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着自己的脸,惊恐地捂住脸叫喊,脸上的血沿着轮廓直往下/流,不过片刻,白色的衣服被染得通红。

这么严重的伤势,恐怕那份姣好的容貌,算是彻底毁了。

顾南溪的眉心微微皱了皱,终究是于心不忍,猛地别开脸,有些不适地往盛世的怀里躲了躲。

长发忽地顺着脸颊耷了下来,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一排暗色的指印排开,有些伤口还有些被抓伤的痕迹。

她躲在自己怀里,呼吸沉重,动脉处微微地颤了颤。

落在盛世眼里,几乎瞬间便恼怒了起来。

维乙安还在房内不断的叫喊,捂着脸,哀嚎着求救,“我的脸!救我,盛世救我!”

声音尖锐刺耳,但却又带着更加浓重的恐惧。

然而,她的惊喊却并未得到任何的回应,只见盛世紧张的搂着顾南溪,扭头,冲着身后的叶辰大吼起来,“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把沈凉城给我拽下来!”

老早就耳闻楼下有热闹可看,沈凉城早已不请自来。

乘着电梯一路往下,麻溜的来到了事发现场。

这才刚走到走廊,便听到设计部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真是连名带姓,毫不客气。

他也不知怎么的没反应过来,脑热的冲了进去,随口问道:“谁呢!?谁在叫你爷爷呢!?”

这话音刚落,旁边的助理顿时冷抽了口气,指着室内黑着脸的盛世,再满脸惊恐地盯着沈凉城。

沈凉城这才反应过来,扭头,正好看见盛世那座冰山脸,吓得腿软。

硬着头皮往里走了去,刚进门,便被摔在玻璃渣子里浑身是血的维乙安给吓得退了几步。

现场简直是灾难片,惨绝人寰!

他立刻皱了皱眉,一脸的嫌弃,垫着脚,避开地上的血渍,颠颠地往里跳,一边还咋咋呼呼起来地吼起来,“卧槽卧槽卧槽……玩这么大啊?!在飙血唉!”

他说话的声音,伴着夸张的表情,吓得维乙安瞬间愣住。

沈凉城从来就不算是个善茬,盯着维乙安的脸,摇了摇头,满脸惋惜地说道:“啧啧啧……这伤口,可真是丑哭了!”

维乙安瞪大着双眼,心里的情绪被激发,不过瞬间,整个人更加的疯狂起来。

她坐在血泊里,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疯狂地大声尖叫,声音听起来令人万分恐惧且凄惨,“啊!……啊!……”

沈凉城到底是学医的,虽然平日里没心没肺惯了,但看到维乙安这副惨兮兮的样子,还是皱了皱眉。

医生的职业操守让他产生了那么一点点的慈悲。

他皱了皱眉,蹲下身,正准备探身上前,怎知,这还没弯腰,身后就传来盛世冰冷的怒吼,“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沈凉城被吼得背脊发凉,背对着盛世狠狠地翻了个白眼,默默地说了句,“卧槽”!

这些女人真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人面兽心,冷漠无情的男人。

他瞥了一眼满身是血的维乙安,到底还是不忍心,侧身对着自己的助理吩咐几声,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往盛世的方向走。

维乙安坐在血泊里,即便受这么重的伤,他竟狠心到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心系顾南溪身上。

爱了二十几年的男人对自己弃之不顾,这些打击,对于向来受万人拥仰的维乙安来说,几乎是莫大的打击。

她气得直喘大气,愤怒的眼眸里混着猩红的血,冰冷的眼神直直地盯着顾南溪。她咬着牙,嘴里发出“咯吱”的声音。

猛地,她推开身边的人,如一头猛兽,张牙舞爪地冲了上去,“顾南溪!我恨你!……”

沈凉城没料到身后的女人会像发疯似的冲上来,整个人被撞得狼狈地踉跄几步,眼睁睁地看着维乙安冲了过去。

她的手里拿着片玻璃,闪烁着明晃晃的白点。

顾南溪扭头,瞬间瞳孔缩紧,那片冷冰冰的玻璃碎片就在面前,离鼻梁不过半寸的距离。

那一刻,她似乎闻到一丝冷冰冰的关于死亡的气息。

说时迟,那时快。

只听到“啪”地一声巨响,维乙安却猛地被后拉,整个人硬生生地摔在了地上。

沈凉城眼疾手快,拽着维乙安的腿,彻底制住了她下一步的动作。

顾南溪盯着趴在地面上的维乙安,眉心里不住的皱了皱,原本还有些同情的眼神早已变得冰冷疏离。

盛世的脸色不好,瞪着叶辰,厉声吼道:“派人将人给维家送回去!”

顾南溪的伤势并不严重,除了因为方才被掐得短暂的缺氧而有些晕眩,脖子上的都是些皮外伤,相较维乙安的伤势,简直不算些什么。

沈凉城查看顾南溪脖子上被掐的伤痕时,眉心不自觉的蹙了蹙眉,深情露出些异样。

他反复查看着顾南溪的伤势,掐痕有新旧老伤,从她脖子上露出的痕迹,似乎是早些时候留下的。

为什么会有掐痕!?

老旧的掐痕明显,相距的距离判断,不像是女人造成的。

这样的痕迹,不是女人,就是男人了!

沈凉城拧着眉,看了看顾南溪,又看了看盛世,觉得更加迷糊了。

他的眼神很精准,精准到让顾南溪慌了神。

她有些别扭地缩了缩脖子,却刻意躲开沈凉城探寻的眼神,侧身往盛世的胸口躲了躲,瘪着嘴,委屈地哭了起来,闹腾着吼道:“我不要这个庸医,好痛!”

盛世可没理她,沉着脸,安慰着说道:“乖!别闹!”

沈凉城的面前还没有碰到顾南溪的脖子,那个女人就直冷抽一声,“嘶……真痛!”

然后装着满脸的委屈,满眼水润莹光,刻意悲切地小声哭泣起来。

这哭声,几乎是要碎裂盛世的心脏。

盛世的眼神冰冷地扫了过来,随即,一个扫狼腿踢过去,冲着沈凉城大吼道:“不知道轻一点吗?!”

嘶……尼玛……

沈凉城被踢得立刻弹跳了起来,迈开半米远,单膝跳着,抬手摸着自己的大腿,龇牙咧嘴起来。

心里万分怒气,瞪着盛世怀里的顾南溪,心里愤愤不已:卧槽……敢不敢再矫情一点!破了皮的伤口,碰到药哪有不疼的?!

他刚才涂的明明只是双氧水,消毒的好吗?!

矫情!作!这就是女人吗?!

是吗?!

卧槽!……

盛世心里也气,生怕顾南溪再受到罪,于是三两下地将沈凉城给踢了出去,自己拿起桌上的药,按照沈凉城的交代,开始小心翼翼地帮顾南溪上药。

药物这才刚碰到伤口,他便感觉顾南溪脖子上的肌肉不住地抖了抖,但她却窝在自己的臂膀里,隐忍着不哭出来。

盛世没来由的,觉得内心酸楚难受。

顾南溪躲在他的胸口,嘤嘤嘤地哭得委屈,豆大的眼泪掉了下来。

盛世有些着急,捧着她的脖子,开口着急地问道:“怎么又哭了?!是不是碰到哪里,痛了!?”

顾南溪只是哭,却始终不说话,“……”

盛世误以为是脖子上的伤口难受,这才在伤口的位置吹了吹气,嗓音低哑地问道:“真这么痛!?”

真是,不分场合的,耍!流!氓!

顾南溪的眼眶里擎着泪,猛地推开他,愤愤地骂了句,“混蛋!”

“……”面前的小女人,眼睛里闪着微光,挠得人心痒痒的。盛世抬手,食指的指节在她的鼻尖处刮了刮,开口说道:“怎么还骂人了!?”

顾南溪冷冷地哼了一声,却突然开口,抓着他的手,在虎口的位置,狠狠地咬了一口。

盛世盯着咬住自己虎口的女人,也不恼,任由她蛮狠地咬着发气。

真像是一只被惹怒了的小野猫,抓子尖锐锋利,挠着挠着也就闹心了。

顾南溪原本正发着火,却见盛世并没有反抗,反倒是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顶,语气淡淡地说道:“这样的话,是不是心里舒坦些了!?”

顾南溪放开自己的獠牙,丢开他的手,甩了个愤怒的眼神,瞪着她,质问道:“混蛋,你到底在外面有多少风流债!”

原来,是因为这个生气了!?

盛世挑了挑眉,开口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顾南溪别了他一眼,不爽地吼道:“因为我怕哪天出门在街上上被那些女人捅死!”

盛世抚了抚她的头发,笑着打趣道:“有了今天这一出,众人都已经知道你是母老虎,应该没有人主动送死!”

顾南溪可是不爽快了,咬着牙,恼着说道:“快老实交代!到底还有多少风流债!”

盛世扬起头,心情大好起来,“咯咯咯”地笑出了声,顿了顿,这才开口问道:“盛太太,你这是在吃醋吗?!”

顾南溪睨了他一眼,瞪着眼,质问道:“我不应该吗?!”

“嗯,应该!”盛世真是爱极了这个小女人,抬手搂住了她的肩膀,笑了笑,说道:“但盛太太要失望了,毕竟你的老公这么洁身自好,你恐怕一辈子喝不上那种酸溜溜的东西了!”

“大!骗!子!”顾南溪瞪了他一眼,反手就给他一拳,吼道:“你当我傻吗?!有维家那么娇滴滴的小姐做事实论据,你居然还厚着脸皮说没有!你还要脸吗?!”

盛世搂着他,突然闷声笑了起来,语气毫无情绪地说道:“嗯?!就凭那点姿色?!你是不是太小看你家盛先生的品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