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嫣昔翻了翻眼皮,好吧,算到念绾头上也不错。

原本她就虚拟个人出来,或者错觉里就觉得师兄似乎确实因为一个人困扰在心。

执绾如果能扒出来最好,拔不出来,凭借女人对情敌的嫉恨,也一定会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候着师兄的。

俗话说好汉怕缠,说不定缠着缠着这两位还有戏呢。

执绾见曹嫣昔不说话,直接以为她默认了,身子错开一步就向皇宫的方向飞去。

“这个贱人,竟然敢勾搭我的男人,她死定了。”

曹嫣昔遥遥望着执绾姑娘已经掠出去的身影,嘴里品味着“我的男人”几个字,觉得此事很有戏。

一身鹅黄衣裙已经踩到九王府屋檐上的执绾,忽然回头,看着曹嫣昔看了一会儿,僵硬的挤出一个笑脸来,“我误会你了,不好意思啊!”

曹嫣昔以为她已经走了,正在感叹这几日王府的守卫太松了,随随便便就能混进人来。

听这姑娘在头顶上这样说,赶紧摆摆手,“好说,好说”,只要你能拿下我师兄就行。

执绾见曹嫣昔这么配合的态度,越发心里高兴,谁都知道曹嫣昔与陌无尘关系好,如果这事曹嫣昔支持,那么肯定会更容易些。

说来执绾这姑娘也不傻,还知道曲线救国。

想到曲线救国,就想讨好曹嫣昔,看一眼曹嫣昔手里抱着的大红嫁衣,眼含羡慕的说道,“想要啥贺礼,我去置办。”

曹嫣昔转了转仰着头有些发酸的脖子,着实在风中有些凌乱。

这姑娘变得太快,刚才还对她喊打喊杀的,现在就要给她送礼。

拱了拱手,假假笑了两声,“客气了,客气了,早日拿下师兄,我喝你们的喜酒。”

执绾面色明显的红了一下,看一眼曹嫣昔揶揄的笑意,二话不说转身飞去。

调戏完了执绾,曹嫣昔心情大好,在上官云轩那里惹来的小火气都散的光光。

回到屋中,躺在床上开始补眠。

一觉睡得轰天暗地,梦里似乎还是她刚来玄皇的时候,虽然到处都是敌人,可是敌人都没有将她当回事,她还是一小鱼小虾。

醒来时,屋子里一片黑暗,撑起睡得有些酸疼的身子骨,曹嫣昔迷迷糊糊的喊浅若来掌灯。

软软侬侬带着睡意的喊了一声浅若,黑暗中似乎有人深吸了口气。

一个黑影从床边的椅子上站起来,身子一侧躺在了她身边。

上官云轩背靠着墙半躺在曹嫣昔身边,一双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看向曹嫣昔。

黑暗里看不清眼中神色,只是感觉那冷清清的气势,无端的让人觉得满是寒气。

曹嫣昔的迷糊立马被扫的一干二净,扯了扯被上官云轩压在身下的被子,丝毫动不了,索性放了手。

“王爷,你啥时来的?”

上官云轩哼了一声,依旧目光看着她,不说话。

曹嫣昔拿不准她家王爷这是闹哪般,这副样子看着又不像生气。

虽然她今天第一次使了小性子,可是上官云轩如果真生气了,那么就干脆不搭理她了,冷冷的晾着她。

现在还主动守在她床头,那么可以看出,王爷并没有生气。

曹嫣昔水润潋滟的眸光一眼又一眼的偷瞄着她家王爷,刚睡醒,发丝有一些凌乱,衣服半解不解,慵懒中透着风情。

看得上官云轩喉咙滚动了好几下。

二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看了片刻,曹嫣昔吸了吸鼻子,推了推堵在床边的上官云轩,“王爷有没有用过晚膳,要不一起吃点?”

说着就跨过上官云轩下床亲自去掌灯,黑咕隆咚的环境下,上官云轩的气势被无形中放得更大,有种有强烈的压迫感。

谁知,脚刚到了床沿就被上官云轩大手拦腰一兜,黑灯瞎火中曹嫣昔毫不费力的就被栽倒在了上官云轩身上。

笔端立刻传来上官云轩好闻的清冽气味,曹嫣昔脸不由得一红,被上官云轩抱了个满怀。

痒痒的灼热呼吸就在红得滴水的耳根旁,上官云轩的声音异常的嘶哑,低沉。

“本王今日的晚膳就是王妃你”。

轰隆一下,就好像天雷炸开一样,曹嫣昔的思绪顿时一片混沌,脑子里就只剩晚膳二字。

心里的感觉无法形容,心跳的砰砰砰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上官云轩的意思她当然是懂得,而且心底里是有些期待的,因为大婚当晚的洞房之夜,其实根本没有。

那一晚落雪要为她解毒,不会有机会洞房的。

原本这事她与上官云轩都刻意忽略掉了,因为上官云轩身上的冰火焰。

可是如今冰火焰解了,他们将洞房之夜提前了也是合情合理。

微闭了闭眼,曹嫣昔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人都要嫁给上官云轩了,没有什么好矫情的。况且这个男人在她心底里是分量很重的,具体重到什么程度,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反正那什么离开皇城,隐姓埋名都是毫无怨言的。

只是?她前世虽然有一纸婚姻,可是男女之事还真的没有经历过。

据说很疼的。

而且她现在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肚子很饿。

黑暗中上官云轩的气势太过逼人,她还有些不适应。

……

总之各种理由借口,曹嫣昔在上官云轩怀里扭了扭,推了推上官云轩宽厚硬朗的胸膛。

“王爷,我还饿着呢”。

“放心,本王一会儿会将你喂饱”。

曹嫣昔的脸火烧火燎的发烫,她家英明神武的九皇叔啊,原来在床上也这般闷骚。

被上官云轩故意曲解,曹嫣昔有些忿恼的掐了掐上官云轩身上的肉,脸气鼓鼓的。

黑暗中上官云轩轻笑一声,“立刻就将本王的王妃喂饱了”。

下意识的曹嫣昔心里一紧,死死的抓住了上官云轩的袖口,忽然间眼前一亮,屋里的灯亮了,浅若瘦若的身子从门口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曹嫣昔红着脸狠狠的瞪了上官云轩一眼,难道刚才浅若就一直在屋里,他们说的话都被浅若听见了。

一想到这,曹嫣昔真想找个地缝转进去。

看曹嫣昔发怒的小猫一般的样子,上官云轩清冷威仪的脸上终于抽动了一丝笑容,指了指床边的桌子上,“春宵苦短,王妃只能吃点点心凑合了。”

曹嫣昔瞥他一眼,跳下床坐到桌旁,桌子上的点心摆了满满一桌子,虽然上官云轩说只能吃点心,可这无疑是点心盛宴。

各式各样的点心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味道自不用说。

除了点心,还有温热的一碗莲子羹汤,曹嫣昔就着莲子汤吃了些点心,回头又剜了上官云轩一眼。

甜的点心,甜的汤,这洞房之夜上官云轩到底要闹哪般?

估计是吃了太多甜食的缘故,曹嫣昔那一眼含娇带嗔,软润润的一眼,看得上官云轩又是心神一荡。

身子一顿,高大挺直的身躯忽然间向曹嫣昔走过来,一片阴影罩下来,曹嫣昔已经被上官云轩打横抱在了怀里。

一张如神仙雕刻好的俊脸紧贴着曹嫣昔的脸,薄薄的双唇离曹嫣昔蜜一样的唇瓣只隔了一厘米不到。

灼热的气息扑洒到曹嫣昔红通通犹如晚霞映照的脸上,声音低哑暗沉,“嫣昔,我想让你做我真正的女人许久了,再也不想等了。”

心头一软,曹嫣昔想起当初上官云轩在皇宫里轻描淡写的说要将她留在九王府。

想起来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当日觉得那似乎只是很随意的一句话就将他们二人绑在了一起。

今日方知,那才是上官云轩真正的心意。

只是看柠葵的样子,此事似乎另有蹊跷,柠葵虽然向来能言会道,可却不是个一惊一乍的性子。

“对,就是她,原本因为冯府那个地牢的事,我们是去找她的晦气的。

可是没想到她已经死了,身上有桃花痕迹……”柠葵有些急切的看向曹嫣昔,将半夜里潜入皇宫看到的怪事细细说与曹嫣昔。

桃花印记?曹嫣昔的脸不由得沉了下来,如今会桃花空的只有两个人,她与玉桃花。

可是两个人都与冯婉婉有或多或少的纠葛。

有人要将冯婉婉之死嫁祸在她与玉桃花身上不知到底要做什么?

俗话说树倒猢狲散,况且冯婉婉已经死了,她不觉得有人会出来替冯婉婉喊冤曲。

况且冯婉婉很可能就是死在想要嫁祸之人的手上。

沉思了半响,曹嫣昔看了眼半是疑惑半是好奇的柠葵,“冯婉婉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一般后宫嫔妃死后都会礼部负责在宫里搭建灵堂,一般情况下大部分妃子都能够葬入皇陵。

“皇上亲自下旨,送回了冯府,据说会葬入冯家坟陵。”

曹嫣昔的眸光忽然间尖锐的掀起,定定看着柠葵,想要确定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冯远镇死后,因犯有卖国通敌之罪,撤去了所有官职,抄没了家产,府中余下众人都被发配边疆苦寒之地。

冯婉婉因受牵连死后不入皇陵也是可以理解,可是要葬入冯府的陵地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众所周知,出嫁的女儿是不会再入自家坟地的。

这其中似乎另有猫腻?

“我们今夜也访冯府。”曹嫣昔手指敲打着桌面缓缓说道。

“可是明日是你的大婚。”

“谁也没有规定拜堂成亲之前就要乖乖坐在家里等着。”

“可是大婚是喜事啊,”有谁会成亲头晚还去扒拉死人的?柠葵抿了抿唇,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我知道是喜事,也盼了好久了,放心去了只要能见到冯婉婉的尸体,有一个人一定可以找出真相来。”曹嫣昔很是胸有成竹的拍了拍柠葵的肩膀。

柠葵梗在喉咙里的话没有说出来,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想想九皇叔那张冷脸,要是知道她们与王妃半今夜去冯府干什么事去,不知道还会有多么吓人。

不过这才是她们的曹皇嘛,要是真成了那乖乖坐在深闺里等着出嫁的女人,那她们跟着还有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