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天夜里,蒋小鱼跟着苏瑞寅回了忠义王府,蒋小鱼熟门熟路的就去了自己之前住过的偏殿。
苏瑞寅按了按额角,“小鱼儿,偏殿不如寝殿环境好。”
蒋小鱼不为所动,“我还是觉得偏殿好。”她又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家男人,说一套做一套,万一晚上趁她睡熟从塌上迷迷糊糊的跑到了床上,遭罪的还是她。索性就将他的这种想法扼杀在萌芽之中,偏殿这么小,根本就无法再安一张塌,避免了肢体接触,就可以避免一切麻烦。
苏瑞寅无语,见她铁了心的要睡偏殿,想也不想的扛着她进了寝殿。
蒋小鱼握拳狠狠砸在他的后背,“你放我下来!”
“我答应你睡塌的前提可是同房,意思就是你睡内间那我也要睡内间,如今你看看这偏殿是否能安得下一张塌?”苏瑞寅眸子微眯成一条线,坏坏的勾唇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
“呀!”蒋小鱼身子绷紧,用力捶着他的后背。
苏瑞寅由着她捶,就是不松手,大步流星的进了寝殿,将她摔在床上,揉了揉后背,“下手不知轻重,还挺疼。”
蒋小鱼快速爬起就要冲出去,苏瑞寅却挥出一道内力,将门关上,“进了贼窝哪里容的你想走便走。”说着,他冲她邪肆挑眉。
蒋小鱼心里打了个突儿,声音都带上了颤音,“你刚刚可是答应了的,晚上睡塌。”
苏瑞寅柔柔一笑,“是睡塌,不过前提是你要乖乖睡寝殿。”
蒋小鱼笑得勉强,“好,谁反悔谁是小狗。”
趁着苏瑞寅命人往寝殿内间搬床塌,蒋小鱼也没有沐浴,直接放下帷幔和衣蒙上被子装挺尸。
苏瑞寅凝着几乎将自己裹成了粽子的蒋小鱼,干干笑了笑,抬手挥出一道内力,熄灭烛火,两人默然无语的一觉睡到天亮。
当天夜里,乔装成狱卒的虹影卫悄然潜入大牢准备让柯清羽彻底闭嘴,怎料还没有动手便遭到早已经等候多时的暗卫的劫杀。
柯清羽看着虹影卫身首异处,血溅落在自己的面前,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苏泽宇款步走来,“柯清羽,你看到了吗?不管你是否招供,你都逃脱不了一个死,如果你想保住这条小命,明日早朝时,你若还有隐瞒记得一定要全部都说出来。”
柯清羽扬着被吓得惨白的小脸,讷讷的点头。
这一夜对于柯清羽来说是漫长的,她绞尽脑汁,几乎搜罗遍脑海里的所有角落,终于想起来一件足可震惊朝野的事。
第二日,原本应该动身前往东宁的苏泽宇三人悉数出现在早朝之上,苏泽恒原本就因为虹影卫的迟迟未归而心中不安,此刻看到笑得一脸深邃的苏泽宇,眉头一皱,“晋王为何还没有动身去往东宁?”
苏泽宇微挑了下眉尾,呈上画押的口供,“臣昨日与威远将军以及刑部尚书共同提审柯清羽,有一些发现,想请皇上定夺。”
苏泽恒快速扫了一眼呈上来的口供,脸色沉如浓墨,“英国公毕竟是太后的宗族,单凭柯清羽的一面之词,恐怕难以定罪,晋王还是即刻动身去往东宁,实为上策。”
苏泽宇冷嗤一声,“臣已经将柯清羽带到,据说她还有一件惊天大事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才能说出来。”
苏泽恒心里打了个突儿,该不会是三年前他授意英国公在苏瑞寅去往东宁巡查时安排的那场刺杀吧?
群臣闻言议论纷纷。
柯清羽一脸憔悴的被押解上朝堂,原本的大红嫁衣也换上了脏污不堪的囚衣,她惴惴的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苏泽恒,跪下道:“清羽要检举父亲英国公私藏龙袍。”
一语如同掉落湖中的石头,激起的何止千层浪。
苏泽恒眸子乍然一沉,这古往今来,帝王最忌讳朝臣有谋逆之心,但凡有一点儿谋逆之嫌都会被治以重罪。
眉头越皱越深,按理来说英国公若真有谋逆之心早便举兵攻入京城了,哪里还会帮着他做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可是看着柯清羽也不似说谎,便道:“柯清羽,朕问你,你所说是否属实?”
柯清羽瑟缩了一下,“皇上,清羽所言句句属实,父亲的确私藏了龙袍,就在他书房的密室里。”
苏泽恒快速的在脑海里分析了利弊,眼底划过诡异阴鸷的笑容,不管是否属实,如此畏罪自杀便名正言顺了。
“先将柯清羽收押大牢,晋王与威远将军并刑部尚书即刻启程,务必要搜到龙袍。”威严的声音带着帝王之怒久久缭绕在朝堂之上。
苏泽宇三人离开了,临行前将宁瑞一并带走。
此时的东宁,阳光晴好,庄稼长势极好,英国公正站在山头看着大片金灿灿的庄稼。一个侍卫脚步匆匆的禀道:“国公,胭脂姑娘已经到了。”
英国公眸底闪过潋滟的光芒,“快回去。”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缓缓驶进英国公府。
府上早已经准备好了各种东宁的特色小吃,一身红衣的胭脂由丫环搀扶着下了马车,丫环取来琵琶,胭脂便步履轻盈的款款走进了雅阁。
管家一瞬不瞬的看着胭脂,心中惊叹难怪会是大燕名妓,瞧这身段,玲珑婀娜,瞧这一双眼睛,真真能勾的人三魂七魄全都给了她。
胭脂在房间里环视一圈,微微拧眉,“英国公既然不在,那我改日再来。”
管家收回神思,“胭脂姑娘请先坐一会儿,国公去了田间巡视。”
胭脂轻点了下头,“那我便在此稍等片刻吧。”
“胭脂姑娘,桌子上有东宁的特色小吃,您可以一边品茗一边尝尝。”
胭脂轻笑着点头,管家将房门关上,胭脂一扫脸上的娇媚笑意,目光清冷的对贴身伺候的丫环道:“将熏香点上。”
丫环也是习武之人,是胭脂这些年亲自培养的下一任云中月的接班人,也是她举荐给苏瑞寅的下一任堂主。她动作快速的将香炉中的香饵倒掉,替换成她袖中的香饵。
做完这一切,便见英国公一身风尘仆仆的推门进来,当目光对上胭脂那含情脉脉的一双眼睛时,英国公只觉得苍老的身躯里又有年轻的血液涌过,心脏快速的收缩了一下。
胭脂起身,微微弯身福礼,带起一股异香。
英国公皱了下眉,随即眼神迷离了一瞬,“胭脂姑娘一路辛苦。”
胭脂低垂眼眸,声音如媚似水,“倒也的确受了不少罪,这副身子骨都要被马车颠散了。”
英国公怜惜的握住胭脂的手,“若非我乃大邑的朝廷命官,又手握兵权,又怎么舍得胭脂姑娘跋山涉水。”
胭脂笑了笑,眉眼弯弯述不尽的柔情,“若英国公不是大邑的朝廷命官,只怕胭脂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胭脂姑娘果然心思剔透!我特地命人准备的这件雅阁,胭脂姑娘不如就在我这儿国公府住下。”
胭脂抽出被他用力握着的手,“英国公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知道我虽然只是一介风尘女子,却也是卖艺不卖身的。”
英国公朗声笑笑,“太子的密信中可不是这样写的。”
“哦?”胭脂挑眉,声音转冷,“太子是如何写的?”
英国公意味深长的一笑,“四皇子如今留在大邑做质子,能够威胁到太子地位的唯有三皇子一人,三皇子自从返京后,便是屡屡建功,深得圣心。太子尚还在禁足之中,需得有一人能够帮助太子扳倒三皇子,而那个人便是我。倘若我肯出手,而我向太子讨要了胭脂姑娘,太子会不答应吗?”
胭脂眸子微眯,嘴角有一瞬的僵硬,“英国公的意思是太子要牺牲了我?”
英国公走到她身后,将她拥入怀中,深深吸了口气,“不是牺牲,是给你一个可以享受荣华富贵的机会。”
胭脂旋身,将他推开,“既然是太子的意思,那么来日方长,便由我为英国公抚琴一曲,聊以助兴。”
英国公色迷迷的一笑,“好。”
胭脂垂眸,掩下嘴角的诡异笑容,人人都以为她是太子的下属,可是她真正的主子却是忠义王,若非忠义王让她务必将龙袍藏到英国公的书房密室里,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住在这国公府里的。
在绣墩上坐下,素手轻撩琵琶琴弦试了下音色,而后袅袅琴音便在雅阁里悠悠流转。
香炉中的熏香越燃越旺,香气让人迷醉,渐渐的英国公的眼神变得越发涣散,胭脂嘴角轻挑,来到他的面前,解下颈上湖蓝色的吊坠链子在他眼前晃动,声音温柔的说了几句话,英国公便僵硬的点了下头。
“书房怎么走?”
“下了雅阁直走,若有人阻拦,凭我腰间玉佩便可以畅通无阻。”
“密室如何开启?”
“密室……机关在桌案上的毛笔架上。”
……
胭脂得到了她想要知道的一切,轻蔑的看了一眼昏睡过去的英国公,擦去额上的细汗。
这种催眠极耗费体力,若是遇到心性强大的人是根本不能成功催眠的,可是像英国公这种有着色心的人,借着熏香想要催眠便容易很多。
这时候窗户被推开,胭脂以为是丫环,“都听清了?”
一方绣帕递到她面前,她怔了怔,抬眸,“怎么是你?你不是应该待在京城吗?”
墨云峥同样一身红衣,“主子担心你,让我来接应你,顺便保护你。”
胭脂蹙眉,“你来了,那赌坊怎么办?”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说着他动作迅捷的扒了英国公的衣裳,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人皮面具,快速易容成英国公的模样。
“云珊呢?”胭脂问。
“她身形那么娇小,你觉得易容英国公合适吗?”墨云峥冲她眨眼,“我让她去拖住管家了。”言罢,自窗户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