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一时半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还好,还好,瞧他这傻样,估计还没认出我来。
嘉靖暗暗松一口气。
那男的瞧嘉靖一身便装,还戴着口罩,迎面就骂:“条子连身制服都没穿,还戴个口罩,办个鸟普查,去去去,回所里穿好制……”
嘉靖探头探脑看里边。
却被东北佬挡在门外:“哎?我说你这条子走不走了,再看老子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还凶巴巴的冲嘉靖胸膛推推搡搡,差点没把他推倒在地。
还伸手一把拉上门。
就这么把嘉靖挡在外头。
嘉靖回头看花猫,却没见了它的踪影,“喂,这猫死哪去了?”
“再想想办法。”那花猫这才从楼梯口窜出来。
“进不去啊,还有啥办法。”嘉靖仰头望天花,使劲挠着自个后脑勺。
忽然就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顶上那个警报器,陷入思考。
过了一会,他又扭头看看旁边的消防通道,“快,找找看有没有可以垫脚的东西,要够得着那警报器才行。”
这通道狭窄,又积满灰尘,嘉靖撇了撇嘴,为了赶紧把这麻烦事给了了,他又不得不钻进去。
不过在他准备进去的时候,花猫已经先他一步,从里边叼一根长棍拖到口子上,它张嘴丢下长棍一端,“没有可垫脚的,找到根长棍,应该够得着。”
嘉靖耸耸肩,“好吧,这也没差。”
花猫还在纳闷嘉靖想干嘛。
他却从兜里掏出一根蜡烛,一只打火机。
往木棍一端滴蜡以便将蜡烛固定上去,再把固好蜡烛那端凑到警报器下,底下这端就用消防通道的砖头堆砌起来固定好。
“搞掂,快,我们到上边找个藏身地。”嘉靖一把抱起花猫就往上爬楼梯。
一人一猫躲在楼梯拐角,偷偷瞅着下边那动静。
大约十多秒后,警报器就“呜呜”的呼啸起来。
整栋小区同时响起的警报吵得嘉靖都不由得捂住耳朵。
“那家伙还没出来,喂,小花猫,你能不能从别处观察到屋里的情况?”
花猫皱着两撇黄眉毛,凝视着嘉靖,它似乎还搞不太懂嘉靖到底要干嘛,但还是点点头,“我可以走外墙的空调机箱去看。”说完就跳上了后边的窗,又侧过猫脸,“冷冷的说,我有名字,叫我月上静。”
那阳光透过楼梯上的窗,倾洒在她的身上,那猫背对自己,轻盈钻出窗外的优雅姿态,让嘉靖略有些失神。
是的,他想起SH那一次,初次见到张燕梅的那一次,是在一个传销组织的窑子里。
她姿态优雅的离开座位,逆着窗外炫目的光辉,走到最前排,迎着和曛阳光,语气娇滴滴的自我介绍。
天哪,多么可爱如天使一样的小姑娘啊,她才16岁呀,就这么被那黑心老板骗进这该死的窑子里。
更可悲的事——黑心老板还是他名义上的姐夫!
除了小学时期的李静,张幸安,丘芷晴,初中时期的刘付晓娜,李秋露,高中时期的李英媚,大学时期的陈翠翠。
她,便是嘉靖一见钟情的第八个女人,也是他平生见过的所有女人里头,最最好看的一个。
从此沉沦在对她的朝思暮想中,多少个漫漫长夜,辗转难眠。
如今望着那猫,嘉靖却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她,这可真心有点儿伤神。
嘉靖自嘲般勾起嘴角笑,放下了初恋、打工妹等等十几个拜金女,却唯独对那一个拜金女隐隐作痛,到底还是放不下她。
“喂,喂,喂,这哪家的业主啊?”
似乎有人在不停的摇他肩膀,嘉靖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几个消防员,一群保安,嘉靖暗叫一声不好,脸上却挂上了笑,“啊,不好意思啊,这,刚刚过来送快递的,突然就被这火情警报吓得走了神,对了对了,火灭了没?”嘉靖末了还小声问,这戏演得可真够棒。
那保安又问,“送哪儿的快递?”
嘉靖心里一咯噔,“噢,楼上的,这不,送完了快递,一听到警报吓得电梯都不敢坐,赶紧往下走楼梯……”
那保安估计是队长一类的人物,听到这儿就直挥手,“得得得,赶紧走吧赶紧走吧,火灭了,这没你的事了。”
“啊,是,是,多亏几位大哥哈,不然我这小命估计都得撂这儿了。”嘉靖往下走几级台阶,又瞅那902的门牌号。
这时后边那保安队长开始恨恨的骂:“这火情也不知是哪个小兔崽子搞的破玩意。”
走没片刻,嘉靖就停了下来,“啊,对了,我刚在楼上的时候就听这楼下在说‘咱今儿玩个刺激的,报假火情,耍耍那班傻逼看门狗’!”
“什么,你他妈的给我站住!”那队长怒气腾腾追下楼梯,一把掐住嘉靖那脖子。
掐得他脸都红了大片,都要窒息了,旁边几个消防员赶忙过来拉开。
“咳咳咳……”嘉靖大口大口的多吸几口气,要刚才没那几个消防员的搭手,他这会肯定是一命呜呼了。
他对那保安队长谦逊的低着头,连连摆手道歉:“哥们您别生气,这话不是我骂的啊,是,是楼下那902的业主骂的。”
“操!”队长一把推开嘉靖到边上。
嘉靖顺势摔倒在地,还“哎哟,痛”的叫一声苦。
就见那保安队长带十几个保安把902的房门团团堵住。
“我们要不要劝劝?”
“别,这不归咱管,火都灭了,咱任务就算大功告CD回去吧,没准别处还有人在等咱去救。”
“可这……”
“走吧走吧,真出了事到时再喊条子来协调也不差。”
看着几个消防员绕开902进了电梯。
嘉靖这才如释重负般,坐到楼梯台阶上偷听下边的动静。
一群人使劲敲打902的门,就差没把东北佬那门给拆了。
这当头,花猫也从前边那窗外钻回来了,“你脖子……”
嘉靖赶忙做一个“嘘”的手势,小声问她:“没事,怎么样,看到啥没有?”
那猫浑身都在瑟瑟的发抖,“就是这了,她的头颅,就在这里,道士做那法事像是要养小鬼似的。”
“养小鬼?”
“嗯,就是让没有实体寄宿的小鬼住进那怨气重的头颅里边,蚕食她的怨气,壮大以后又能为己所用,相当于事半功倍的壮大自己法力。”花猫头一次跟嘉靖说这么多话。
嘉靖心里竟小有些满足。
“楼下怎么回事?”花猫也听到楼下的嘈杂声,那东北佬死活不肯开门,保安们就一个劲的拼命敲,赖着不走。
嘉靖阴森森的低声笑,“哼哼哼哼,这是我的第三个方法,消防员已经叫了条子,我们现在再叫,他就是杀人凶手,人赃并获,这会那傻逼就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准能抓他个现行!”
花猫冷哧一声,晃晃小脑袋:“未必,等条子赶到,那道士养的小鬼都已经吃完姑娘的魂魄了,只要他想,灭掉这一群保安都行。”
“那条子还有枪啊。”
“没用的,只要他一天不开门,保安进不去,我们阻止不了他,到时候就算用枪都伤他不到。”
“那怎么办?”嘉靖皱起眉头,一向死要面子的他,这会放下尊严演这么出戏,还让人把自己脖子掐出一道深深的淤痕都不还手。
为的什么,不就是让保安跟那东北佬干起架来,他趁机混入,坐收渔翁之利。
可眼下这谋略却被月上静告知压根行不通。
真让人失望。
“你体重多少?”月上静突然扭头打量起嘉靖。
突然问我这个,搞什么飞机?
虽然很纳闷,但嘉靖还是如实报上:“55k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