始末,自然无人说他无礼。
“剑神之鞘当真是盖世神物,郭兄方才持剑神之鞘而来,仿若剑神扁为附身,不可一世的万旭初只是三两合便吐血败走,完全不堪一击。”
“此次长平郡王广邀天下大派在此会盟,便是要一同寻找剑神遗址,诛灭祸害百年的血轮魔教,莫看万老魔方才受伤颇重,但是他血轮魔教的邪术诡异之至,只怕不用几个时辰,万老魔便会伤势痊愈。”
“多年不见,万老魔这老贼的血轮魔功愈发的精湛诡异,这次我们有郭兄的剑神之鞘,下次倘若没有郭兄……”
“岳掌门说到此节,正是林某想要说的事情,左右郭大人这段时日要养伤,不如先把剑神之鞘交给我等,我们有了如此神器,自然可以满城追捕万老魔。”
扬威派掌门人林正仁的建议一出,全场有些微妙的寂静,和郭巨巨交情最厚的结义大哥赵如意沉吟片刻,最先出声赞同道:“赵某看此事可以商酌,贤弟以为如何?”
阳镇恶本来已走得远了,他眼瞎却耳聪,虽然患有癔症,清醒的时候却是能洞察世情的老人。
对于这种正义凛然的借鞘,阳镇恶脚步微顿,报以一声冷笑,口中吐出四个字:“无耻之尤。”
这一声就如惊雷乍起,场中的十三个正派掌门人无一不是江湖侠义辈当中的最高典范,自然不会认为阳老前辈的这四个字是在形容他们。
他们都在看郭巨巨。
郭巨巨在众人面前呕出一口污血,表情平静地道:“正当如此,有劳各位。”
血红剑鞘伸前,立即便有七个掌门人同时伸手,却让站在郭巨巨身侧的赵如意拿在手里,他惊叹一声道:“剑神之鞘果然……”
殷水流搀扶着愤愤不平的阳镇恶远去。
只是区区外鞘便能使郭巨巨在煞气加身时三合击败万旭初,如若是鞘中之剑在手,想想那致以全城尽毁的灭世一剑,此物再是邪门,便不是人驭器,而是器驭人,也会使无数人趋之若鹜,甘愿与之为奴。
可惜暗中大能太过使殷水流忌惮,而此物和不知真假的剑神遗址一样,在此方世界实在存有太多疑点。
系统设局坑编号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能够通过形势分辨出当前真伪,做出应有的正确判断,不要只凭武力行事,本就是系统的淘汰之道。
“长平郡王回城之时,便是全城编号者的浩劫之时。大索全城之举会让疲惫不堪的编号者们陷入死局,这果然是一个坑中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