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外公年岁已高,想要安享其成也不一定。”上官云轩安慰道。
“不会的,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何没有从他们口中听说到外公的任何消息?”曹嫣昔一颗跳动不已的心越来越不安,“走,追上去问问。”
“好。”上官云轩驾马而上,追上了刚刚在嚼舌根的百姓甲、乙。
“这位兄台,我想问一下,你们刚刚所说的皇后可是镜月国安丞相之女安娅竺?”曹嫣昔一脸友善的问道。
百姓甲、乙相视一望,看着曹嫣昔与上官云轩郎才女貌,相貌都是出尘出众之人,更是面善的很,立即小声而道:“公子和姑娘可是外地人吧,在雪央国可不要直呼皇上和皇后的名讳,被人听见,那是要杀头的。”两个人小心、谨慎的对着曹嫣昔说道。
“多谢两位兄台的提醒,小女子会注意的。”曹嫣昔微微一笑而道。
“这位姑娘,当今皇后的确是镜月国安丞相之女不假。”百姓乙回答道。
“那……那当今皇上可是曹雪凌?”曹嫣昔问道。
“瞧你,姑娘,不能直呼皇上名讳的!”百姓甲接着提醒道,继而小声道,“不过姑娘所言正是。”
“那……那原来的雪央帝呢!”曹嫣昔接着追问道。
“姑娘说的是先帝吧,姑娘不知道,四个月前,先帝最爱的冰凝公主遭人追杀,失足跌落山崖,雪央帝遭受不了丧失外孙女的打击,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仙逝了。”百姓乙解释道。
“什么?!”曹嫣昔一阵呆愣,“外公已经仙逝了!”她小声喃喃着。
“您……您是冰凝公主?!”百姓乙大惊道,他怎么早没有想到,在这雪央国内敢直呼皇上、皇后名讳,又出落仙尘,样貌倾城的女子,除了冰凝公主,还会有谁!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冰凝公主已经回来,小的该死,该死。”百姓甲、乙瞬间跪地大呼而道,心中颤颤而惊,生怕公主怪罪。
此番惊呼,引起了周围众人的关注,听到他们二人口中大呼冰凝公主,街上所有人皆是跪拜在地,口中大呼着:“拜见冰凝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时间,热闹非凡的巷子瞬间安静下来,曹嫣昔仍是呆愣在马车之上,脑海之中回忆着外公宠溺的笑脸,甚至都忘记了让群人起身。
“嫣昔……”上官云轩立在曹嫣昔身旁,轻轻叫道。
“垚,外公去世了。”曹嫣昔口中喃喃着。
“嫣昔,雪央帝年岁已高,这样的事情也是不可避免的,你要节哀顺变。”上官云轩将曹嫣昔揽在怀中柔声的安慰道。
“垚……”曹嫣昔眼眶中的泪水瞬间决堤,俯身钻进上官云轩的怀中,身子一抽搭一抽搭着。
上官云轩没有言语,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曹嫣昔的背。
“是冰凝公主,的确是冰凝公主。”皇宫内的侍卫见到曹嫣昔后,一脸的欣喜大叫道,“快,快回去禀告皇上,冰凝公主回来了。”
“嫣昔,我们还是先回宫吧。”上官云轩安慰着抹了抹曹嫣昔面颊上的泪珠,轻声道。
“恩。”曹嫣昔点了点头,遮住了自己通红的双眸,钻进马车之中。
马车缓缓地向前行驶着,街边众人望着渐渐远走的马车,口中大呼着:“恭送冰凝公主。”
而刚刚和曹嫣昔畅谈的百姓甲、乙如今已经吓得软了腿,跪拜在地久久没敢起身,刚刚他们可是与雪央国身份最最尊贵的公主畅谈皇宫记事,这足以判一大罪了,他们现在也算是在地府门前走过一遭的人了。
而在皇宫内的曹雪凌,本是准备着春晓的生辰宫宴,在听到侍卫禀告嫣昔归来的消息之时,已经欣喜万分,慌忙的跑出宫外,迎接曹嫣昔到来。
远远地,嫣昔马车渐渐行驶到皇宫门口,宫门口迎接的阵仗好似在迎接一个打了胜仗归来的将军一般隆重,皇帝亲自下榻迎接,皇后眸中满是泪珠在旁相陪。
“云轩!”曹雪凌在见到驾马之人时,内心便狂乱难耐,真的是嫣昔回来了,他立即跑上前去。
待上官云轩将马车停稳,曹嫣昔掀开车帘,从马车内缓缓而出,两抹泪痕仍在面颊之上,未尽消退。
“嫣昔!”曹雪凌张了张唇,到了嘴边竟只有了这两个字。
这是第二次他感觉到自己唯一的亲人就要离开他了,还好……还好,嫣昔还是回来了。
“哥哥!”曹嫣昔大叫一声,便俯身下车,紧紧的抱住了眸中湿润的曹雪凌。
“嫣昔,哥哥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曹雪凌眼眶通红,抱住嫣昔而道。
“嫣昔!”春晓立在一旁,凤袍加身,霓裳凤冠,但眸中的泪珠已经滑过,喜极而泣。
“春晓。”曹嫣昔转过头去,紧紧的抱住了春晓。
她是打心眼里为春晓高兴,一生中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最终还是找到了自己最最幸福的归宿,找到了有权有势并且疼爱她的爹爹,找到了这一生中可以给足她幸福安乐的夫上官,真是不枉她曾经在海岛受过的所有苦难,不枉她们二人曾经相互慰藉的时光。
“嫣昔,你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了。”春晓嚎啕大哭道。
“傻丫头,别哭了,你现在可是一国之母,怎么可以在人群面前,说哭就哭呢。”曹嫣昔抬起头,抹了抹春晓面颊上的泪珠,轻声的笑了笑说道。
“可我一见到你,我就忍不住……”春晓仍是大哭着。
“傻丫头,我已经回来了,今日还是你的生辰,可不能再哭了。”曹嫣昔抚了抚春晓的肩膀,柔声的安慰道。
“恩,恩。”春晓连连点头答应。
“现在我可是要改口叫嫂子了呢,这回可是名副其实的嫂子了。”曹嫣昔轻言而笑。
“又来取笑我。”春晓嘟着嘴巴说道。
“哥哥,今天是个值得开心的事情,先不说这些了,快回去准备着嫂子的宫宴吧。”曹嫣昔转头拉着曹雪凌,又一手拉着春晓,便要向着皇宫内走去。
“好,好。”曹雪凌连连欣喜而道。
三个人并肩走向皇宫内,上官云轩则轻声而笑,默默不言的跟在曹嫣昔的身后。
“哎。好,朕带你先去瞧瞧外公。”曹雪凌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嫣昔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瞒也是瞒不住的,说罢他转头对着春晓而道,“爱妃,你且先去后宫梳妆,等到晚宴之时,朕派人前去请你。”
音落,他便转身,向着宫内皇陵的方向而去。
曹嫣昔与上官云轩相视一望,紧跟其后。
一路走来,曹嫣昔与上官云轩都默不作声,两个人并肩跟在曹雪凌的身后,虽然他们的感情极为要好,哥哥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爱她,但是如今的哥哥已经成了新一任的雪央帝,身份高低自然和从前大不相同了,曹嫣昔轻轻一笑,真没想到,从前七煞阁阁主如今竟一跃而成雪央国皇帝,真是世事变迁、物是人非啊。
“嫣昔,到了。”曹雪凌微微驻足,指着前方的皇陵说道。
“恩。”曹嫣昔慢慢的向前走去,停步,立在皇陵面前,眼眶渐渐的红润起来。
她与外公相处时间不多,但是却是在她的记忆如同一张白纸一般的时候,一直都是外公陪在她的身边,照顾她、疼爱她,她脑中一片空白之时,第一个接受的亲人,便是自己的亲外公。
那慈祥的笑脸,温和的模样,对着嫣昔只有宠溺,没有分毫的呵责,几个月的相处,如同白驹过隙一般,在曹嫣昔的脑海之中久久萦绕。
“外公,嫣昔让您担心了。”曹嫣昔声音哽咽的喃喃道,“嫣昔不孝,如果没有嫣昔的意外,外公您就……”哽咽的声音戛然而止。
“嫣昔还没有来得及在您的膝下尽孝,您……”曹嫣昔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勉强的一笑,“外公,嫣昔回来晚了。”
说罢,曹嫣昔双膝弯曲,对着皇陵之下狠狠的跪了下去。
“嫣昔……”上官云轩赶紧上前,轻轻的扶住了曹嫣昔,口吻轻柔而道,“外公年岁已高,已经是喜不是丧了,况且外公若是能看到,他看到你这般难过,他也不会放心的,让外公走的安心一些吧。”
“恩……恩……”曹嫣昔点了点头,抹了抹面颊上的泪痕。
“好了,今天可是一个值得开心的日子,不要这样了,大家都还等着你的晚宴呢。”上官云轩轻声的安慰着曹嫣昔。
“恩,我们先去晚宴,外公,等有机会嫣昔再来看您。”曹嫣昔擦干了泪珠,便起身,在上官云轩的轻扶下转身走出了皇陵。
曹雪凌一直站在原地,等着曹嫣昔慢慢走了进来,他欣慰的一笑,对着嫣昔而道:“外公看到你,也算是能走的安稳了。”
“恩,哥哥,今日不说不开心的了,嫂嫂生辰,我们快去准备晚宴吧。”曹嫣昔一脸牵强的笑道,“今晚我给嫂嫂准备一个礼物,垚,来御膳房帮我忙,哥哥,您先去准备晚宴,我们随后就到。”
“准备什么礼物还这么神秘?罢了,那哥哥就先去前殿准备晚宴了。”曹雪凌轻轻一笑,抬脚便向着前殿走去。
“垚,这里有奶牛么?”曹嫣昔忽然瞪大眼睛问道。
“奶牛?你要做什么?”上官云轩一脸不解的问。
“这个你就先不要管了,有没有?”曹嫣昔白眼说道。
“有啊。”上官云轩点头说道。
“那你快派人去找一头奶牛,给我挤点牛奶出来。”曹嫣昔边吩咐着边向着御膳房的方向走去。
“好。”上官云轩点头应道。
“嘿嘿。”曹嫣昔神秘的一笑,便走进御膳房中,准备着鸡蛋、面粉……等待着新鲜的牛奶到来了。
“嫣昔,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上官云轩看着曹嫣昔在御膳房中忙里忙外,满脸不解的问道。
“我要为春晓做一个礼物,名字叫做生日蛋糕。”曹嫣昔轻轻一笑。
“生日蛋糕?”上官云轩皱眉而道。
“对啊,生日蛋糕是我们那里的东西,是在生辰之时要吃的。”曹嫣昔微微勾唇,想她在现代二十一年,从来没有吃过生日蛋糕,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今日正巧赶上春晓的生日,她不得好好的补偿补偿自己,向大家露上一手。
“那你每年的生辰都会吃么?”上官云轩问道,眼睛仍是专注的看着曹嫣昔手中搅拌的鸡蛋。
“没有,我没有吃过。”曹嫣昔低头垂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