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闻言俱是脸色一变,翠娥更是手都在颤抖,二柱冲进厨房就去拿菜刀和斧子。
唯有蒋小鱼尚且镇定,果然来了。
胡大娘今天带的人都是些身强体壮之人,一看就是有些武功底子的,对付二柱,不消三两下。
胡大娘冰冷的目光在春婶身上一掠,“亲家,你也别总是这么不友善,好不好?要知道我这些人可不会次次都手下留情的。”
二柱挣扎了两下,啐道:“谁是你亲家,别乱攀亲戚!”
胡大娘眼波一横,扭着二柱的两个人便狠狠在他身上落下两拳。
春婶焦急不已,赶紧出言制止:“胡大娘,咱们有话好商量,你不是说只要赔了一百两银子,就算完事吗?”
胡大娘贼笑一声,“呦,这么快就弄到银子了?”
“是是是,银子筹到了。”春婶不疑有他,便要进屋里拿银子,却被蒋小鱼一把拦住。
“这位是胡大娘吧。”蒋小鱼淡漠一笑,款步走到胡大娘面前,虽是笑着,可那目光着实冰冷摄人。
胡大娘被她这样的目光一看,心里打了个突儿,今天一早她也听到了春婶身边来了高人,那些浸水的衣裳非但全都卖掉了,甚至还卖了个好价钱,连大燕三皇子都来捧场。
目光自上而下的将蒋小鱼打量了一番,皮笑肉不笑的道:“想必你就是给春婶出主意的那个高人吧。”
蒋小鱼扬眉一笑:“是我。”
胡大娘冷哼一声,“果然相貌不俗,你该不会也看上了翠娥吧?”
蒋小鱼呵呵两声,她怎么可能看上翠娥呢?就算看上了,她也无能为力。偏头笑笑,“你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胡大娘眉眼一凛,“哪里来的狗杂碎,竟然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蒋小鱼“咦”了一声,“狗杂碎说谁放肆呢?”
胡大娘毫无所查,“狗杂碎说你!”
这话一落,甚至是那些她带来的家丁也憋不住大笑起来,胡大娘这才意识到她方才情急下竟然骂了自己,“臭小子!”
蒋小鱼笑容愉悦的勾起一边唇角,这样的把戏不但捉弄了宁瑞,还捉弄了胡大娘,还真是有意思的紧。
“胡大娘,您消消气,我这就去取银子。”春婶怕胡大娘气急之下会伤了蒋小鱼,赶紧赔着笑脸上前。
胡大娘眼睛一转,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蒋小鱼见春婶还是不明情况,蹙眉对翠娥使了个眼色。翠娥便道:“娘,还是我去拿吧。”
胡大娘一双眼睛像是毒蛇般紧紧胶着在翠娥身上,蒋小鱼冷笑着摇了摇头。翠娥将包好的银子递给胡大娘,胡大娘趁机抓住她的手,狞笑道:“真是标志!开顺肯定会喜欢你的。”
翠娥挣脱不开,蒋小鱼气运丹田,手指一屈,射出一枚小石子,无奈失了准头,竟是不偏不倚正击打在胡大娘的丰满的胸脯上。
“哎呦!”胡大娘吃疼,手一松,翠娥便趁机挣脱开,赶忙退的远远的。
那些魁梧的家丁一见胡大娘这样,神情戒备的看着四周,胡大娘揉了一会儿胸口,长喘了口气,“你们这些泥腿子,我瞧得起你们,才一直没有拉你们去见官,你们竟然还瞪鼻子上脸了。”
蒋小鱼有些失望的看着自己的手,这尼玛也太丢人了,看来日后她的好好练练准头才行。
“哼,我们把一百两银子还你了,你还在这里生事,就不怕我们拉你去见官吗?”二柱咒骂道。
胡大娘双眼眯成缝,盯视着二柱,“见官好,正好和你们好好算算账。”
二柱是个急脾气,“算账?一百两都已经还给你了,你还算什么账?”
胡大娘阴恻恻的一笑,“一百两那是你们违约的钱,至于这些衣裳布料的钱,你们难道不应该赔吗?”
二柱爹一听当下便气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恶霸啊!你们就是强盗。”
“哼,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家开顺看上你家翠娥,那是你们家的造化,你们别给脸不要。”胡大娘是彻底翻脸了。
蒋小鱼冷着脸对上胡大娘那阴冷的目光,“你的意思是,只要翠娥肯嫁给你们家,那么这事就算了了?”
胡大娘一怔,“那是自然。”
“那么聘礼呢?”蒋小鱼丝毫不输了气势,那一双侬丽的眸子盯住胡大娘时,胡大娘只觉脊背一寒。
“自然是不会少了的。”
“那好,既然这样,那我做主,让翠娥嫁了。”蒋小鱼面色平静,一双眸子深邃宛若深不见底的寒潭。
一听这话,胡大娘笑了,而春婶一家个个都愁云惨淡,那看着蒋小鱼的眼神有愤怒,有意外,更多的却是不解。
蒋小鱼走到春婶面前,冲她眨眨眼睛,语带无奈:“春婶,就这么办吧,冯家好歹是大户,翠娥嫁过去便能做少夫人,等这冯家二老两眼一闭,万贯家财可都是你们家翠娥的了。”
胡大娘脸绿了,“你咒谁死?”
蒋小鱼回眸看她一眼,“难道冯家家财都要留给别人?还是说你们两个一死,这万贯家财就都带地底下了?”说着,她摇了摇头,“这地底下银子可不好使,只有纸钱才能收买那些牛头马面,大鬼小鬼的。”
胡大娘一口口水呛得险些背过气,平缓了一会儿,才冷冷道:“算你说的有道理。”
蒋小鱼努努嘴,“我本来就说的有道理,什么叫算。”
二柱爹这回是彻底气晕过去了,二柱和翠娥见此情景,赶忙冲上去,掐他人中拍他脸。
蒋小鱼缓步走到胡大娘面前,“既然是亲家,那么还不去给二柱爹找大夫,就显得你胡大娘没什么诚意了。”
胡大娘也没想到之前还那般口气强硬的人怎么就突然松了口,赶忙唤来一个家丁去镇上请大夫,又叫了几个家丁手脚麻利的将二柱爹抬回屋里。
“我是春婶的外甥,你有事可以与我商量。”蒋小鱼指了下院子里的石墩子。
胡大娘也是个人精,立马就想到了蒋小鱼说这话的意思,皮笑肉不笑的走到石墩子前,“长话短说。”
蒋小鱼悠然一笑,“婚姻大事,你让我怎么长话短说。”
胡大娘面上一喜,“你不蒙我?”
“蒙你做什么?”蒋小鱼翻了个白眼,自空间里取出玉亭湖笔,也不管胡大娘是否乐意,扯着她的裙角,用力一撕,“我说你写,保证以后不再纠缠春婶一家要银子。”
胡大娘起先还不满蒋小鱼撕自己的裙角,现下知道她是来真的了,便坐下,握笔,“快些说。”
蒋小鱼轻轻启唇,大抵意思便是只要翠娥嫁给胡大娘的儿子冯开顺为妻,那么胡大娘以后再不可以以此事来要挟纠缠春婶一家,这一点包括了银子,甚至日后假如见官也能让春婶家有理可说。
胡大娘转了转眼珠子,又将这保证书仔细的看了数遍,见真的没有什么不妥,于是道:“写完了,咱们可以谈论一下婚事了吧?”
蒋小鱼又快速看了一遍,笑眯眯的道:“急什么?你还没按手印,没签上大名呢。”
胡大娘眉头一拧,夜长梦多,若不赶快些,万一春婶家想出什么阴损的点子,她就亏了。嘴里嘟囔道:“那你不早说。”
见胡大娘果然被她牵了鼻子走,蒋小鱼愉悦的挑了挑眉,“翠娥虽是庄户家的女儿,可你也知道冯大公子是怎样的……情况特殊,所以,为了让春婶放下心来,这聘礼可是一点儿不能少,反而还应该多一些,至于嫁妆么,你们白得翠娥这样好的一个媳妇,就免了吧。”
胡大娘瞳孔一缩,果然是高人,竟然这么精于计算,说不定之前那般咬紧牙关,就是想要讹些聘礼。“这好说,只要你能保证翠娥心甘情愿嫁过来,嫁来了三年内给我们冯家开枝散叶,别说是些聘礼,就是把冯家的一切都给她,那也是好商量的。”
蒋小鱼嘴角抽了抽,尼玛,傻子的后代那还是傻子好伐!一瞬不瞬的看着胡大娘,她咬牙道:“好。”
胡大娘笑眯了眼睛,“那你也得给我写个保证书。”
蒋小鱼面有难色,胡大娘赶忙就要去撕她的衣角,却被蒋小鱼轻易避开。胡大娘讪讪的看了一眼她的手,也不顾形象的在自己裙角又撕下来一块布料,“请吧。”
蒋小鱼叹息一声,“算了,就当是给你吃个定心丸好了。”刷刷几笔,蒋小鱼将写好的保证书递给胡大娘,胡大娘眼睛一眯,赶紧收入袖中,“明日我们冯家就下聘,不过我也有个要求,下聘两日后就完婚。”
此言正中蒋小鱼下怀,她面上显出为难之色,可心里却乐开了花,“罢了,早嫁晚嫁都得嫁。”
胡大娘心满意足的走了,留下四个魁梧的家丁,明面上是说给春婶一家打打下手什么的,其实说白了还是怕翠娥跑了。
蒋小鱼怕春婶一家对她真生了误会,赶紧去解释清楚,听了蒋小鱼的解释,二柱爹的病竟好了大半,跪在炕上就要磕头,蒋小鱼赶紧拦下,“只要你们不觉得屈就行了。”
“阿勇也是个顶好的,早一些晚一些的我们不介意,只要翠娥过得好。”春婶按了按眼角,拉着翠娥的手,眼神有些不舍。