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乙安倒是没有一点的矜持,冲进半岛别墅,扯开嗓子,大声嚷嚷着说道:“盛世,盛世在哪里!?”
钟妈见状,立刻上前提醒道:“维小姐,麻烦你小声点,盛少在楼上,已经睡下了!”
维乙安根本没有理解过来,只是激动的看着钟妈,指着楼上的位置,问道:“在楼上!?”
钟妈有些愣住,尴尬的点了点头,“是的!”
维乙安一听,立刻就刹不住车了,扶着扶手往上跑去,一路上又继续大声叫嚷道:“盛世……盛世……”
钟妈吓了一跳,跟着她身后跑,想要提醒她,“维小姐……”
可是,她刚才迈出去一步,沈凉城就伸出一只手将她拦住,开口说道:“让她去!”
钟妈有些不明白,看着他,有些疑惑地说道:“可是,盛少他……”
沈凉城挑了挑嘴角,语气冰冷地说道:“这种喜欢作茧自缚,又不怎么讨喜的人,你能做的,就是成全她。”
钟妈有些愣住,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做,但对方是沈少,她只得听命于是,只得点了点头,说道:“……是……”
维乙安踩着十几寸的高跟鞋,用力推开门,大喊道:“盛世……”
终于在卧室里看到盛世,将手中的皮包扔在沙发上,立刻冲向大床。
躺在床上的盛世,此时面色有些苍白,额头上泛着些细密的汗珠。
维乙安顿时觉得心口一疼,立刻扑向床边,着急地说道:“怎么病得这么重!?”
她伸出手,探向盛世的额头,想要探一探温度。
突然,一只手突然扣了过来,狠狠地扼住她的手腕。
维乙安被吓了一跳,看着床上突然转醒的盛世,愣了愣,随后又激动的问道:“盛世,你醒了!?”
盛世扣住她的手腕,脸上有些病容,眉眼里更是凌厉,语气冰冷地吼道:“谁放你进来的!?”
维乙安被吓了一跳,眼神瞄了瞄其他方向,随后冲着她笑了起来,说道:“我……我收到消息,说你生病了,我才特意赶过来看你的。”
盛世的脸色顿时一阵暗沉,眉眼里尽是杀意,冷冷地说道:“你派人监视我!?”
维乙安有些着急了起来,慌忙解释道:“我……我没有!”
盛世瞪着她,语气冰冷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是……”维乙安的手被扣得有些疼,挣扎着想要解脱出来,“是顾南溪特意打电话给我说的。”
“南溪!?”盛世一听,脸色顿时变得漆黑一片,连眼神里度偶是愤怒,“.…..”
手腕处的力道越来越猛了,几乎是挫骨的痛,维乙安痛得全身发抖,开始求饶着说道:“啊!好痛!好痛!盛世你抓得我好痛!……”
“嘭!”盛世胸口燃气了熊熊大火,手中的力气逐渐的加重,痛得维乙安哇哇直叫。
就在维乙安即将要被痛晕过去时,身体被用力猛地摔了出去,她立刻惊呼道:“啊!……”
盛世恼怒起来,大吼道:“立刻从这里给我滚出去!”
维乙安趴在地上,有些难堪,但仍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主导权,继续开口解释道:“我……我受到你生病的消息特意赶过来,我不走!”
盛世也不顾自己身体的虚脱,爬起来,语气冰冷地说道:“维乙安,别给脸不要脸,我才说过让你别踏入半岛别墅半步,说的话不起作用是不是!?”
维乙安也跟着急了起来,立刻拽着盛世的衣角,扬头看着他,说道:“我为什么不可以来!?我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如果我都不能进来,那顾南溪她凭什么身份住在这里!?”
“维乙安,你是不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盛世有些气,猛地甩开她,居高临下地瞪着她,语气冷冽地说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事也要你来过问了!?”
维乙安被摔在一边,企图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盛世根本不给她几乎,只是冰冷地说道:“我再说最后一次,滚!出!去!”
维乙安厚颜无耻,不甘于就这样被请出去,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把握这次的机会。
刘诗雨说得对,自己的东西要自己争取,容不下的,就铲除。
盛世现在如何对她,将来,她就要怎样变本加厉的还给顾南溪!
顾南溪从半岛别墅出来,半路撇下司机,面色如常的交代对方离开,说自己要四处逛逛。
绕过莲城最繁华的阶段,终于走进一处老街。
这条老街是莲城最有特色的地方,相当具有浓郁的历史底蕴。
马路边的梧桐树早已因为落叶变得光秃秃的,盘根错节的枝条向外扩伸着,因为冬日的风雪累积,粗质的枝条上托着白白软软的雪团。
天气有些寒凉,街道没有多少行人,即便是冷,多是带着帽子口罩,耸着肩,行色匆匆。
顾南溪站在梧桐街的路口,抬眼,看着面前铺满雪的公路,面色有些隐隐的忧伤。
这条路,有些时日没有走过了呢!
抬头,原本夏天树叶繁茂光影斑驳的光景,此时确实一片萧瑟,倒是衬托着自己此刻的心情。
即便是她不愿去面对,现故地重游,过去的会议却像是长了风,一股脑的往她脑海里灌。
顾南溪长长的吸了口气,搓了搓手,再呵着气,脚步迅速的往路边的花店走去。
花店的门口挂着只风铃,因为她掀开珠帘刮起的风,在寒冷的冰凉里铃铃铃地响了起来。
“老板,有勿忘我吗?!”她一边脱着左手的手套,一边冲着收银台的老板扬声问。
老板在后面收拾着包装材料,听到有人光顾,于是直起身,单手指着不远处的花架,说道:“靠窗左边的花架。”
花架上的花倒是新鲜,花瓣洋洋洒洒,开得正旺。
终于在一簇勿忘我前停了下来,顾南溪指着紫色的花盆,冲着旁边忙碌的老板说道:“麻烦你,用牛皮色的纸给我包一束紫色的勿忘我。”
老板闻言,一边从一堆包装纸上拿出牛皮色的纸,一边冲着顾南溪说道:“好的,麻烦您等一下,就来了!”
很快,老板就拿着包装纸跑了过来,她指着旁边的顾南溪,说道:“只要勿忘我吗?!还需不需要我搭配一些其他的花点缀一下!?”
顾南溪摇了摇头,回道:“不用了,只要紫色的勿忘我。”
老板的手法很娴熟,很快将勿忘我包装好。
顾南溪抱着那束紫色的勿忘我,在公交车站等了等,很快,183的车很快就来了。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她不紧不慢踏上了公交车,投了零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去。
大巴车不紧不慢的行走着,她靠在窗户上,车窗外的景光一闪而过,那些带着些历史沉淀感的古老建筑,熟悉又陌生的,从她的眼前慢慢的飘过。
大抵五年之前,莲城的这条街对她而言,是充满温情与活力的,是她的家,可在那之后,这条街之于她,却成为不愿意去触碰的伤。
几乎坐了一个半小时,直到大巴车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这才在一处青松翠绿的山底处下了车。
她站在山底,抬头,望着满山浓厚的积雪配着翠绿青松,给人一种肃穆的清冷。
顾南溪抱着花,慢慢的拾阶而上。
冬天的寒冷猎猎地吹,从侧面刮了过来,山上比城里更加的冷,顾南溪将那束花往怀里搂了搂紧,再继续往山顶爬去。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来看过他们。
这样的冬天,一定很冷很凉,对吗?!爸,妈!
她肃着身,静静的站在一处合墓前,弯腰将小心翼翼保护好的勿忘我搁置在墓碑前。
勿忘我,是阑珊当年最喜欢的花,因为她喜欢,所以也成为南山的喜好之一。
她连连鞠了三个躬,直起身,目光怔怔地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照片里的两人眉眼里堆满了笑,年轻漂亮,俊朗非凡,连嘴角都挑着笑。
经不住的,眼眶里有泪溢了出来。
那么温暖的两人,组成的幸福家庭,怎么破就破,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脚腿有些软,她猛地坐了下去,背抵着石碑,开始喃喃自语,“对不起,我这么久才来看你们,你们会不会怪我呢!?”
顾南溪仰着头,目光静静地看着黑白照片里的人,语气抑郁低沉地说道:“这些年,都过得好吗?!”
目光静静地盯着照片里两人上挑的嘴角,感同身受般的说道:“笑得这么开心的你们,肯定过得很好,是吗?!”
顿了顿,她又对着照片突然开口说道:“想问我过得好不好,是吗?!”
说到这里,顾南溪经不住低下头,眉眼看着地上的雪,沉着声音说道:“我好像,过得不是太好呢!”
说着,她又盯着自己的右手,眼眶里莹满泪水,语气地落地说道:“我把南暖小姑丢在了美国黑漆漆的地下,成了不经用的残废设计师,连“月光半岛”的夙愿都没有帮你完成,更加成为世人的一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