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前,庞小姐挑帘问苏瑞寅:“你到底是不是忠义王?”

苏瑞寅淡漠一笑,“忠义王会来卖这些东西吗?”

庞小姐心里顺畅了几分,又看向蒋小鱼,“你别觉得你很厉害,我不喜欢这个人是因为他根本不是忠义王,若是的话,我是说什么也不会放手的。”

蒋小鱼挑眉看着她,“以后,你会为你今天的决定而感到庆幸。”

“叮!系统提示:成功赶走一朵烂桃花,任务完成进度为10 %,获得抽奖券一张。”

蒋小鱼伸了个懒腰,对着那些因为没有买到抱枕和玩偶的人道:“大家不要懊恼,如果想买等下回的,我们还会推出许多新品种。”

众人摇头有些惋惜,苏瑞寅交代曾黎几句后便带着蒋小鱼悄然翻墙跃入了县衙后院。

县衙后院是陆县令的居住之所,他们前脚落地,陆县令正好听到师爷禀报说是强收保护费的几个恶霸已经被带到了牢里,是否要过堂讯问。陆县令刚想说“这种地痞先关个五六日”抬头便瞧见苏瑞寅和蒋小鱼,赶紧撩了袍子上前跪下行礼。

蒋小鱼诧异的看了一眼陆县令,上回江云桥因为道士捉妖一事已经被革职查办,按理来说这位新上任的陆县令应是没有机会见过苏瑞寅的,竟然这么快就认出了他便是忠义王?

苏瑞寅冲陆县令递了个眼色,然后带着她走进去,陆县令让人奉茶后,便道:“不知王爷此番来又有什么吩咐?”

蒋小鱼放下手中茶杯,“陆县令说‘又’,难道你之前就已经见过忠义王?”

陆县令忙道:“下官……”

苏瑞寅截口道:“这次本王来的确有吩咐,之前抓到的几个强收保护费的地痞……”

陆县令是个正直之人,“王爷放心,这种恶霸,下官定不轻饶,先关个五六日,再每人交上罚金,签订弃恶从善的保证书,下官才会放人。”

苏瑞寅低声一笑,“陆县令,你误会了本王的意思,那些人并非什么真正欺行霸市的恶霸,而是受庞家庄庞小姐所托,想要跟本王开开玩笑的。”

陆县令疑惑了,“那方才曾侍卫可是说的十分严重。”

蒋小鱼笑了笑,支着下巴,努努嘴:“方才不是没弄清楚情况么!”

陆县令恍然大悟,“那下官这就命人放人。”

蒋小鱼皱了下眉,“这人是一定要放的,不过怎么个放法那可就有的说了。”

陆县令被她这一番话绕的有点儿头晕,“下官不懂。”

蒋小鱼笑眯眯的道:“我看陆县令这县衙也该修缮一番了,这衙役们的行头也有些破旧,据说好几个月都没有发之前拖欠的薪俸了,陆县令有没有兴趣让庞家庄出资资助一番?”

陆县令闻言便是喜上眉梢,接任时县衙早就被江云桥和以前的师爷给掏空了,如今的确县衙需要修缮,衙役们的薪俸也拖欠了好久,便道:“还请小姐明示。”

蒋小鱼曼声道:“不如就从这几人下手,毕竟这些人都是庞家庄的,陆县令抓了庞家庄的人,一会儿庞小姐必定让人来赎人,你且装作不知,只说官府最近严惩欺行霸市的人,每人收赎金一百两,然后你七我三,十三个人,就是我三百九十两,你觉得这买卖划算吗?”

陆县令嘴角抽搐,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讹银子么!面上浮上难色,“小姐莫要试探下官,下官自认清廉,断不会巧立名目收取这样的银子。”

蒋小鱼眉眼一利,“喂,陆县令,你干脆直接说我是在讹银子岂不是直接?我告诉你,你想让皇上为了衙役的薪俸拨银子那我估计得等到明年春天,而且衙役们凭什么只干活却没有应有的银子拿?这样好的机会你若放了,切莫说你得罪了忠义王,就是你扣着人庞家庄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的。”

陆县令思忖了一会儿,“小姐说的这些的确有些道理,可是下官……”

蒋小鱼一拍桌子,“别搬出你那些如何正直清廉跟我吧啦吧啦的,我没有那么多耐性,你给句痛快话,答应还是不答应?”

陆县令没想到这样好看的小姑娘发起脾气来这般厉害,当下被震住了,求救似的看向苏瑞寅,见他只是神色淡淡的喝着茶,便道:“容下官再想想。”

蒋小鱼是真的被陆县令的正直给气笑了,她捧起茶杯一口饮尽杯中茶水,“陆县令,你最好快些想,别等一会儿庞家庄的人来了,你还没有思虑清楚。”

这时又听师爷在外边通秉道:“陆县令,庞家庄有人来了。”

陆县令抿着唇沉吟了一会儿道:“好,就这么定了。”

蒋小鱼满意的一笑,对陆县令道:“赎人这事不需陆县令亲自出面,此事交由师爷最合适不过。”

陆县令点了点头,于是将师爷唤进来耳语了几句,师爷便又去了前厅。

庞小姐派的人是石武,见陆县令没有出来,便问道:“师爷,陆县令他……”

师爷便照着陆县令所教先说了些场面话,而后才引到重点上,“这赎人么倒也不是不可以,每人一百两。”

石武双目一瞪,每人一百两,十三个人便是一千三百两,这么大的一笔数目,回去后老夫人势必会过问。

“师爷,你莫不是听错了吧,一百两,陆县令还不如去抢!”

师爷也不急,只笑眯眯的道:“这怎么能是抢?本来陆县令上任后就立下了规矩,绝不轻饶欺行霸市的恶霸,你难道不知道前阵子的冯家?”

石武嘴巴张了张,这位新上任的陆县令的确是手段凌厉,对恶霸决不姑息,“你先等会儿。”

石武走出县衙,与正在马车上看情侣对戒的庞小姐详细说了赎人的规矩,庞小姐一听柳眉倒竖,“这个陆县令还说什么正直清廉,以本小姐看与之前的江云桥一个德行,不就是想变着法子要点儿银子吗?哼,本小姐亲自去会会他。”

于是庞小姐气哼哼的走进了县衙,见到师爷便劈头盖脸的喝道:“还不快叫陆县令滚出来!”

师爷笑笑:“庞小姐可别把陆县令与之前的江云桥相提并论,若是谈赎人之事,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庞小姐坐到陆县令审案的椅子上,将惊堂木用力一拍,“那咱们就来说说赎人的事,这几个人是我庞家庄的人,你放还是不放?”

师爷笑道:“庞小姐说是庞家庄的人,那么可有证据证明?”

“这……”庞小姐面有难色,这些人是她让福管家挑选出来的,自然是庞家庄的人无疑,可是这事她是背着祖母做的,而这些人的卖身契都在祖母那儿,若是回去取卖身契,祖母肯定会知道她今天在丰镇的一言一行,虽然祖母宠着她,可是却最看不惯她胡作非为。

为难的看了一眼师爷,却见师爷依旧一脸笑眯眯的,便绷着嘴角道:“我要见陆县令。”

师爷点了点头,“既然庞小姐执意要见陆县令,那么我这便去叫,不过就算是陆县令出来了,这一百两一人的赎金也不会变。”

陆县令正等着师爷回来,听说庞小姐要见他,便有些心虚,蒋小鱼将方才画好的一叠画卷交到陆县令手中,“喏,若是庞小姐用庞老夫人来压你,你就把这几卷画给庞小姐看,她看了后必定会乖乖交赎金。”

陆县令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这般明目张胆的讹诈他可是生平第一次,快要步入前厅的时候,他颤着手打开了画,竟是一愣,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正坐在苏瑞寅身边把玩着茶杯的蒋小鱼,这女子不简单啊!这么短时间就能画得这般惟妙惟肖。

庞小姐一见陆县令出来了,并没有从审案的椅子上起来,傲慢的道:“陆县令,你若是缺银子直说便是,以前江云桥在任时我庞家庄每月给多少,再加一成如何?”

陆县令一张棺材脸毫无表情,“本官不收取好处费。”

庞小姐冷笑一声,“口口声声说不收好处费,那么你这又是在做什么?陆县令,我奉劝你一句,别太过分,你应该知道我庞家庄的势力,虽不及皇亲国戚,却也在江湖中鼎鼎有名,你最好卖我一个面子,我回去势必会求求祖母还照原先那样的规矩每月保你县衙无虞,如何?”

陆县令淡漠一笑,将手中的画卷放到桌子上,“庞小姐还是先看看这些再说吧。”

庞小姐疑惑的扫了一眼桌上的画卷,将惊堂木用力摔到地上,“陆县令,我没工夫跟你在这浪费,你给句痛快话,放人还是不放人?”

陆县令也不着恼,只轻轻展开画卷,原本还气焰高涨的庞小姐顿时惊住了,这……这怎么可能,庞家庄的人怎么上了通缉令?!双手抓过那些画卷,一幅一幅仔细看了又看,面色褪的干干净净。

陆县令依旧笑眯眯的道:“喏,庞小姐也看到了,并不是本官不给庞小姐这个面子,实在是这些人与通缉令上的这些人实在太像了,而庞小姐虽口口声声说这十三人是庞家庄的人,却又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若是庞小姐执意赎人,本官倒的确可以卖庞小姐这个面子,一千三百两,外加惊堂木二十两,银讫两清,人随便庞小姐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