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乎疯狂的拥吻之后,严爵将乔世初抱回病床,为乔世初盖好被子,将一枚极其绅士的吻印在了乔世初的左眼之后,便离开了病房。
独自躺在病床上,乔世初一遍一遍无法控制的回忆着严爵刚刚如暴风骤雨般肆虐的吻,胡乱跳动的心脏、错落不稳的呼吸、烈火灼烧般滚烫的面颊……乔世初忍不住去想象:这是,恋爱吗?
想到这里,乔世初忍不住抓紧了被子,在床上激动的滚来滚去,满满的少女心,因为超出了内心所能承载的量而自然的溢出,渐渐填满整个心房。
就在乔世初沉浸在如诗的少女情怀中时,严爵却开始了关于在岩岛,乔世初周围发生的事情的调查。
就算第一次泳池事件是凑巧,可是落海事件,怎么想都不简单,再加上在医院发生的事,也就是乔世初被不小心撞到的壮汉掐着脖子举起来的事件,就算对方脾气再暴躁、性情再好斗,这得有多深的仇多大的恨,才会下这么狠的手,几乎要了乔世初的命吧。
所以,安顿好了乔世初以后,严爵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乔世初在岩岛发生的所有意外都交代给了自己雇佣的私家侦探去查个究竟。
发生在乔世初身上的意外好调查,但是乔世初大脑中有异物这件事,严爵始终无法安心。
虽然医生做过保证,存在于乔世初大脑内的异物,不会对乔世初的健康影响分毫,完全可以放心,但是在严爵的内心,始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在意。
严爵再次回到乔世初身边的时候,她已经香香甜甜的睡了过去,脸上还挂着傻乎乎的笑容,看到乔世初的样子,严爵的嘴角下意识的向上扬起,勾勒出满满的幸福模样;眼睛也不受控制的眯成了一勾月亮,又怜又爱的眼光从双眸中自然的流露出来。
“还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严爵面带微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很快,乔世初迎来了出院的日子,接受了院长和主治医生的各种交代,坐上严爵的车,两个人启程回鹿江了。
“严总……”因为出院而心情大好的乔世初,忍不住想和严爵说话。
“叫严爵。”严爵一脸的不耐烦,但是语气却轻柔温和,带着暖暖的温度。
“哦!”乔世初一听到严爵的话,脸瞬间红成了一颗番茄,本来落在严爵脸上的视线也开始闪烁,在空中飘来飘去,樱唇也被咬到绯红,一双小手不停的拉扯着短裙的边缘,任谁都看得出,少女的春心已动!
“刚才想说什么?”严爵因为一直在看着路面,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乔世初的异常。
“那个……那个……没什么。”乔世初的大脑快速运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不要问出自己刚刚想到的愚蠢问题。
“真没事?”严爵侧过脸,一双精明的眼睛,透露出满满的质疑,狡黠如狐狸。
“真的没什么啦!”乔世初一咬牙,骨气勇气,看向严爵,咧嘴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以后想说我可不听了啊!”严爵剑眉轻挑,唇边的笑容,透露出魅惑的味道。
“那我说了,你不许笑我……”受到严爵的挑拨,乔世初忍不住道出了自己心中那个傻傻的问题:“严……严爵,我们……我们现在……算是恋……恋爱吗?”乔世初仿佛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量一般,才勉强说出了这句话。话一说完,乔世初便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缩在座椅里,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双眼紧闭,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哈哈哈……”严爵一听到乔世初的话,便笑了出来。
怎么回事?怎呢回事?怎么回事?
听到严爵的笑声,乔世初整个人都懵了。他,是什么意思?在嘲笑我吗?
乔世初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严爵一眼,帅气的脸桀骜一如往昔,尊贵的气质高傲毫无变化,根本没有丝毫恋爱的感觉啊!
我,我被玩弄了吗?!
当“玩弄”这个词出现在乔世初的大脑里时,乔世初的脑袋“轰”的一声。乔世初当下的感觉,用五雷轰顶、万箭穿心、挫骨扬灰都不为过。
乔世初的心一寸一寸的从之前温热而幸福的状态转为耻辱和疼痛。她没有再说话,只是侧过头去,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真的好冷啊,真的好痛啊,严爵,你真的没有人类的情感吗?究竟哪一种状态下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呢?
不行,我无法思考了,真的好冷,好痛,我的心!乔世初打开车窗,想让风吹干她脸上的泪,保护好自己最后的一点点尊严。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严爵见乔世初突然安静了下来,于是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有点晕车,一会就好了。”乔世初的声音冷淡,她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面对一个随意玩弄自己感情的男人,还是自己真的动心了的对象,她究竟该怎样做才算识大体?
乔世初想不出答案,在感情上笨拙如她,扯个慌,不要再和对方继续有牵扯,已是她能做到的最理智的事了。
“要不要停车休息一下?”严爵关切的问道,毕竟乔世初刚出院,而且又是溺水又是被掐住脖子的,严爵担心的很。
“不用了,快点回鹿江吧,我只想好好睡一觉。”乔世初把头靠在车窗,流着泪,轻声回应。
见乔世初的状态这么差,严爵只当是她身体还没有恢复所以很疲劳,他并没有往多了想,或者说,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刚那么深那么重的伤害了已经完全对他动了心的乔世初。
到了严爵家,乔世初默默下了车,推门就上了二楼自己原来的房间,就连秋姨和她打招呼,她都没有听见。
现在整个世界,对他来讲就如同一处被冰雪覆盖的山谷,氧气稀薄而寒冷,每一丝空气都如针如芒一般刺进自己的心上,她眼前只有茫茫白雪,而她的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山风,无休无止。
关上房门,躺在床上,乔世初终于可以放任自己的泪水带着自己的痛苦和耻辱肆无忌惮的倾泻而出了。
哭着哭着,虚弱而疲惫的乔世初睡了过去。
当乔世初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严爵正坐在床边。
“做噩梦了吗?满脸都是泪水。”严爵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乔世初的脸。
乔世初下意识的躲开了严爵的手,本能的反驳着严爵,但是,实际上她的大脑里却没有想到任何合适的理由,于是只是很尴尬的重复着“没有,没有。”
严爵蹙眉思索了一下,温柔却严厉的问道:“乔世初,你在和我闹什么别扭?”
“没有。”乔世初把头转向严爵的反方向,一副拒绝与严爵沟通的架势。
“你说不说?”严爵俯身看向乔世初的脸,眼神迷蒙,说不出的诱惑。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这样对我了?”乔世初蒙上被子,突然哭了出来,满满的委屈也终于得以流露出来了。
“我……怎么了?”乔世初一声哭喊,严爵整个人都懵住了。
“我求求你,不要再挑逗我的心了,你又不喜欢我,还要玩弄我,你怎么这么坏?”
乔世初几乎是哭着说完的这些话,她看到严爵居然还一脸的无辜,羞耻心爆发的乔世初狠狠甩了严爵一巴掌,便赤足跑进了外面的风雨中。
狂风暴雨中,乔世初一边跑着,一边想着严爵对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
她恨严爵坏,明明不喜欢自己,还偏偏要来诱惑自己;她更恨自己笨,轻易就被一个男人拨动了心弦,还是被一个自己明明早就体会过他的狡诈和狠心的男人。
跑累了的乔世初坐在路边,任风雨蹂躏着自己,而她的哭声也从轻声啜泣慢慢转变成嚎啕大哭,因为他发现,离开了只会欺负自己、玩弄自己的严爵,自己居然无处可去!
孤儿院、宿舍、白景熙的公寓……这些地方都不是她可以“回去”的地方。因为无论哪里,都不是可以让她安下心来慢慢给自己舔伤口、甚至有人能帮自己一把的地方。那些地方,或者说这个世界的所有房屋,除了有片瓦可以遮头,又和外面有什么区别呢?
乔世初擦干眼泪,盲目的走在风雨中。
这是乔世初有记忆以来最绝望而痛苦的一次。
小的时候,即便吃不饱,穿不暖,但是她知道,只要阿姨在,自己就能生存下去;
后来,自己慢慢长大了,虽然因为自己一直忙于打工,不仅没有男朋友,甚至连朋友都少的可怜,但是她知道,只要自己努力,日子总会越来越好;
但是,自从严爵把自己拉进了AC,自己的生活就失控了。
被人各种迫害,虽然都不是严爵下的手,但是少说也有一半是因为严爵而让自己和自己好不容易交上的朋友受难。
自己已经因为他承受了那么多伤痛,那些苦难自己也全部都默默承受了,而且,即便如此,一直以来,自己也都保持着隐忍。
可就是这样,他居然还要亲自下手来折磨自己,而且是直接揪出自己的心脏,毫无慈悲的,一刀,一刀,又一刀,凌迟着自己那颗毫无反抗能力的心。
严爵,你到底想要怎样?
赤足行走在冰冷的大雨中,乔世初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