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溪躲在盛世的臂膀里现世安稳时,病入膏肓的陆西顾却收到一封匿名的信封。
信封内的东西很足够,全是监控里调出来的照片,以及一份盖有公章的DNA验证报告。
在那一刻,她的心脏几乎是骤停的。
陆西顾顶着面前的匿名信,根本不用再过多的巡查,她便已经揣测出对方的身份以及目的。
这招先发制人,让她措手不及。
顾南溪是在半夜里接到的电话,为免吵醒身边的男人,她还刻意踮起脚,悄悄躲在阳台接听了电话。
她压低着嗓音,开口喊道,“西顾!”
“从侧门出来,我在那里等你!”
这个点,陆西顾冒险过来,肯定有什么事。
顾南溪不疑有他,回头,看了眼床上睡得入神的盛世,咬了咬牙,“等我!我马上就下来。”
她根本没有穿鞋,抓起沙发上的厚外套,边走边穿,悄悄的跑了下去。
楼下佣人已经全部熟睡,安保监控设施更是全数开启,为免被人发现惹来麻烦,她可以关掉别墅的内所有的电闸,然后悄无声息的往花园侧门跑。
避开侧门的安保人员,顾南溪终于跑了出来,终于在环形道路的树丛后发现了一辆车。
她尝试着靠近几步,然后车门就突然打开了。
陆西顾满脸苍白的坐在后车座,冲着她扯了扯嘴角,粲然一笑。
顾南溪立刻跑了上去,整个人蹿了进去,然后“砰”地将车门关上。
司机立刻开车,“嗖”地一声坠入暗夜。
顾南溪拽着陆西顾的手,那种冰凉的触感让她心慌,“你身体这么不好,瞎跑出来干什么!?”
陆西顾紧了紧她的手,说道:“因为我让你惹这么大麻烦,你觉得我还能坐得住?!”
顾南溪睨了她一眼,嗔道:“你这自以为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
陆西顾戳了戳她的手臂,语气凝重地说道:“别在这里和我打太极,来之前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你现在是保释期,半岛别墅门口那些蹲点的记者,都是乔装的警察。”
顾南溪不爽地瞪了她一眼,“既然知道,你还跑过来引火上身,嫌自己不够红!?”
陆西顾一脸的担忧,看着她,问道:“查出来了吗?!谁干的,这么明目张胆的嫁祸。”
顾南溪摇了摇头,有些失落地说道:“暂时还不清楚,警方那边还在调查。”
陆西顾的表情沉重,看着她,语气更是低沉地问道:“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顾南溪对着她笑了笑,顿了顿,语气略带着嘲讽地说道:“嗯,算是认定为杀人凶手了吧!”
陆西顾拽着她的手,满眼歉疚地说道:“对不起!”
顾南溪的心抽了抽,有些难受,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对不起什么!?又不是替你背黑锅……”
陆西顾满脸愧疚,歉意满满的说道:“毕竟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想要见珩珩,你也不至于落得现在的局面。”
顾南溪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笑着说道:“莫名其妙就红了,也不算太差。”
陆西顾吸了吸气,瞪了她一眼,担忧的说道:“少在这里苦中作乐,这件事的波及面太广,势必影响半岛别墅的建成。”
顾南溪见她情绪有些激动,立刻收起内心忧虑,堆着她笑了笑,开口说道:“别光说我,说说你吧,身体这么差,什么时候接受手术?!”
陆西顾耸了耸肩,笑得也是没心没肺,扯了扯嘴角,说道:“不仅没有找到心脏源,连我的主刀医生都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我要怎么做手术,自己来?!”
顾南溪皱了皱眉,没好气地训斥她,“别说泄气话!”
陆西顾也学着他,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好和坏你应该都看到了,珩珩可能要麻烦你帮我多带几天。”
顾南溪有些纳闷,冲着她挑了挑眉,问道:“不带他走了?!”
陆西顾点了点头,满脸苍白的回应道:“嗯,暂时不走。”
顾南溪有些意外,继续询问道:“怎么突然想通了?!”
陆西顾对着她笑了笑,说道:“有你护他周全,总比和我在外漂泊的好。”
顾南溪一听倒是开心了,却不忘打趣起来,“不怕以后我不把儿子还给你?!”
想着那个虎头虎脑的小东西,陆西顾的心口莫名的一阵暖,笑得一脸的温情,自言自语是说道:“嗯,遇到你,也算是那小子的福气。”
顿了顿,她又突然扭头,看着窗外浓浓的夜色,闭着眼,有些无力,低喃着说道:“南溪,珩珩就拜托你。我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接他。在此之前,请务必,帮我好好照顾他。”
她们绕着半岛别墅的山脉绕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天际开始冒出些光亮,这才匆忙告别离开。
她才刚回到半岛别墅,内里的人便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钟妈眼尖的发现了她,立刻跺了跺脚,对着周围的人喊道:“哎哟!夫人,夫人回来了!”
说着,她拾阶而下,立刻跑了过来,着急的说道:“夫人,您这一大早去了哪里,可把我们给急坏了!”
“睡不着,去花园里随便走了走!”顾南溪对着她笑了笑,“有必要这样吗?!”
钟妈一脸的激动,开始吐槽起来,“哎哟!您可吓死我了!大清早盛先生没找到你,可是发了好大一通的火!”
顾南溪皱了皱眉,想着盛世那张板着的黑脸,忍不住笑了起来,“他醒了?!”
钟妈扭头,目光有意无意地瞄了眼屋内,然后开口,压低着声音说道:“醒了,现在还在餐厅里生闷气呢,谁也不敢靠近。”
顾南溪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放心,交给我,你去准备早餐吧!”
餐厅内处于一种极其压抑的气氛,大家人人自危,相互埋着头,谨慎地做着手边的事。
顾南溪进来时,感觉内里所有的人忍不住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有些忍不住摇了摇头,真是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大清早甩什么冷傲!
她不动声色地走上去,就坐在盛世的旁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有必要大清早让所有人都过得不安生吗?!”
盛世黑着一张脸,就是不理她。
但从顾南溪进来后,他下颚骨绷紧的筋明显变得舒缓许多。
哟嗬!还生气了?!
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顾南溪对着旁边煮熟的鸡蛋撸了撸嘴,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角,满脸讨好的看着盛世,娇滴滴地说道:“帮我剥个鸡蛋吧!?”
盛世抿了抿手里的咖啡,斜睨了她一眼,板着脸,不发一语。
顾南溪被他那副表情雷得愣住,心里别扭得不行。
还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顾南溪瘪了瘪嘴,不爽地收回手,坐会原位,双手环抱于胸,盯着那只带壳的鸡蛋不爽起来。
不给剥就算了,大不了自己来!
顾南溪嫌弃地冷哼一声,然后抬手去拿鸡蛋。
谁知道,这才刚在桌上磕了一下,手里的鸡蛋就易主了。
盛世冷着一张脸,来了个半路截胡,顺势夺走她手里的鸡蛋,极其认真,慢悠悠的剥了起来。
如此不动声色,强势却又带着温情的行为,让顾南溪内心的情绪忍不住蹭蹭蹭地直往上冒。
真是个别扭到了极致的男人呐!
钟妈端了杯补气的汤水过来,顾南溪立刻捏着鼻子,满脸嫌弃地说道:“我不要喝这个,一股子的怪味!”
钟妈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倒是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盛世突然开口,语气冰冷地说道:“谁让你大清早瞎跑出去的,凌晨山上的寒气重,喝点驱寒。”
顾南溪一听,立刻瞪着他,开口狡辩起来,“什么叫瞎跑?!我是出去晨运,锻炼身体,你见过谁晨运了还要喝药的?!”
盛世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戳穿她,“那你见过谁晨运是穿拖鞋出去的?!”
顾南溪低头,看着脚上湿漉漉的拖鞋,顿时词穷,“我……”
这是,一直被剥壳后晶莹剔透的水煮蛋落在盘子里,蛋白晃了晃,让人食欲大增。
盛世傲慢地说道:“喝完汤水把这些都吃掉。”
顾南溪盯着面前的汤水,中西结合的早餐,皱了皱眉,继续反抗起来,“你是在养猪吗?!这么多东西,怎么可能吃得完?!”
“是吗?!”盛世抬眼,看这她,哼哼着嘲讽道:“你这样食欲不佳,甚至还有力气大清早出去晨运,是在抗议吗?!”
顾南溪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啊!?”
盛世一双深冷的眸子微眯,抬手,轻轻地挑起她的下巴,嗓音低沉地说道:“抗议我不够卖力,让你还有精力去做运动!”
顾南溪的脸瞬间红了起来,瞪着面前的男人,毫不留情地吼道:“流氓!”
这个男人,大清早,是疯了吗?!
还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真是太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