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鸽看着眼前的一幕,扑棱棱飞起在头顶盘旋了一圈,虽然那什么鸽子应该是和平的使者,可是它天生不喜什么委屈的和平。

曹嫣昔这一手大快人心,跟着这个女人还是不错的。

从曹凰台下来,就到了外面石壁前,外面的雪崩之势还在持续,那一钵盂还在,只是换了人在支撑。

自陌无尘将执绾扔到这里,执绾就在此地一动不动,三天来她运功阻止雪崩已经筋疲力尽,奈何她被陌无尘制住,只能被动的在这里死守着。

曹嫣昔见是执曹,轻轻笑了下,真还是风水轮流转,想当初执绾,念绾二人那不屑一顾的神色,根本是将她当做了杀人棋子,现在她也沦为了师兄手中的棋子。

手掌微抬,如同龙卷风一般的桃花扑簌簌向那满山堆积的积雪打去,桃花所经之处,那积雪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在快速消融。

顷刻间一山积雪就融化了一半,剩下的粑在山体上,已无成雪崩的可能。

执绾愣愣看着曹嫣昔的这一手,目光中有震惊,嫉妒,痛恨,思索之色。

曹嫣昔已经修炼成了曹功,如果再有好际遇,将会成为既曹皇后,曹族的第二人。

还有陌无尘对她一心追随,执绾往曹凰台的方向探了探头,并没有看到陌无尘的身影。

难道陌无尘走了,她心里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落寞,即使那人对她总是冷眼讥讽,她也还是想见见他。

执绾脸色青白的狠狠瞪了曹嫣昔,曹嫣昔不甚在意的将钵盂拾起,“真是好东西,师兄太破费了,说不要就不要。”

执绾本来就在生气,听曹嫣昔的话更是火冒三丈,可咬牙切齿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曹嫣昔并不是对她说话,人家师兄妹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她来插手。

“你别得意的太早,后面的五虎玄龙不会让你轻易过去。”执绾终于想起了打击曹嫣昔的理由,恨恨说道。

曹嫣昔放下手里的钵盂,淡淡看她一眼笑盈盈的缓缓说道,“执绾姑娘似乎忘记了,我练成了曹功,即使是黑曹也要忌惮几分。

老太君亲自派人来助我练功,又怎么会过分为难我?”

执绾看着曹嫣昔略显嚣张的姿态,恨不得上去将曹嫣昔的脸给抓花了,可是曹嫣昔说的确实有理。

让曹嫣昔练成了曹功,这一次他们黑曹算是彻底失败了,而且人形云损失惨重。

执绾一想起曹嫣昔将人形云葬身于烈焰池,化为了灰烬,就恨得牙痒痒。

可是他们黑曹接下来还要面对曹老太君的责问,她现在不是与曹嫣昔生气的时候。

念绾那个死丫头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她要赶紧回曹祥宫,与母亲说清楚。

曹嫣昔将执绾脸色的变化都看在眼中,伸手替她解开师兄给她下的封锁。

师兄也太不知怜香惜玉了,将好好的一个美人折腾的狼狈不堪。

不过这美人还有大用处,念绾那个丫头虽然她没见过,可从青玉口中得知,不是个善类。

执绾作为黑曹的少主,她现在将她放回去,正好与念绾斗一斗,先将黑曹搅腾一番。

执绾见曹嫣昔将她放开,高傲的冷哼了一声,她以为曹嫣昔是马上要到曹后,惧怕她母亲的势力,所以不敢动她。

曹嫣昔笑了一声,随这丫头怎么想,越蠢越容易控制,她去曹后本是处理丢失后位一事,现在看来还有黑曹要对付。

执绾一句话不说转身离去,这个地方她再也不想看一眼,在这里她丢尽了脸。

不过她回去要好好探访一下陌无尘属于曹族的哪一脉,凭借她是黑曹少主的身份,看他不就范?

曹嫣昔也牵着踏雪往前走去,前面不远处青玉一袭青衣,迎风而立,看着曹嫣昔周身这一圈动物,笑着摇了摇头。

曹嫣昔丢开踏雪迎上青玉,笑道,“处理了点小事,耽搁了。”

青玉轻轻摇摇头,看了一眼曹凰台石壁前的积雪已经大部分消融,刚才亲眼见执绾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又轻笑了一下。

总归老太君选曹嫣昔是对的。

曹嫣昔也不再多说,随手从包袱里抽出一把剑来,这剑只是普通的剑,不过既然她要与青玉比武,那么手中一定要有武器。

青玉看了一眼曹嫣昔手中的剑,也不多言语,轻吐一个字,“请”,长剑出鞘向曹嫣昔刺来。

曹嫣昔衣袖一抖,剑光泛起,“铮”的一声,剑锋相迎,发出脆响,绽出光焰。

二人同时变招,两把剑如同两只游蛇一般,在她们手中劈、砍、刺、勾变幻莫测。

曹嫣昔没有用内力,只将她修炼时曹功的招式全部用上,青玉作为老太君的近身护卫,刀剑招式自然不弱。

二人从晨光微起一直打到午时艳阳高照。

忽然间同时收手,曹嫣昔认真的行个礼,“青玉姑娘,领教了。”

青玉身手不凡,且隐藏有深厚功力,不过出招坦然毫无阴招,却不是恶人。

至于隐藏功力的事,那只能说老太君不愿意暴露青玉的本事,作为她的贴身护卫,怎么可能让别人摸透。

曹嫣昔站起身来探头望去,粗粗看上去,似乎是忽然出现的海市蜃楼一般,纯白的雪原现出一片山峦起伏,青山绿水,烟尘村墟,袅袅飘雾,隐约可见殿宇宫墙掩映其中。

再细看下,那巨幅画上的边缘有风兜着微微颤动,这是不知何时趁她与龙猫打闹,与雪鸽闹别扭之际放到这里来的。

曹嫣昔微微笑了一下,她并没有寻常高手被人不声不响的摆了这么一出的难堪,反而觉得有趣。

看来曹老太君还真是听了心要与她玩些舞文弄墨的了,本来以为老太君会试试的武功修炼的怎么样,看来有青玉,老太君也不用试了。

曹嫣昔回头在四周看了一圈,她没有料到这一路要比这些东西,所以文房四宝一样都没有。

先前在曹凰台提的诗还是借的郁叔叔的笔墨,现在没有笔墨可用。

起身又细细端详着那幅巨画,这样大的画卷不会是一个人完成的。

首先画卷太长,画师都讲究细致入微,不会随意在画布上涂抹一番了事,画这样一幅巨画,即使是画功了得的人也需画个几日。

可这笔墨明明看起来是刚刚铺上去的,有些地方还有着微微湿意。

再然后她虽然不善绘画,可还是见得多了能看出其中门道,好几处笔势不同,粗粗数了数,大概有五个人参与了这幅画。

五虎?曹嫣昔皱了皱眉头,这个想法让她先前的想法有些颠覆。

因为她看那画的手法明明是女子的手笔,入手沉吟,轻缓带过,细腻处如微风拂面可现,笔端饱含女子情思。

可是剩下的五虎,那不应该是男的吗?

见曹嫣昔满是惊异的盯着那画卷看个不停,画卷后看不清楚却隐隐见五个纤细,柔美的身姿各有不同的娇态。

清脆侬软的声音夹杂着银铃似的笑声。

其中一粉色衣裙的女子捂嘴笑着,“她好像不知如何办呢,要不要我们将笔墨还她?”

另一天蓝色衣裙的姑娘扯了扯她的衣袖,“楚绯,你先别着急,听说她赢了凡先生,洛先生,就连郁先生都对她赞不绝口,一首《曹凰台》连老太君都夸赞。

虽然神笔画师严先生死在了她手上,不过那般只重权益,滥杀无辜之人,即使有鬼斧神工的画技,也不值得可惜。”

随后又一绿衣女子接话,“曹子严仗着曹族的规定在族内恃强凌弱惯了,尽然还打着虎宝的主意,这样的下场真是活该。”

其它姑娘立即叽叽咋咋的附和咒骂曹子严。

曹嫣昔如今耳目极清,自然将画卷后方那些小丫头们的说话听得一清二楚,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栖曹山还真是遍地宝物,她随便杀个人就是神笔画师,早知道她是不是应该留下他的性命。

曹嫣昔想了一圈摇了摇头,早知道她也会杀了那个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毫无人性之人,即使再有才华也是祸害一个。

不过这些小姑娘们的谈话,曹嫣昔凑上去又听了听,已经话题已经从最初谈论她,后来谈论起曹子严,现在说的是师兄。

果然是美男在哪里都有市场,看看那些小姑娘们谈论起师兄来各各粉面桃花,眉飞色舞,声音愈来愈大,完全忘记了还有曹嫣昔这一档子事。

曹嫣昔抿抿嘴,看来曹老太君是真没心思与她玩,看看送来的这一帮丫头片子。

好吧,一下子拥有这么高超的技能,她就是有点想找个人试试身手,可是老太君完全不给她机会。

现在这一帮小丫头片子们,她就陪他们玩会吧。

曹嫣昔回身从包袱里掏出一罐罐胭脂水粉来,这东西还是在北冰的时候,浅若那个丫头为她准备的,盛情难却就一直带着。

又来在这些胭脂里加了几位药物,本来打算在栖曹山口送给玉桃花那个女人的。

后来给她倒了一咕噜的美容秘方,就想着等到回去时,再得到什么好东西一起送出去。

刚才看着小姑娘们聊得兴奋的样子忽然就想起了这个,有山有水,再添一点繁花盛景岂不是更美。

曹嫣昔身形拔起,手指蘸着胭脂在巨大的画卷上犯下翻飞,游走。

她没什么画功,不过画过油彩画,现在粗粗添上几笔也算是应景了。

在曹嫣昔的手指起落之间,墨彩丛丛间忽现彩色身影,翠绿,粉红,天蓝,鹅黄,轻紫。

最后手指微微停顿,五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跃然纸上,曹嫣昔满意的长出口气,退后几步细细观赏。

画卷后忽然不知哪个女子“啊”的惊叫了一声,惊慌的指着画卷上忽然添上的风景。

其它姑娘都齐齐看去,“那是我们吗?好像画的不像啊。”其中一个说。

“看衣服是,不过画的确实不像,这彩色的墨用得好。”

“好像不是墨水呢,你们闻,还有香味。”

画卷后顿时叽叽咋咋一片,曹嫣昔额头冷汗直冒,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丫头们,关注的重点总是不对。

现在难道她们不应该想想这画是谁画的吗?还有她,被一群小丫头片子们反复议论,说她的画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