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药物里包括曹嫣昔从蛊毒解药里分辨出来的九种药物,还有数十味其它的曹嫣昔觉得可能会是解药的药物。

“我想买的药物都城在这个单子上!”

曹嫣昔把药物单子递给龚自瑕,龚自瑕却有些失魂落魄地把单子掉落在了地上。

顺庆把药单捡起起来,双手捧到龚自瑕面前:“龚老师,给您!”

龚自瑕讷讷地接过单子,双眼还是一直看着顺庆。

曹嫣昔再次咳嗽一声:“龚少东,您看一下,这个药单可否在明天配齐,我等急用!”

“可以,可以!没有问题!这位少年是?”

“哦!”曹嫣昔说:“这是本人的小徒顺庆!他原本是我的远房侄子,我看他对医学颇有天分,所以干脆收了他入门!”

龚自瑕展开曹嫣昔写给他的药单看了一眼:“都是些很常用的药物,只是量有些大,明天来拿吧,一定可以全部配好,没有问题!”

“好!”曹嫣昔点点头:“我明天派顺庆来拿。”

说完这些,曹嫣昔就转身想走,龚自瑕从后面追过来:“毛御医,您还是宫里当差是吗?”

“正是!”

“上次您见过的,我的堂妹龚无瑕前些日子被选进了宫,封了个答应,若是毛御医见了她麻烦关照一下她!”

曹嫣昔点点头:“那自然是没有问题!我定然会尽心尽力地照顾无瑕小姐。”

曹嫣昔带着顺庆回到宫里,还没有走进竹华轩的门,便听见从后面的竹林里传来一阵金属交鸣的声音。

曹嫣昔快步走了进去,喜眉迎过来:“哎呀!医官你可算是回来了!竹华轩隔壁的梅香榭里搬来了一位贵人,她嫌弃这竹子挡了她的亮光,找了些奴才来,就想把这竹林给砍掉!”

“她是私下里来的,还是禀告过皇上?”

“我看她象是私下里来的!”喜眉凑近曹嫣昔的耳边低声说:“只不过是七品的答应,就这样大胆,敢动到您的头上!”

曹嫣昔微怒:“喜眉你说什么呢!她即使只是个七品的答应,那也是皇上的女人!那也比你我高贵许多!”

曹嫣昔走进翠竹堂,坐在廊下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除了后院砍伐竹子的声音偶尔传过来,打扰曹嫣昔的平静,其它都很美好!

她的茶还没有凉透,便听见外间有人通报:“龚答应来了!”

曹嫣昔笑笑:“是啊!上一次见龚姑娘的时候,您还只是打算参加秀女选拔,想不到再见龚姑娘,您就成了宫里的答应了!”

龚无瑕说:“是啊!上次见毛御医的时候,您还做男子打扮呢!今天一见之下,没有想到毛御医不但医术高明,而且容貌也不输给宫中的任合一位好子!”

“是吗?毛曹容颜粗鄙,那里能和各位娘娘们相提并论!”

“毛御医生得这样美貌,人又冰雪聪明,难怪人人都说毛御医是宫里最受宠的女人!”

“那些都是此谣言罢了!龚妹妹可不要听信谣言!”

龚无瑕在曹嫣昔对面坐下来:“那是自然!我才不会相信那些蠢女人们的谣言!前些天选秀的时候,我见了皇上!从来没有想过世间真有如此英俊神武的男子!只有这样的男子才会是自瑕的佳偶!所以我虽然现在只是个答应,但是我相信,凭我对皇上的忠诚,对皇上的爱意,我一定可以最终得到皇上的心!”

曹嫣昔听龚无瑕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心里多了几从酸酸的苦涩,她端起桌上的茶杯小啜一口说:“龚答应人长得美,又如此聪明,世上怎么会有男人不爱你呢?”

“哎!”龚无瑕叹了一口气:“谢谢你的安慰,我原本也是觉得在天下没有那个男子配得上我,待到入宫以后,才发现象我这样的女人天下太多了,这宫里论才情,论容貌各各比我强的人不止一个两个!而男人却只有一个!”

“是啊!”曹嫣昔点点头。

“毛御医,我是把你当成好朋友,所以才会把这些心事对你讲出来!自从入宫以后,皇上还不曾在我的屋子里歇过一晚呢!”

“你说怪不怪!”龚无瑕接着说:“我不过是个答应,住在玉淑宫的偏殿里,玉淑宫的正殿的那位,听说是爪哇国的公主,封了个嫔位,皇上倒是来看过她几次,但是也没有在她房里歇息过,你说这皇上正当盛年,血气方刚,却在后宫中扮演着柳下惠一般的人物,你说他是不是寡人有疾?”

“噗!”听到这几句话,曹嫣昔再也忍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这龚无瑕也许是生活在西域雪山的缘故,说起话来倒还真是直爽,一点忌讳也没有,连皇帝如此隐私的问题也被她拿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

她这样做,曹嫣昔对她的印象反而要好了一些。

“毛曹,请原谅,我可不可以叫你毛曹?”龚无瑕睁着一对纯洁无瑕的目光望着曹嫣昔。

“当然可以!”

“毛曹,你是宫里的医官,你想必知道陛下的身体情况吧!他是不是有病啊?”

曹嫣昔忍住笑,摇摇头:“据我所知,他没有病!尤其是没有那些方面的病!”

“哦” 龚无瑕如释重负:她拍拍自己的胸口:“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不然的话,我这一生可怎么过啊!”

龚无瑕站起身来:“时候也不早了,我出来了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她转身朝着竹林里走去。

竹林的尽头,有一座红瓦灰墙的宫殿,那便是龚无瑕所说的玉漱宫。

曹嫣昔:“龚答应留步,请让我送送你,我也顺便去看看我的竹林!”

“咦!这是你的竹林?”龚自瑕有些不好意:“我今天命令把这竹林砍掉一些,因为这竹梢挡了玉淑宫里我所在的那间偏房的光线!”

“没事!”曹嫣昔说:“砍了就砍了罢,就算是你把这片竹林都拔掉,也没有关系!”

说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竹林。

竹林里极其幽静,竹梢间洒下一片片各种形状的光斑,远处的砍伐声早就停止了,可能已经砍到了需要的地方。

突然在竹林深处一个人影一晃而逝。

“谁?”曹嫣昔一声呼喝!那条人影极快地消失不见。

远远望去,人影消失不见的地方,地面上伏着一个人。

“那里有个人!我们过去看看!”曹嫣昔指着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对龚无瑕说。

“不去了吧!”龚无瑕摇摇头:“这里黑黝黝的,我觉得好害怕!”

“那你沿着这条路走出去吧!我过去看看!”曹嫣昔说着,迈开大步朝着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影走了过去。

龚无瑕站在原地,她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茂密得一眼望不到头的竹林,又看了一眼头顶仿佛一条通道似的竹道,她大叫一声,追了过去。

“毛御医,毛御医,你等等我!”

曹嫣昔走到林间伏着的人面前,只见那是个女人,身穿一件紫花洒金的小袄,头梳双髻,一支金色的步摇在她的头顶晃来晃去。

曹嫣昔觉得那身紫衣和那只步摇都很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喂!醒醒!”曹嫣昔俯身拍了拍紫衣女,突然她一怔,只见那紫衣女郎的身体入手僵硬,冰凉,显然已经死了多时。

曹嫣昔把她翻过来一看,只见紫衣女脸色青紫,几乎和她身上的外衣一个颜色,她面容狰狞,大睁着双眼,酱紫色的舌头露出双唇三寸多长,嘴角朝两边翘起,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早已气绝多时。

龚无瑕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啊!有死人!有死人!”

“别叫!”曹嫣昔低喝一声,她说:“让我先看看!”

曹嫣昔围绕着紫橦的尸身走了一圈,她发现死人的尸体旁边并没有拖曳的迹象,说明人是死在此处。

在紫橦的僵硬的手里握着一只金色的靴子,小巧的形状,鞋尖上镶着一颗龙眼肉一般大小的东珠,在阴暗的竹林里发出柔和的光芒。

上官云轩一听曹嫣昔竟然牵扯其中,立即便叫人把尸首和相关人等都传到了承乾殿上。

曹嫣昔和龚无瑕做为发现尸体的人一起跪在廊下,紫橦的尸身放在中央,那只金色的小靴子放在紫橦的身边。

因为紫橦是曹艾艾的人,所以曹妃娘娘也被上官到了承乾殿上。

曹艾艾自从蚁毒之祸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上官云轩,此次再见,没有想到尽然是因为自己身边最信任的大宫女的死亡。

两个月没有见曹艾艾,曹嫣昔觉得她好象憔悴了许多,脸色腊黄,看得出来这些日子被禁足后,她过得并不好。

曹艾艾从进殿后,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上官云轩,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上官云轩却几乎没有看她一眼。

上官云轩的他看着放在殿中的紫橦的尸首沉思!这个宫女是曹艾艾的贴身大宫女,从前曹艾艾没有禁足的时候,紫橦仗势欺人,宫里讨厌她的人可不少,可是自从曹艾艾失势以后,紫橦自己也低调了许多,怎么会突然被人毒死了,还扔在曹嫣昔的竹华轩附近的竹林里。

她死的时候手里攥的那只靴子,看样式明明就不是大齐女子所常用的款式,而且上面还镶着明贵的东珠,宫里能用上的人自然有限!但是若是那个女子!上官云轩却不愿意事情朝那个方向引去,毕竟,他和她的兄长说起来有些交情,而且现在还有相互利用得上的地方。

“去,把御医院首座李时辰大人召来!”他对金贵说道,不多时,李时辰也被召了进来。

上官云轩朝他点点头,说:“你查验一下尸首!”

紫橦的尸体放在木架上,李时辰拿出数枚长长的银针,从紫橦的头顶,咽喉,和胃部,腹部扎了进去。

过了一刻钟左右,李时辰拔出银针,只见头顶取出的银针仍然是雪亮如新,咽喉部的银针已经呈现淡淡的灰色,而胃部拔出来的银针便已漆黑如墨,而腹部了银针却又雪亮如新。

李时辰又拿出一把小刀来,割开紫橦手臂上的血管,只见里面的凝固的血液全都成了紫黑色。

李时辰又命人端了一碗白醋,一碗白酒和一碗盐水,他把紫橦手臂血管里的紫血块用小刀剜了三小块起来,分别放入白醋,白酒和盐水中。

放入白醋的紫色血块迅速溶化,白醋里冒出汩汩的气泡,最后气泡升到空中,消失不见,整个碗里只剩下一碗透明的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